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芷青请邢铁匠坐下,一边递给他一杯水,一边好奇的问道:”邢伯,您快说说,什么事情这般有趣?”
邢铁匠喝了一口,抹了抹嘴,兴奋地说了今天的事情。
长安城的治安归金吾卫管辖,下设武侯司,由金武卫中郎将统领,在各条街道上设置武侯铺。职能相当于现今的派出所,武侯也就相当于现在的警察。
今天上午,铁匠铺里先是来了一位大户人家的护院,他说自己是桥先生派来的保护他们的,邢铁匠请他到里屋歇息。
不久以后,来了几位武侯,为首的是一名伍长,他进来就说道:“老邢头,你有麻烦了。我接到举报,说你和你的儿子殴打顾客。”
说完,从他们的身后进来了一个头上包着布条的家伙,布条上还有血渍,是昨天前来闹事儿的被打跑的一个混混。他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指着大牛,说道:“各位官爷,就是他打伤我的。”
伍长说道:“我奉上官的命令,要拿你父子回去问话,这就跟我走吧。”
这时,在屋子里面的那个护院走了出来,他来到了那个混混跟前,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伍长等人看他如此嚣张,再看看他的穿衣打扮,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家仆,他们一时弄不清来历,也不敢放肆。
伍长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兄长,请问您是?”
那个护院鼻孔朝天,喝道:“谁是你的兄长?少跟爷这儿凑近乎。”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腰牌,递给了那个伍长看。
伍长看清楚腰牌上的字迹,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此人虽然是一身护院儿的打扮,却原来是长公主府的八品侍卫。
原来,他是醉仙楼里李掌柜的人,他背后的东家是京兆府的长史姚迁,还是长公主的女婿,为了震慑那些打铁锅主意的人,特地打出了长公主的旗号。
侍卫面对着那个混混,话却是说给那是武侯们听的,他说道:“狗一样的东西,也敢仗势欺人,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如果敢再来这里骚扰,小心他的狗命。”
伍长连声道歉。
侍卫懒得理他,骂了声:“还不快滚!”
武侯们连同那个混混,屁滚尿流的离开了。
邢铁匠说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在他身后的大牛和二牛别也咧着嘴直笑。
丁德富、丁管家等人也都觉得好笑。
丁德富说道:“等过一段时间,人们都会知道咱们背后的实力,就不会再有人来找麻烦了。”
桥文说道:“邢伯,您来得正好,我正要找您,有一件大生意要跟您商量。”
邢铁匠问道:“桥先生您说,俺都听您的。”
桥文说道:“你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邢铁匠说道:“如今有了稳定的铁锅生意,俺们只管打铁,一个月能够打出十二口铁锅,少说能赚二十多贯吧。”
铁匠铺以前不敢保证每天都有活干,一般的活计收入也低,一个月大约收入七八贯钱。对于现在的收入,他已经感到很满意了。
桥文笑道:“想不想一个月赚几百贯?”
“啊?”邢铁匠父子的下巴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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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坊,甲一巷王宅。
王刘氏娘家姓刘,她嫁进了王家,人称王刘氏。
王刘氏身上总是穿着一身绿色的罗裙,彰显着她的出身地位。
王刘氏的父亲是六品官员,在这个坊里算是地位较高的人物了,因此,她总是穿着绿色的服装。她今年36岁,瘦脸,丹凤眼,乍一看还算清秀,可是她的身上总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拒人千里的味道,令人难以亲近。
这天傍晚,王刘氏的丈夫王源回到家里,见到王刘氏,欲言又止。王刘氏的丈夫叫王源,跟桥文的父亲是发小和同窗,两人一同参加过科举考试,都榜上无名。
后来,王源被王刘氏看上,靠着她父亲托人举荐,成为了基层官员,因为熟悉音律,进入了太常寺太乐署,一步步晋升为从七品的太乐署令。桥文的父亲因为没有门路,最终以教授私塾为生。
王源与桥文的父亲在当年十分要好,尚未娶妻就约定了联姻,并且写下了婚书,约定只要是双方子女性别不同,就结为婚约。因此,桥文跟王源的女儿王莲儿一直就有婚约。
随着王源地位的一步步提升,他跟桥文父亲之间早已经产生了微妙的隔阂,王刘氏早就提出了要解除女儿跟桥文婚约的要求,王源碍于自己的颜面,担心街坊邻居说长道短,一直下不了决心。
桥文的父亲去世以后,桥文碍于生活所迫,从太学退学了,王刘氏就更加看不上他了。就在此时,礼部郭侍中为他府上的二郎提亲。
王刘氏终于下了决心,上门去找桥文提出退婚。
桥文是个有骨气的少年,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这件事情。本来这件事情就已经结束了,王刘氏又担心桥文反悔,怕他背后说长道短,于是,她就对桥文说了一些威胁的话,结果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王源认为桥文的出走,是因为退婚的事情受到了刺激,心中有些不忍。
王源惧怕王刘氏,吭吭哧哧地说道:“听说那个桥文出走了,留下桥雨这么个小娃儿没人照看,你看咱们是不是给她送点儿钱过去?”
王刘氏一听,马上就柳眉倒竖,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王源的鼻子,怒道:“你人还没老就糊涂了,咱家好不容易跟他桥家撇清了关系,你竟然还要上赶着去找麻烦。
假如这件事情让郭侍中家知道了,让人家怎么想?让咱家莲儿怎么办?”
王源被训斥得头皮发麻,不敢再说一句。
王刘氏的怒火依然没有消退,她不屑地说道:“桥家那个小子,不是有骨气吗?如今看来还不是个窝囊废吗?幸亏咱家跟他们撇清了关系,否则的话,莲儿跟上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还不得受一辈子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