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纤长的睫毛微眨,她有些畏惧地怯怯看他。
皇上素来对龙阳之好敬谢不敏,此刻却突然好奇,不知道像她这样的美少年品起来是何等味道。
更何况,一想起这是他深恶痛绝的季棠放在心尖上,为之方寸大乱的人,就觉得更有意思了。
他如今羽翼渐丰,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季棠的阵营中,都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便不愿再像之前那般示弱,也越发厌恶季棠。
每每想起,曾有一个人见过他最弱小的时刻,并自诩为救世主拯救他于乱世将倾之时,他便觉得无地自容,恼羞成怒。
凭什么!区区一个下九流的贱奴,凭什么对他这样的天定之人指手画脚!
手下不自觉用了些力气,苏锦书皱眉,轻声道:“皇上,您弄疼微臣了。”
她的声音也好听,雌雄莫辩,中性的清朗声线,带着股天真与不自觉的娇憨。
皇上闻言,力道渐松,却撩起衣袍,蹲在她面前,问:“你喜欢季棠吗?”
苏锦书心下一惊,低眉道:“季太傅对微臣有知遇提携之恩,微臣十分感念仰慕。”
皇上呵呵一笑:“朕看季棠很喜欢你。”
苏锦书强笑:“季太傅对很多门客都极好。”
“不一样。”皇上凑近她,认真观察她表情,“朕认识季棠十几年,从没见过他这样在乎过什么人。”
苏锦书敷衍:“微臣何德何能,怎么当得起季太傅厚爱。”后心已经渗出汗水。
“朕也很好奇,你到底有哪里不一样……”皇上说着,离她越发近,忽然伸出舌尖舔舐她唇瓣。
苏锦书吓得往后一退,仰面栽倒,后脑勺撞在冰凉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皇上欺身上来,按住虚弱无力的她细品,两个人的衣衫纠缠在一起。
呼吸渐渐乱起来,皇上在她耳边低声说:“果然不大一样,辛爱卿,不如你弃暗投明,投靠朕这边如何?”
苏锦书还未答话,便听门外一阵骚动,有太监慌乱的声音响起:“太傅大人,皇上未曾传召,你不可入内!”
季棠暴怒,一掌将其挥开:“滚!”
皇上松开苏锦书,刚站起身,便看见季棠杀气腾腾地闯进来,后面跟着几个挂了彩的侍卫,显然是刚在外面交过手。
他一甩袖子,先发制人:“大胆!季棠,你要造反吗?”
季棠看见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苏锦书,血都冲到了头上,也不理会皇上的质问,疾步过去将她扶起,焦灼问:“卿卿,你怎么样?”
苏锦书拉住他衣襟,强笑道:“是微臣病弱体虚,不慎跌倒,惊扰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见她还算有眼色,又观她气喘吁吁,美不胜收,心先软了几分,便顺势下了台阶:“既然如此,爱卿早些回去歇息吧,等大安后,朕还有重要的事务交托于你。”
季棠只觉一刻也待不下去,抱起苏锦书就走。
用尽所有的理智,带苏锦书出了宫,将她放在马车上的床榻之中,他压抑地问:“皇上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她还没答话,车内光线明亮,他已经眼尖地发现她红肿的唇。
伸出手指去用力摩挲,仿佛要擦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声音里的杀气四溢:“他还碰了哪里?”
苏锦书摇摇头,无力地靠进他怀里。
季棠气得发抖。
闷闷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季棠,你觉得,以皇上这副性情,你真的退得了吗?”
季棠牢牢箍住她削瘦的肩膀,不发一语。
有些事他未曾对她提起,那南疆“神女”,忽然出现在此地,竟然是因为——皇上想借他人之手诛杀他。
神女之秘术,有颇多离奇之处,尤擅采阴补阳,且留下的伤口极小,寻常仵作是验不出什么的,只会觉得是冲撞了什么鬼怪。
若不是苏锦书瞎打误撞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只怕他在哪一天喝花酒的时候,便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弄死在床上。
他竟不知,自己一手养大的小皇帝,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只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白眼狼。
枉他费尽心机为皇上筹谋,做尽恶人,还打算等皇上行过冠礼后,便渐渐隐退幕后,做一只闲云野鹤,纵情于山水。
苏锦书说得对,他退得了吗?
正思虑间,怀里羸弱的少女低声问道:“皇上似乎对我起了些兴趣,大人为避祸,会将我献给皇上吗?”
他轻斥:“你胡说什么?”
女孩子柔若无骨的双臂缠上来,软语抱怨:“皇上亲了我,我很讨厌,他身上的香味很浓,不像你这样清苦,动作也粗鲁得很……”
明知她是在激他,季棠还是上了钩,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上去,堵住她的嘴。
狂乱暴虐的气息吞没了她,他有些失控,却还是小心顾及她尚且虚弱的身子,没有太过造次。
缠吻间,她腾出空来,桃腮上红晕遍布,声调有些颤:“季棠,我刚刚真的很怕,幸好你闯了进来……”
头抵着她额头,季棠忽然下了个决定,他道:“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隔日,季棠下了早朝,并未像往常一样出宫,反而去了后宫。
先帝在时,为表器重恩宠,特许他可在皇宫内各个场所自由出入,但他为了避嫌,除非皇上宣召,否则绝不踏入后宫一步。
今日倒是有些奇怪。
太监总管担心不好向皇上交待,大着胆子问了句:“太傅大人这是?”
季棠道:“去内务府一趟,听说天机阁新做了不少小玩意儿,打算挑几件拿回去给家里人玩玩。”
家里人?他哪有什么家里人!老太监想到了那个令季棠直闯养心殿,不惜和皇上杠上也要抢回去的美貌少年,不由暗地里咂舌。
色令智昏啊!没想到这种事也会发生在年近叁十堪称心思如海的季棠身上。
不过细想想也不奇怪,人都说上了年纪的人,一旦动了情,就像老房子着火,无药可救。
他笑道:“那老奴找个小太监领着太傅去吧?”
季棠拒绝道:“不必,走惯了的地方,我还能迷路不成?”
去往内务府的路上,经过长门宫。
长门宫,听名字就知道,是鲜有人涉足的冷宫,萧条凋敝,门内的荒草长到一人高,都没个人打理。
有个孩子坐在门口,四五岁模样,手拿几株野草,在那折草蚱蜢玩。
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就是眼神木呆呆的,衣服虽然干净,却浆洗得泛了白,有几个地方甚至还打了补丁。
和这金碧辉煌的皇宫格格不入。
季棠站在他面前,看了会子,喊他:“阿玙。”
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认认真真地忙活手中的事,十指翻飞,倒是颇灵活。
一个衣衫灰扑扑的女人闻声跑过来,战战兢兢,点头哈腰:“季……季太傅!”声音一颤一颤,显然是被吓到了。
她伸手去扯那孩子,埋怨道:“说了不让你出这个门,为什么又出来了?快跟我回去!”
又对季棠赔笑:“太傅您知道的,阿玙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我这就带他回去,求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本来如花的年纪,却因着这卑躬屈膝显得有些辛酸。
她带着孩子往门内退去,脚步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消失在拐角。
忽然,背后响起一声:“我只问一遍,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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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其实我很喜欢写剧情。。
我可能写了个假肉文吧。。望天。。
第叁更在下午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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