“你要向张郁当面道歉？还是在下场演出上？”
    林婉秋听见赵可唯的这个决定，表情并不愉快眉头甚至还轻皱了起来。
    “在舞台上当面道歉你还不满意？”
    赵可唯误会了林婉秋这个表情，但林婉秋用手轻撩了一下自己额边的发丝，用这个动作掩饰掉了自己表情的变化。
    “当然不满意，那家伙不值得你当面道歉。”
    林婉秋也能理解赵可唯对自己的敌意，可她确确实实是站在赵可唯这一边的。
    “可唯，这个道歉只是公关层面的一种手段，我说过道歉的内容甚至不需要你写，我让公关团队在你的微博上发一条通稿就足够。”
    秋远听着林婉秋的声音，感觉她也对当年云端传媒高层的处理方式并不满意。
    可就算林婉秋贵为林家的大小姐，但云端传媒又不是林家一手遮天，高层的决策中她能干预的部份并不算多。
    因此她只能在自己能够干预的部份里尽可能的给赵可唯争取到好处。
    “公开道歉的微博我自己会写，但不是现在…我登上舞台后会将三年前所有的事画上一个句号。”赵可唯也表现出了自己应有的强硬。
    但这种说法让林婉秋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她的目光看的不是赵可唯，而是坐在赵可唯身后玩手机的秋远。
    秋远感觉到了林婉秋的注视，没有抬头继续像个没事人一样玩着手机。
    赵可唯微微的伸出了手挡在了林婉秋盯着秋远看的视线之间。
    “可唯，他没教你做什么坏事吧？”林婉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又问起了赵可唯。
    林婉秋在听见赵可唯竟然要登上舞台当面向张郁道歉时已经感觉出了蹊跷。
    以赵可唯的性格别说当面道歉了，真逼着她这么做，估计上舞台后会把张郁的两条腿给打断。
    “所有的决定都是我做的，和秋远没关系。”
    赵可唯已经能隐约猜到自己下场演出结束之后的结果是什么。
    那怕秋远自己说会将一切都扛下来，但赵可唯还是认为这只是秋远在逞强罢了。
    毕竟负面舆论还有来自各方面的网络暴力这东西…一个人怎么可能抗得下来？
    所以赵可唯现在在有意识的保护秋远了，就算她在云端传媒里犯了错，云端传媒也不会迁怒到秋远身上的保护。
    赵可唯这么一说林婉秋愈发肯定秋远和赵可唯要在下场演出上搞事。
    “可唯，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做选择的权利，至于选什么我也没办法强迫你。”
    林婉秋知道自己怎么劝赵可唯都是没用的，她最后的视线还是看向了赵可唯身后一言不发的秋远身上。
    “还有…你可别做蠢事。”
    林婉秋留下了这句话后就离开了休息室。
    “蠢事？”赵可唯有些疑惑的回头看着正不停刷着手机的秋远“秋远，我还没问你我在舞台上唱完《句号》后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有想好，到时候再看。”
    秋远现在正低着头刷着微博上的消息，赵可唯和张郁的粉丝们已经开始有吵起来的端倪了。
    本来天下就已经苦张郁的脑残粉久已…但奈何一直没什么正当的手段去喷张郁。
    赵可唯和张郁的纠纷就成为了这些人绝佳的攻击武器。
    本来赵可唯的死忠粉就安安静静的守着可唯姐的微博过日子。
    但这些新涌入的粉丝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带起了节奏之后，张郁那边的粉丝就跑到了赵可唯的微博下面去骂。
    可唯姐的粉丝一看见恶人先告状这事还得了？于是也集体转战骂了过去。
    双方都是各执一词，张郁的粉丝在喷赵可唯是有暴力倾向的过往，把人打断腿还能逍遥法外。
    赵可唯的粉丝则是在挖张郁当年那些威胁新人艺人的各种黑历史。
    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伴随着舆论的风波越来越高，一些官方媒体也加入了其中开始纷纷报道。
    这也难怪云端传媒高层会急，因为让舆论再这么发酵下去，不管是张郁还是赵可唯的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但从秋远的角度看来，两边都在用各自的方式伤害着可唯姐…
    这让秋远这只汪星人能忍？到时候赵可唯登台唱完那首句号，恐怕节奏会被彻底引爆。
    那秋远能做的事情就是要么抗下所有节奏，要么把两边人全部都揍一顿。
    这在秋远看来并不是一件难事，就是秋远可能需要受点轻伤罢了。
    ………………
    反观在另一侧的会议室内。
    张郁正拍着会议桌对自己的经纪人不停的抱怨着。
    “最佳唱作人的节目组到底是怎么想的？把赵可唯又喊了回来参赛…三年前的那些破事都已经平息了那么久，现在又被人重新挖了出来！”
    张郁的直属经纪人是一位叫许合冰的中年人，他不像是林婉秋是张郁的上司，作为经纪人的身份和张郁这种级别的艺人交流时其实要低上一级。
    所以只能不停的低着头安抚着这位处在愤怒和不安中的艺人。
    “三年的时间早就让她过气了，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苏然也坐在这个会议室里商议着…云端传媒邀请赵可唯来参加最佳唱作人是出于什么目的。
    本来张郁和赵可唯的纠纷和她没什么关系。
    但问题是赵可唯在第一轮的演出效果实在是太好了，好到了原本这期最佳唱作人内定的冠军本应该是她。
    原本苏然的观众选票定格在了三百三十四万票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其他选手。
    可赵可唯出场之后光是第一轮演出的观众选票就直接破了四百万。
    在这个节目里观众选票是无时不刻的对公众公开的，不止如此还很难刷票，所有的投票都是真实的。
    所以苏然每次一登陆《最佳唱作人》的相关网站，一看见赵可唯的投票远远领先她，一种危机感还有嫉妒心就开始泛滥了起来。
    因为她出道时和赵可唯走的是同一条路线，双方的形象重合度实在是太高了，更重要的是苏然知道赵可唯的唱功远比她好。
    “热度现在已经有了。”
    张郁查看着自己的手机消息，他也是靠自己实力出道的，而不是什么偶像练习生，所以有控制自己的微博账号和发布微博消息的权力，而不是云端传媒旗下的一个玩具。
    过去张郁随便发一条微博，下面都是粉丝们各种热烈的回应，但现在赵可唯的‘路人粉’‘隐藏黑粉’或者说‘吃瓜群众’都涌入了他的微博评论区下面。
    这搞得他的评论区乌烟瘴气的，就算呼吁让粉丝们不要去理会这些人，但也只是更加激化现场的矛盾罢了。
    这种矛盾继续下去，赵可唯再在最佳唱作人这个舞台上表演下去，他迟早会被官媒点名批评。
    这样云端传媒能不能保住他都是个问题。
    “别担心，我刚才收到了消息，赵可唯她打算在舞台上向你道歉了。”
    经纪人许和冰收到了一通电话消息，上面的内容让他有些喜出望外，张郁在听见这一消息之后却迟疑了一下。
    “道歉？向我？”
    张郁微微一怔，但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之后，脸上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应该是云端传媒高层的决定，她要回来的话恐怕是接受了这个代价。”
    “没想到那个高傲的小丫头也有低头的一天啊。”
    苏然听见赵可唯要道歉的时候，脸上突然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因为她这些年都在关注赵可唯，她比张郁更清楚赵可唯粉丝的基本盘是什么样的。
    那就是跟了赵可唯足足三年的那些死忠粉，这些死忠粉们就希望赵可唯能向云端传媒讨回一个公道。
    现在赵可唯主动道歉，也许能拿到云端传媒的推广资源，但这相当于背叛了那些死忠粉……
    苏然清楚的明白那些被赵可唯的歌曲吸引来的路人粉再多，可能也比不上那些三年来对赵可唯不离不弃的真爱粉丝们。
    再加上赵可唯真的道歉，恐怕这辈子的职业生涯都会比张郁低一头。
    这样就更不可能和她比了。
    “我倒是有点期待第二轮比赛开始了。”苏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