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一二,这种针法也是发源于你们巴蜀之地吧?”
冒离乡颌首:“蜀地风土,药毒同源。所谓的‘逆脉行针’,简单说来就是以内力催针堵穴,配合独家针法共同改变经络走向,达到治疗效果。”
“也可使气血逆流,经脉尽损。”
赵恒顿了一顿,又道,“这么说,那华庚寻已经掌握了这个针法了?”
“他跟草民学了六年,如今还欠些火候。不过……草民从中做了点改良,可弥补手法上的不足。”
“这门针法乃是医道绝学,短短六年间,便算只能得其皮毛,也是相当不易了。这个华庚寻,当真称得上希世之才。可惜……终是留他不住……”赵恒叹息。
冒离乡垂眉哑然。
“此事毕竟与朕休戚相关,便多问一句,还望冒大夫如实相告。”
话虽软,却分明不容推脱。冒离乡抬眼相迎,见皇上目不转睛,盯了他道:“赵元惠武功甚高,凭华庚寻一人根本不是对手。你们……打算如何施针?”
冒离乡沉吟,似乎有些犯难,抉着字应道:“只有将针事先埋在自身大穴之中,借由气血流势冲破皮肉,将针逼出,再扎入对方经穴,对方气血愈盛,则愈能发挥功效。”
赵恒一时瞠目,末了“嘿嘿”干笑道:“没想到当年挂着‘悬壶济世’招牌的冒神医,也会出此奇招!”
冒离乡却摇摇头,阖了眼。
“这一招,是华大人……用了三年功夫,研想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不和谐qaq
、第十二幕 残阙
(没错,这里省略了n只小河蟹,没地儿发2333)
“你?!……”
“王爷,你想听一个故事么。”华庚寻的声音飘飘悠悠,不甚真切。
“从前,有一对亲如兄弟的主仆,一日在街上闲逛,天突然下起雨来,就像今日这样的小雨。正打算找个地方躲雨,迎面飞来一只蹴鞠,刚巧砸中了少爷。仆人张口要骂,却被少爷阻止。后来您猜怎么着?这少爷居然当街和那个闯祸的孩子玩起蹴鞠来……是了,少爷也是个孩子,两个孩子玩到了一处,成了好友……
“再后来,有一年元宵佳节,那少爷却因为学堂的功课做得不太好被禁足在家。可是外头多热闹呀,他那爱玩的性子哪里憋得住,就带着仆人偷跑出来看花灯。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冷清的灯谜铺子跟前,铺子的主人不知去向。少爷指着那盏写着字的花灯,说这一则谜面好生伤感,无端地坏了节日气氛。仆人一看,却哪里是灯谜,分明是首词牌,只是缺了最后两句。少爷想了半天,没辙了,就叫仆人帮忙续上。呵呵,说起来,这少爷平日的功课也没少让他帮忙。于是仆人续了词,把笔一搁就随少爷走了,很快啊,就忘了这件事。
“王爷,您相信所谓命吗?微臣信,因为那主仆二人兜兜转转,居然又转回到那个铺子前。还是那盏红绸花灯,主人也依旧不在,穗子上却多了一张字条,写着铺主的地址。少爷有心要结交这个朋友,便叫仆人也留了地址。
“少爷就和那人开始了书信往来,锦鲤为媒,尺素为系,呵呵,只是那人不知道,多年后也不知道,与他通信的,一直是那少爷的仆人。少爷怕字迹露陷,又懒得竟日苦研诗词,便全托仆人代劳了。没想到那人也真真有趣,竟然以为对方是个姑娘家,千金小姐,哈哈,哈哈……”
“华……庚……寻!”
“王爷,且把这故事听完。”顿了顿,华庚寻接着道,“那人滑稽,那少爷的仆人更是荒唐,任由他误会不去澄清,直到彼此见了面……本以为一切就此了结,谁知,那人还是放不下少爷,反而变本加厉地犯了单相思。这个色令智昏的混蛋在即将赴官上任的前一夜,邀了少爷出来,在酒中下了□□,欲行不轨……那一夜,秋风正凉,少爷临走前,那仆人还劝他多加件衣裳。少爷披了他最爱的白狐裘就出门了。这一走,就是大半夜,仆人这才感到不妙,赶到那儿时,发现少爷……衣衫褴褛,已经没气儿了。王爷,您说这仆人是不是该死?
“不过他发现了仓惶逃跑的凶手,就是那个喜欢玩蹴鞠的孩子,他为何要杀他?只能是为了灭口。为何灭口?因为他……乘人之危,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但当时很多细节仆人也没理清,只匆忙看了下现场,把少爷的尸体搬了回去。那少爷死得太难堪,所以连个像样的坟墓都没有,草草埋在了后院一处空地下。他爹娘不久便郁郁而终,临终前,认了那仆人做义子,恳求他尽可能为少爷报此血仇。其实不用他们说,仆人早已开始着手调查。事发的第二天清晨他就找到凶手的父亲,他是一位来自蜀中的名医,王爷定然也听说过他的大名。他说,他儿子彻夜未归,他就知道出事了,只万没料得他会杀人。他愿意子债父偿,以命还命。那仆人说,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既是蜀医,一定有办法帮我。
“一个月后,仆人如愿地以少爷的身份重新回到了那坐宅院,他易了容,人们都以为那少爷没死,至于那个仆人何去何从,不会有谁关心。
“三年后,仆人考取了功名,想方设法打通朝廷的人脉到金陵做了知州。四年后,他终于又见到了那个……曾占了他心尖的人,那个花灯铺子的主人,如今的上元知县。从他口中,仆人终于了解了当年的全部真相……
“少爷虽非他所杀,却是因他而死。冤有头,债有主,所有伤害过少爷的人,那仆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王爷,作为一个局外者,其实您本可以活,只怪您太贪心……古有巴蛇,吞象而亡身,贪欲太过自不衡力,终落得满盘皆输……
“王爷,您还在听么?王爷?……”
这个故事,太长,太长。宛如从生到死。
讲故事的人大抵也是累了,只听他长吁一声,接着窸窸窣窣了片刻功夫,来到了跟前。
安惩知道他近在咫尺,是因了那幽幽冷冷的一段暗香。湿透的眼罩被揭下,那人清俊眉目触手可及,曾几何时的魂牵梦绕,今夕却成命运最无情的嘲讽。
华庚寻,或者该称他华添,又伸手替安惩除了封口布,解开了全身绳索。安惩含泪相望,目光却无意间落在对方松垮的交领处,登时如芒在眼。
那一点点,一道道吻痕,好似绽了蔷薇的伤疤,美丽而狰狞。
华添站直退开几步,侧了身,淡淡道:“从床头地下数起第五块砖是个暗门,里面有一条暗道通往府外。”
安惩却只是楞着,恍若未闻。
“动作快些,若惊动了侍卫,谁都救不了你。”
“你……你不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