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也顺着赵千荷的话说了下去,“萱儿要嫁人了?”
“瑾儿这是忙人多忘事,萱儿不是早之前就许给了胡将军家的儿子,这一年来那胡冲在户部也做的不错,胡将军这一次归来也是立了功劳,升了品级,早些就在信中定下了婚期,如今凯旋而归这事自是要上日程的,也不算久,差不多半个月的样子,今儿个来也是给瑾儿送请帖的,到时候还望瑾儿能来。”
说到这赵千荷一脸的哀叹,“自从得知你爹去了,你娘就终日里以泪洗面不见客,不知你娘可还好?姨母这是有心也见不到人,总不好强见你娘。”
赵千荷面上是哀叹,但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爽快,从前南凌对风晴月好,简直嫉妒死她了,现在多好,没人疼风晴月了,风晴月就是一个寡妇,就等着看她好吧。
“我没回来的时候,娘盼着我回来,我是娘的支撑和期盼,而今我回来了,我就更是娘的支撑了,多谢姨母关心,我娘不会有事,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表面功夫赵千荷还是要做的,毕竟打脸也不是在这里打。
之后赵千荷又做了一些日常关心,然后留下请帖便带着不忿的赵从萱离开了。
至始至终风晴月都未出现。
早先风晴月死了丈夫,女儿在前线拼命,她不想见人,没人敢强迫。
如今,女儿回来了,封了一品大员,那就更没有人敢强迫了。
眼见着赵千荷领着赵从萱走了,南瑾起身去了后院,去寻了风晴月。
看着迎面走来的南瑾,风晴月只觉得满腹骄傲,这就是她的女儿,和她爹一样,是那草原上的雄鹰,她很庆幸,七年前没有阻止她去军营,不然如今这局面她的囡囡如何镇住这场面。
“娘。”满身铁血之气的南瑾在风晴月面前又变了那个幼年的乖巧小女孩,甜甜地喊了一声娘。
风晴月上前抬手摸了摸南瑾的脸颊,“赵千荷可有为难你?”
“她为难不了我。”南瑾半点没将赵千荷放在心上,边说边将手中的喜帖递了上来,“这是她给的喜帖,说是赵从萱的,到时候我去一趟即可,娘在府中礼佛就好,跟从前一样,莫要去管这些琐事,且外面乱得很,远没有我们府中来的安全。”
“好。”风晴月毫不犹豫的就应承了,现如今这局面满满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她怎么感觉不到?她不是个能干的,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丈夫和女儿添乱。
见风晴月应得这般爽快,南瑾讶异了一下,随即一想便也了然,经历了这么大变故,谁还会那么傻。
“好久没吃娘做的饭菜了,中午娘能给我做好吃的不?”
“想吃什么?”风晴月笑着反问。
“都想吃。”
风晴月点了点南瑾的鼻子,“馋嘴。”
南瑾挽着风晴月的胳膊撒着娇儿。
母女俩携手说笑着朝厨房而去。
……
有了赵元哲的同意,德妃在赵元哲回来后缓了两日便去寻了帝王,直接请求帝王给赵元哲封王,封封地,将他给派去,还直接指明要边疆的封地。
帝王没有立刻应允,而是让人去传了赵元哲过来。
“儿臣叩见父皇。”进了御书房,赵元哲先给帝王行了大礼。
“这里没别人,无需多礼。”赵雄挥手让赵元哲起来。
赵元哲谢恩起身。
赵雄也没急着说什么,而是定定地看了赵元哲片刻,前两日大军回朝,那么多将士,他都顾着封赏了,也没能好好看看赵元哲,这会儿倒是可以好好看上一番了。
这个他众所周知最疼的皇子如今是真的长大了,这一年的历练,让他整个人与从前大不相同,至少没了那股子纨绔子弟的气息。
“这一年在外面辛苦了。”这句话是帝王也是作为父亲的话。
“保家卫国是儿臣所爱,不辛苦。”赵元哲直视着赵雄,满目真挚。
赵雄定定地看了赵元哲片刻,随后叹了一口气。
这个儿子从小心思就简单,且一心向往外面,他早就心知肚明。
看着赵元哲的真挚眸光,赵雄也不想试探了,“你母妃身子不适,想去看看塞外的风光,朕是没办法陪着了,你母妃想给你求个封地将你封王,由你带着她去看看塞外的风景,你可愿?”
封王就意味着赵元哲放弃了皇位的继承,作为一个皇室子弟,这一点是不需要点名的。
“回父皇,儿臣自是愿意的,儿臣在外征战,听闻母妃不适,却没能回来尽孝,儿臣心中愧疚不已,好在母妃还好好的,儿臣想弥补遗憾一直陪着母妃。塞外的风光儿臣亦喜欢不已,儿臣愿意陪着母妃守在那里,保家卫国。”
没有什么比自己儿子守着更让自己放心的了。
赵雄一点都不缺儿子,就算老三老五废了,太子身子也不好,这还有老七。
现在老九就算走了,除了老七,下面还有几个年幼的皇子,他还正值壮年,一点儿也不喜欢儿子来分他的权,这儿子自请离去,他还是很乐见的。
当然,若是平白无故的请辞去守边疆,他是不会放心的,但这不是德妃命不久矣,想去外面看看,这也是情有可原的,老九这孩子从小就孝顺,特别是德妃这件事也是他没护好。
且边塞南家的势力他一直以为这些年被分散得差不多了,但这一次一战却告诉他根本就没有。
南凌是死了,但是仅凭南瑾,竟是就那么打得姜国人毫无还手之力,下面人可是禀报了,那变成的南家旧部全部集齐在了一起,只听南瑾的指挥。
边塞就是个难啃的骨头,始终是他的心头之患。
现如今赵元哲主动请辞过去,赵元哲一直跟南瑾交好,想来南瑾也是愿意助力赵元哲几分的。
且赵元哲身后还有沈家,也算是沈家跟南家相互制衡了。
不管怎样,赵元哲是他的儿子,这权利抓在他的手里可比在南家说理好多了,更何况南家就剩南瑾一个小丫头了,也好拿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