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本身也没有打算再去。
这学期她选的课都是重量级的,大作业小作业接连不断,想拿一个好的绩点已经让她手忙脚乱,哪怕课少她也不会呆在家里,会去图书馆里自习。很多资料和论文都需要用学校的wifi才能够下载。
图书馆里经常有情侣坐在一起,学一会儿就靠着窸窸窣窣的说说话,陈暮在心里脑补了一下让周晟言来陪她的场景,感觉也不是那么违和,下次可以试试。
她经常在图书馆里遇到谢承,他也总是独来独往,高傲矜贵的模样很惹女孩子喜欢,陈暮看到过好多次有人去和他搭讪,国外和国内的女孩儿都有。
不能让周晟言来。陈暮很快的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碰巧和谢承坐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会随意的聊两句,谢承的专业是国际关系,和他的气质还挺搭。
有一天吃午饭的时候,两个人刚好在楼梯间遇到,就一起顺道去了餐厅。
陈暮点了一份牛肉汉堡,而谢承点了一块牛排。
当陈暮拿着汉堡咬,嘴角沾上了些芝士,用卫生纸擦的时候,看见他正在斯文的切着牛排,她觉得像这种有偶像包袱的人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吃臭豆腐或者路边摊的烧烤。
“很久没在聚会上看到你了。”谢承说。
“嗯,最近挺忙的。”
“老顾倒是闲。”
“选的课不一样吧。”陈暮说,“我想把难的课先学了,剩下的日子能轻松点儿,你快毕业了,忙吗?”
“不算忙,毕业论文已经发给导师了。”他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话锋一转,“你和上次的酒吧里的那个人还有联系吗?”
住在一起算是有联系吗?陈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想撒谎,就只能含糊其辞的说,“还行。”
见她的犹豫,谢承大致明白了,他放下手里的咖啡,说,“人是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的。”
负责,当然负责。
虽然坐公交就能回家,但一直学到晚上七点,天都快黑了,陈暮一时懒惰,还是打了个uber。
来接她的是个印度司机,他对着陈暮抱怨了一通悉尼的鬼交通。陈暮对他说你应该去中国看看,尤其是首都,你就会对这里的车流量感恩戴德。
紧接着,司机好心的叮嘱她,你们亚洲小姑娘天黑还是别一个人在外面,这段时间不安全。
“为什么不安全?”陈暮好奇。
“又是枪击案。”印度司机说,“这边儿的枪支归黑帮管,政府都管不了。”
然后他愤然的加了一句,“政府只会给我贴F**king罚单。”
这句话好耳熟。
中国政府能不能派人来教一下澳洲政府怎么禁止枪支和扫黄打非。
回到家以后,陈暮接到了周晟言的电话,他让她今晚不要等他,他很晚才回来。
陈暮说,“刚刚我打车的时候,司机说你们亚洲小伙子天黑不要一个人在外面,最近发生了枪击案,这段时间不安全。”
“好。”周晟言回答道,“我会小心的,晚安,早点睡。”
“晚安。”
索尔听不懂中文,但从未听周晟言语调如此温柔,所以调笑着问,“你的情人?”
周晟言看着面前的几十箱还没有上油的枪,拿起一把在手上轻轻掂了掂,“我认为我们应该先讨论一下,消息是谁走漏出去的。”
“你怀疑我?”索尔说,“这批枪被人劫走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还会影响我的生意。”
这一批枪是美国那边的新品,原本的计划是走空运。
周晟言提前从蛛丝马迹里判断出了已经有人走漏风声,所以那一架货机里装的是掩人耳目的普通货物,这些东西是海运过来的。
果然,那一架货机刚落地就被人包围,那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要枪,而且是很迫切的需要。
虽然是假的,但做戏做到底,周晟言也派了些武装去保护,然后任由那边的人去把枪带走。
方才船到了,这几十个箱子里才是真正的东西。
“问了就知道了。”周晟言把枪放了回去,示意身后的人把这些箱子带下去。
几个人赶紧上把箱子抬走。
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则,在光照得到的地方一套规则,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又是另一套规则。
凌晨两点的时候,这次的一个负责人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封上,淋下一桶汽油,点燃。
轰的一生,火苗就窜了起来,只能在火里看出点儿被笼罩着的人的影子,以及他剧烈挣扎的样子。
周晟言开车回家,车停到门外的时候,能看到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
光线透过窗缝和门缝窜到院子里来,把她养的各种瓜果蔬菜的树枝照得映在地上,影子拉得很长,那点儿磨了周晟言一个假期的香菜被陈暮移植到了土里,又有几个新芽窜出来。
周晟言看着院子里细细长长的影子和斑驳的光线,轻笑了一声,站在门前抽了根烟,待零星的火光燃到了尽头才走进去。
陈暮穿着睡裙在沙发上缩成一团,裙角滑到了臀部,光滑纤细的腿就这么露在外面,而电脑倒在旁边。
他替她合上电脑,里面还在放电视剧,字幕和剧名都是中文,周晟言认识的字不多,所以看不懂。
然后把陈暮的裙角放下来,拦腰抱起她回到卧室,替她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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