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到擎中王府大门口,从两侧厢房的柜子里,凭证明牌,拿回了自己的剑以及其他一应杂物。
刘睿影可以配剑入府,其他人却是不行。
正在等待的时候,杜浦羽从王府外走了进来,看到刘睿影登时停下脚步,遥遥行礼。
“刘典狱这是要出去?”
“正是,和几位老友聚聚,喝杯酒。指挥使大人若是无事,不妨同去?”
刘睿影说道。
“我现在可不敢离开王府半步……”
杜浦羽连连摆手说道。
傅云舟血洗军器部,擎中王刘景浩能留他一命已经是恩典。要是他在擅离职守,去饮酒作乐,府中出了事端,他却是也用不着王爷责罚,唯有自刎谢罪。
“指挥使大人也不用这般草木皆兵。傅云舟已经被拿下,而且王爷也刻意暴露了手段,想必会有一段时间的安稳。”
刘睿影笑着说道。
杜浦羽听后点了点头,但却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指挥使大人还有话要说?”
“刘典狱也不必这般客气,要是看得起在下,就叫杜哥吧,我应当也年长你不少”
杜浦羽不断搓揉着双手,慢吞吞的说道。
“我知道您与凌夫人关系密切……方才王爷传出话来,让我尽快找到凌夫人以及东海云台等人的下落。我出府,便是去了一趟中都查缉司和三威军驻地。这王府内的边边角角,我都了然。可是对于中都城却不甚了解。所以想问问刘典狱您可有什么特殊的法子联系上凌夫人?”
杜浦羽问道。
刘睿影沉吟片刻。
凌夫人骤然失踪,对整个擎中王府乃至擎中王域都影响极大。身为诏狱的十八典狱总提调,许多机密要事都需要她来决断。
可惜外人虽然觉得刘睿影和凌夫人之间关系密切,殊不知两人也就才刚刚认识几天而已……他除了知道凌夫人几乎整天都在诏狱中的 “三长两短堂”的榻上喝酒饮茶外,其余的却也是一概不知。
“我也无能为力……不过中都城内要是有什么需要,指挥使大人随时吩咐。我有位朋友,在城中颇有威望势力,应当能帮上忙。”
刘睿影说道。
“不知刘典狱说的这位朋友,可是鄙人?”
邓鹏飞从后方走来,高声说道。
作为邓家的大少爷,虽然还未全然接受整个家族,但无论是族内族外,都暗地里称他做“少家主”。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中都三大家为首的邓家,迟早要由邓鹏飞掌舵。
等他真成了家主时,再去巴结关系,那就太过于功利了。现在虽然也是邓家大少爷,可终究还是个少爷,中都城里那些个小些的势力与家族,想要攀龙附凤的不在少数。
因此文坛龙虎斗一结束,博古楼和通今阁的读书人们退出大殿之后,却是就把邓鹏飞团团围住。连一直在他身边的毕翔宇,都被人流挤到了一旁,很是无奈。
杜浦羽一眼认出此人正是邓家的大少爷。
算起来,邓家的家主,邓鹏飞的亲爹,和他自己还有一段儿同袍之谊。
创业之初,谁人不戴甲,谁人不配剑?
只是人家老邓比杜浦羽更有才能。
虽然冲锋陷阵略有不足,可长于谋略,很快就脱颖而出,被擎中王刘景浩所依仗重用,甚至常常抵足而眠,以备有紧急事端时方便垂询。
“见过邓公子!”
杜浦羽行了一礼说道。
虽然自己算是长辈,但庙堂之中,向来不是以辈分资历说话的。
要是放在平时,他也不会这般恭敬客气。
但自己刚闯了大祸……即便是被傅云舟所欺骗,最终也是因他粗心大意所造成的。故而现在见了谁都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
“杜叔叔,您与家父是同辈,小侄可万万不敢受您的礼。”
邓鹏飞说道。
杜浦羽讪讪一笑,继而又客套了几句。
当听到邓鹏飞保证如有需要,定会调动家族势力相助时,他才终于放下心来。和刘睿影以及众人一一告别后,昂首阔步的朝里走去。
无论心中此时如何凄凉,但他还是这擎中王府的副总管,府卫指挥使。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半点颓唐。
刘睿影目送杜浦羽离开,便招了招手,唤来一位府卫,让其到王府内博古楼鹿明明和常忆山的下榻之处,告诉这两人,今晚在中都城,胭脂弄的春暖阁见。
那府卫应声而去,刘睿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文坛龙虎斗算是告一段落,他要做的,是借着擎中王刘景浩的“势”,将先前中都城内的不稳定,一扫而空。
隐隐之中,心里却是有种预感。
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准。
只觉得空落落的,好似缺了一块儿。
“睿影,我和邓鹏飞先回家族一趟。现在天色尚早,胭脂弄还未热闹起来。”
邓鹏飞说道。
刘睿影抬头看了看天,夕阳还剩最后一抹红,远远地挂着。像清晨对镜梳妆的美人画了一半的唇脂。
还不等刘睿影回答,欧小娥却是也说,想趁着酒三半清醒,和他一道在中都城里逛逛。不然一喝酒,酒三半又会停不下来。别到头来,这次中都之行,除了酒外,什么都没有,那可就有些过于无趣。
酒当然是要喝的,但也不能只有喝酒。
刘睿影看了眼酒三半,只见他满脸都是不情愿……
方才那一坛子酒,刚刚让他有了兴致,却是就要立马续上,才能让这韵味不间断。
可是他又架不住欧小娥的脾气。
还不等出声说句话,就被欧小娥拉扯着衣袖,生生拽走……
现在只剩下汤中松还在,看着刘睿影忽然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刘睿影问道。
他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自己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怎的就让汤中松如此开怀!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个往事……”
汤中松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却是想起,当初定西王霍望收他为徒后,请了张学究做他的文道师傅,教其作诗,做对,写文章。
好在他还算是有些底蕴,起码也是上过书塾的人,识文断字不在话下,《对韵》也能倒背如流,张学究不用从头教起。
定西王霍望送他去博古楼,就是想让其在这次文坛龙虎斗上露露脸,最好是能蟾宫折桂。
没想到这次的“文坛龙虎斗”竟然是这样收场。
崭露头角的只有酒三半和刘睿影两人,留下的也只有酒三半的一首诗,和刘睿影的两幅字。“今晚出暖阁可是热闹。”
酒三半止住了笑说道。
刘睿影并不接话。
他知道对于这样的去处,汤中松都能摸得门儿清。
就算是忘记了丁州府城的门朝哪开,却是都不会搞错这些去处有什么样的姑娘,什么样的好酒。
“应该说是整个胭脂弄。”
汤中松想了想,改口说道。
“文坛龙虎斗”刚结束,博古楼和通今阁中的读书人,都可以松口气。
即便这次好似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那来了中都城,也不能就这么回去。
文人风流。
有时只是囊中羞涩。
但凡有余钱,哪个读书人不想寻花问柳,夜夜笙歌?
按照惯例,在“文坛龙虎斗”结束的当天,博古楼和通今阁会给自家前来参加的读书人每人五十两银子。若是有功,则再论功行赏。
五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能来“文坛龙虎斗”的读书人,有谁是穷光蛋?
但这银钱,却是再多也不多。
几个关系交好的,领了银钱后,互相约着,却是都去了胭脂弄。
普通的勾栏,满足不了这些个自命清高读书人。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但姑娘要美,酒要臻,还得雅!
别处的姑娘,都太俗。
脸上涂的脂粉,一吹一个坑。
衣裳熏的香,闻上去也很廉价,和“雅”字一个比划都不沾边。
这样的去处,欲念多而已经少。
这些多少有些“文名”在外的才子,可不是为了摸黑上床,一晌贪欢。而是为了有同道中人,彼此诗文唱和,又有红颜作伴赞叹,美酒开怀畅饮的意境罢了。
春暖阁无疑是此间最好的去处。
许多犯了事的官员将领之女,无处栖身,便都投于此地。故而这里的姑娘,都气质非凡且饱读诗书,最受这些才子的追捧。
当然也不乏有些人,只是为了满足欲念,所以汤中松才说今晚的胭脂弄应当是最热闹的。
“我得先回一趟祥腾客栈。”
刘睿影说道。
他心里还惦记着赵茗茗和糖炒栗子。
算算时间其实只有不到三日,可这三日里,刘睿影马不停蹄,没有丝毫松快,便觉得好似过了许久。
恰巧汤中松也要回祥腾客栈,朴政宏还在客栈之中。他只是个下人,没有来参加“文坛龙虎斗”的资格。
但喝酒这样的事,可不看身份。
多一个人,多一分热闹。
汤中松在这样的时候,可不能没有朴政宏这个头号狗腿。
毕竟今晚他也有好好发挥一番。
即使不用自己是定西王霍望的名头,只用自己当初被张学究压着写了那么多的诗作,再加上朴政宏的吹捧,想必也足以抱得美人归。
两人并肩朝着祥腾客栈走去。
路上行人纷纷侧身,并且给他们俩扔出一条道儿来。
这倒不是因为中都城中的民风纯良,而是在“文坛龙虎斗”时,这些个百姓都在王府外远远围观。
看到刘睿影和汤中松从王府里走出,又站在门口和一位披坚执锐的将军谈笑风生,便知道这二人身份不凡,得罪不起。
好在他们俩也不是趾高气扬的主儿。
旁人给自己让路,口中频频念叨了“多谢”。
直到被个扎着朝天揪的小姑娘拦住,才停下脚步。
“两位哥哥去看了“文坛龙虎斗”吗?好玩儿吗?”
小姑娘问道。
“当然好玩儿啦!”
汤中松说道。
小姑娘把右手大拇指含在嘴里,嗦了几下,又问道:
“有多好玩?”
汤中松一时无言,只得看向了刘睿影。
“你读书了吗?”
刘睿影看着小姑娘约莫三四岁,已经到了去书塾的年纪。
“没有。我娘没有钱让我读书。”
小姑娘说道。
“你娘是做什么的?”
刘睿影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两位官爷恕罪!小孩子不懂事,挡了官爷去路,官爷要责罚就罚我吧,是我这当娘的没有管教好!”
一位妇人从街旁窜出,将小姑娘牢牢护在怀里,弯着腰对刘睿影和汤中松说道。
刘睿影看她身上穿着棕麻布的衣裳,腰间系着个围裙,满是油污。脚下一双千层底的灌浆布鞋也开了线,馒头满脸都是汗珠。
“你是她娘?”
刘睿影问道。
妇人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怯怯的望着刘睿影,下巴轻轻带了下。
“我娘摊的煎饼可好吃了!”
小姑娘说道,随手指了指路边一处摊位。
刘睿影循小姑娘的指尖看去,只闻到了一阵焦糊味。
“哎呀!”
妇人惊叫一声,松开小姑娘,连忙跑到摊子前,拿起铲子将鏊子上的煎饼翻了个个儿。
结果朝下的那一面,以及变得漆黑……这块饼算是废了。
摊子旁,立着一块牌子。
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大煎饼三钱,小煎饼两钱,鸡蛋土豆一钱。
“这煎饼还不便宜!”
汤中松说道。
刘睿影却是哭笑不得……
这块牌子显然是妇人自己写的,料想是读过几天书,还算识字,会写。
不过这价钱应当是三枚大钱,而不是三钱。
要是一个煎饼,三钱一只,怕是几乎无人问津。
刘睿影凑近一看,果然在“钱”字之前,有个大字。只是笔迹不重,又经年累月,风吹日晒的,已然变得十分模糊。
那妇人看着糊了的煎饼发呆,许久才叹了口气,用铲子将其切成小块,放到一旁,口中唤了声“欢儿”,那小姑娘便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拿起焦糊的煎饼开心的吃了起来。
焦糊的煎饼入口,自是苦涩异常,锅灰混着碎渣,既硌牙又难嚼,费劲咽下去,嗓子眼一整日都充盈着烟熏的味道,吃什么都是如此。
可小姑娘却如同享受美味般,手里捧着别的小姑娘看了都嫌脏的糊饼,眼里却没半点嫌弃。
“这怎么能吃!”
汤中松伸手将小姑娘手中的焦糊煎饼一把拍到了地上。
煎饼掉在地上,本就脆弱,如此一摔,落了满地的碎饼。
小姑娘怔怔的看了看汤中松,随即又望了望自己的娘亲,而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边哭便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煎饼碎块,放入口中。也不管上已经沾染上了许多泥土、砂石。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两只小手还在捡着脸旁边蹭到的碎渣往嘴里塞,生怕下一刻就会有人和她抢,饼吃的越快,她的眼泪就掉的越多。
本就难以入口的饼虽然被她吞下,可也同样吃了不少坚硬的石子。
小姑娘的哭声立即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许多人却是已然开始戳着刘睿影和汤中松的脊梁骨指指点点。
声音虽然不大,但以他二人的耳力来说,无异于白昼惊雷。
没奈何,刘睿影只得上前将小姑娘抱起,不住的安慰,答应给她买块新的煎饼,这才让小姑娘止住了哭声。
“那……我能加一个鸡蛋吗?”
小姑娘抽动着鼻子说道。
一双泪眼带着渴望的光泽,虽然她知道不能随便占人家便宜,可她好久都没有吃到过鸡蛋了……
汤中松却想不明白。
这自家的东西,不该是想吃就吃?怎的还需要花钱买……
况且一个鸡蛋一个煎饼,这孩子的娘亲也不给孩子吃?
刘睿影好歹比他了解这人间疾苦。
这妇人一看就是独身一人,拉扯着闺女长大。
小小的煎饼摊,就是母女俩全部的指望。
哪里舍得摊个放了鸡蛋的煎饼自己吃?
平日里想必母女俩的三餐,就是这些个卖剩下的边角料,或是出了意外,变的焦糊,无法卖出的。
刘睿影冲着小姑娘点了点头,用臂弯托着她的同时,想要掏钱出来。
汤中松眼见刘睿影这般姿势很是不便,就拿出了张百两银票递给那妇人。
小摊小贩,本小利微,根本没有见过百两银票,也无余钱可找。
妇人将手背在身后,不敢接过,双眼却时刻盯着自己闺女。想要出言让刘睿影放下,但却又怕得罪了官爷……
刘睿影想起自己好似还有些碎银子,虽然这妇人也不一定能找的开, 但起码要比汤中松的百两银票要好得多。
于是,只能先将小姑娘放在地上,而后从袖筒中掏出一把碎银子,捡了其中最小的一块儿,放在摊子前。
“三个煎饼,都放鸡蛋。”
刘睿影说道。
“官爷……银子太多了……这可以卖十来个!”
妇人仍旧为难的说道。
脸憋的通红,第一次有了那么大的生意,自己却没能力做好。
“你先做三个,要是好吃,我还多要!”
刘睿影说道。
妇人只得应了一声,脚下便开始踩动风箱。很快便将铸铁鏊子烧的冒气了白烟。
鏊子热了后,妇人脚下先停。拿了个小铁盆,往里倒入面粉和油,用一双特制的长筷子迅速搅拌,直到变成絮状。
随即又放入了许多五颜六色的粉末,小姑娘告诉刘睿影说,那些是绿豆面、小米面以及栗子面,还有五香粉等调料。
待面糊搅拌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后,妇人小心翼翼的从摊子下竹篮里拿出三个鸡蛋,打了进去。蛋壳里一滴蛋液都剩,末了还用面糊把蛋壳涮了涮干净。
做完这些后,妇人有些忐忑的看了眼刘睿影和汤中松,发现两人并未关注自己,而是在和自己的闺女聊天。
小孩的脾气就是如此,来得快,去的也快。
方才还哭的极为伤心,这会儿却又被这两人逗得“咯咯”直笑。
妇人松了口气,一手端着装满了面糊的盆子,脚下又开始再度踩动风箱。
鏊子上的白气比先前更胜,妇人踩动的幅度与频率也收敛了些
左手拔出插在油罐儿里的刷子,往鏊子上刷了一层薄油。随即又从盆里舀出大勺粉浆,手握着锅柄,让鏊子滴溜溜的旋转起来,粉浆便在锅底彻底铺平。
不多时,粉浆便凝固成饼状,妇人却是再度拿出一个鸡蛋搭了进去。铲子把鸡蛋在凝固的粉浆上抹开抹平,黄白相间的蛋液顿时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滋滋啦啦”的响着。
不到片刻,妇人又从鏊子旁的两个罐子里,分别夹出些切碎的香葱和芝麻,再将这煎饼翻了个面儿,便算是做好了。
汤中松闻到这香味,不等妇人递过来,就伸手抓起。也不顾的烫,三两下便吞入口中,而后朝天张着嘴,不断朝外哈气。
“真好吃,你要是不吃,这个我也吃了!”
妇人被汤中松这模样逗乐了。
小姑娘也不断拍手,很是骄傲的说自己娘亲做的煎饼就是好吃!
刘睿影伸手刮了下小姑娘的鼻梁,也拿起煎饼吃了起来,不过却是要比汤中松文雅的多。
煎饼入口,芳香酥脆,的确是十分好吃。
“一世龙门也尝尝?”
刘睿影在人群中看到了酒三半与欧小娥的身影,便把自己手中的煎饼,从下扯掉一块,递了过去。
酒三半与欧小娥分吃了后,也是赞不绝口。
“喝酒能作诗,吃了煎饼,也赋诗一首?”
汤中松朝着酒三半挤眉弄眼的说道。
酒三半慢条斯理的吃完,瞅见妇人的煎饼摊旁,有个代写书信的老头儿。
从他那里借了笔墨,将煎饼摊的牌子翻过来,提笔写到:
“鏊子平铺彩粉涂,铲筷利落平江湖。?轻掀慢转文火渡,青龙乱舞架宏庐。橙白心练香味长,直上九霄天君堂。海阔云清传万里,瑶池仙子涌街巷。众星慌乱俯身看,寻而不得徒彷徨。”
一气呵成后,酒三半将笔一丢,稳稳的落回那代写书信老头儿的桌案上。
刘睿影和汤中松默念了一遍,顿时连声喝彩!
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不少是博古楼以及通今阁的青年才子。读了酒三半的诗作后,虽然觉得有些细节之处仍有打磨提升的空间,但在如此顷刻之间,一蹴而就,单凭这份本事,就令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这个蟾宫折桂的文道新秀,不应和一首?”
汤中松却是左右鼓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我可没有酒三半的本事……他会写诗,我自会吃煎饼!”
刘睿影说着,把剩下的煎饼团成一团,塞进嘴里。
结果刚咽下去,汤中松却是已经拿来了纸笔,硬是塞进刘睿影手里。
还不等他回过神,汤中松却是就对着四面八方的人们吆喝起来,把刘睿影的身份揭了个底儿掉,尤其是大家伙儿最为关心的,这次“文坛龙虎斗”的桂冠,到底花落谁家。
汤中松这边讲的开心。
结果一回头,却发现刘睿影身旁站着个不修边幅的侏儒,怒气冲冲的,伸手指指点点,口中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