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既明看到那破旧旗子时神色一变,这是招魂幡?!
一百年前招魂幡被煦帝拿走,然后跟随煦帝失踪百年,不曾想再次出现却是在道主妹妹手。
容.傅羽凰.娴抬眸看向招魂幡的千万大军,低低念道:“亘古幽幽战魂出,捭阖纵横红白烛。诸君听令吾掌尊,重整山河握乾坤。”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在神魂深处响,轮回道瞬间扩散开,隐隐竟开始吞噬洞天秘境。
天地突然一暗,又诡异的迅速亮。
而亮时却并非太阳光照的明亮,而是一左一右一白一红两根高大的蜡烛,烛火的光芒一寸寸驱散眼前的黑暗。在蜡烛央,招魂幡居高悬挂,好似正在接受献祭一样。
红白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着,但这好似能撑开天地的蜡烛也要烧上许久。
傅羽凰双手结印,身形一转便盘膝坐了下来。
她周身轮回之力层层推进,与招魂幡碰撞上后,里面的阴兵齐齐闭眼,俱都奉献出自身力量给予这轮回道。
蜡烛燃烧时,招魂幡也以缓慢的速度解体。
那淡淡的温度烧灼着空间,让秘境外的法网都扭曲了来。
寒烟、碧云二人坐在她身后为其护法,哪怕诸葛既明看出不对劲也不敢动弹。
时间很快便过去十年,蜡烛已燃烧过半。诸葛既明恍惚清醒,陡然意识到轮回道竟与容国法网结合在了一,不分你我却各司其职。
他神色苦涩,容国这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强大了,他却一无所知。
或者说,谁能想到本就与煦帝命格相克,动如参商的傅羽凰,会在其兄长飞升后一心向着容国呢。
可再想想傅羽凰乃是剑帝传人,又觉得可以理解了。
哪怕与煦帝再不对付,可剑帝的国她还是愿意去守,更愿意它强大的。
而轮回道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它存在的形式不再如以往那般虚无缥缈好似空楼阁,而是仿照狴犴魔狱十八层,形成了实打实的冥土冥狱。
招魂幡解体后落下的灰尘形成了一片土壤,不知何时有风吹来花种,那花便落地生根,不过十年便布满了土壤,形成一片红色的汪洋大海,却始终不见一片绿叶。
硕大的蜡烛燃烧流下的蜡泪滴落在地,将土地砸成一条长长地看不见始终的裂痕,蜡泪留在裂痕间化为浑浊的河水。
有魂魄意外落入河水后,受黄泉水冲刷,始终无法上岸。
傅羽凰掌心一翻,季书赠与她的无相镜出现在手。
她将无相镜放在河水边上,当这镜子落地时,镜子边框的大道纹路开始变换,一座高台凭空而将镜子托。
随着时间过去,又一个十年过去,蜡烛终于烧尽。
而冥土也多了五座恢弘浩瀚的大殿,大殿分东、西、南、北、央五处,每一处大殿所在位置便对周围冥土有绝对掌控的力量。
随着五座大殿的立,冥土本来飘散的零散气运迅速凝结,继而被镇压来。
当阴气运被镇压时,容国王室宗庙被供奉的剑帝配剑翁鸣作响。
盘踞在天柱上的气运金龙仰头一口将气运吞噬后,配剑身上缓缓浮现出两个苍茫厚重的字:社稷。
这二字由容国法网构建,构建完成之后,社稷剑化为一道流光飞向虚空处,被气运金龙衔在嘴里。冥土与容国阳开始重叠,直到完全重合,仿若倒影。
容国的天地猛地一震,大地更加厚实,天空更加广阔。
所有潜修的大能纷纷心血来潮,冥冥有所感应,一股大恐怖油然而生。
“这是生死的大恐怖,容国阴冥土竟然成了。”
“冥土,竟是冥土。未曾超脱便终有一死,死必归冥土。”
“此生无法超脱,没关系,阴已成,还有下一,下下,总有能成超脱的一。”
也有与容国息息相关的官员察觉到这番变化,气运自动将这变化输入脑。他们哪怕用脚猜都清楚容国此番大变来源于当今。
“有了阴冥土,我等哪怕寿命到了也不怕,轮回之后又是为国尽忠的一条好汉。”
“额,阁下为国尽忠的高境界是在下所不及的,在下十分佩服。来来来,兄弟一喝一杯,探讨下您如今在何处就职。”
“走,我观阁下甚是面善,好似家有一未出嫁的妹妹?”
……
阴王朝与阳王朝合二为一,奈何、徂徕两支军队归属于白太尉,檀兮与月尘这二位已经主持冥王朝内政的属下分给叶丞相麾下,阴王朝也将由阳大臣统管。
还在容国皇宫处理政务的容昊猝不及防又被塞满了阴政务,他下意识摸摸头发,还好,并未头秃。
容昊扔下朱笔,坐在桌前开始怀念曾经在小界呼风唤雨的日子。
所以为何他就成了下不了班的社畜呢。
可若要让容昊抛下这一切做个潇洒散仙,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摸摸这些奏章还能骗骗自己,龙椅近在咫尺,跨一步就能坐上去。抛下一切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那真就什么都没了。
“殿下。”倚竹在殿外唤道。
容昊下意识摸了摸袖的木剑,淡淡道:“何事?”
倚竹沉默了下,无奈说道:“夏美人要求见陛下。”
容昊茫然了一下,夏美人?哪个夏美人?母皇的后妃?
提关键字,他这才想来大夏好像在十几年前送来了一位和亲皇子,他奉命封其为美人,居于后宫群芳殿。
说来对方来容国后便没见过母皇,这有将近二十年了吧。
容昊:莫名其妙就觉得心虚,可这关他何事!
他伸出手掌,一株养魂草带着点点碧绿光点悬浮在掌心上空。
“母皇。”容昊神色沉重唤道,随即一抹小小的虚影出现在养魂草上方。
容娴分魂意识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懒洋洋的问:“大夏和大魏分出胜负了?”
容昊摇头:“没有。”
“老二找回记忆,确立道途了?”
“也没有。”
“容国被围攻了?”
“还是没有。”
容娴沉默了下,眼神幽幽盯着容昊,抽了抽鼻子,声音哽咽的唱念做打道:“莫不是……你准备#改朝换代#?母亲不过是走了二十年你就按捺不住了,果然孩子大了就惦记父母财产了。我挣点家业容易吗?辛辛苦苦养你大,你都不想着养我老,说好的#母慈子孝#呢,不孝子!”
容昊额角青筋跳了跳,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
“我不会改自个儿的朝。”换代倒有可能,“另外,子孝的前提是母慈,您这完全可以称得上‘渣’的行为,自个儿心没数吗?”
大太子终究没忍住,出言怼了来。
一不留神,他原本想要提的话题已经歪到天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