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张宝在书房里给其他渠帅留下一封书信后就带上盘缠然后与张梁伪装成何曼军中士卒悄悄离开广宗城。
    “奉将军之命前往南阳。”何曼说道。
    何曼本身就是渠帅之一，除了三公将军以外在黄巾军中就是地位最高的一等。
    黄巾士卒自然不敢阻拦。
    何曼领军南下，一路直到南阳见到了驻扎于此的张曼成。
    何曼孤身前往面见张曼成后将张角遗言告知与他。
    已经攻占了南阳及附近四座县城的张曼成愧疚的别过头去。
    何曼说道：“我知道你的决定了，但你对得起天公将军的栽培吗，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全家。”
    张曼成说道：“他当初救我给了我一副药，我现在还给天公将军一千副够不够？”
    何曼呆住，怎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这种话他也能说得出口。
    “你们前来之事我不会泄露出去，这是偿还这些年天公将军对我的恩情。”说着张曼成从房间暗格里打开一个箱子，箱子里装着金银珠宝。
    “这些钱够买很多了。”张曼成说道。
    “这话你自己将来对天公将军去说吧。”何曼冷笑推开箱子。
    “我本来是想问你要一个决定，但现在看来你也和其他人一样变了。”
    何曼转身就走。
    张曼成望着何曼的背影，闭上了眼睛。
    他心底或许有了一丝懊悔。
    似乎自己不该做得这么明显。
    身后厅堂出现一青衣书生，他对张曼成讪笑道：“将军，我们要不要......”他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张曼成一巴掌抽在书生脸上。
    书生脸上浮现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我的事你少管，你只是我的一条狗而已。”
    书生低头，眼底闪过一丝愤恨。
    但很快隐藏下去。
    ......
    张角已死的消息不知何时悄然传出来。
    皇甫嵩等人无法确认消息真伪，但黄巾军困守广宗城一直未曾出城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难道张角真的病死了？”皇甫嵩怀疑真实性。
    “担心有诈，张角怎可能忽然暴毙。”朱儁也不相信会是真消息。
    方牧看得明白，他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确认。”
    “什么办法。”
    “派人将张角已死的信息写在信上，然后将绑有信的箭射进城内，不管消息真伪自然一目了然。”方牧胸有成竹。
    “若是消息时假，广宗城自然不会受到影响，而若是消息为真，张角病逝的消息很可能还被城内黄巾高层隐瞒，他们为何要隐瞒消息？对这等邪教来说张角活着重要性远大于死去。”方牧说道。
    皇甫嵩若有所思。
    “言之有理，可以一试。”
    至少就算失败了对他们也没有多少损失。
    随后皇甫嵩派人写了书信大量复制于箭矢之上然后命人射入广宗城外的黄巾大军军营中。
    军营里，黄巾士兵们见到朝廷派人射箭顿时纷纷躲入沟壑和遮掩物后躲避。
    一支箭矢插在王铁牛身边。
    王铁牛扫了一眼，忽然见到箭矢上面似乎绑有黄纸。
    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拿起箭矢将上面的黄纸打开。
    王铁牛看了一半天，鼻孔喘气。
    他大字不识半个。
    这些方块他认识，他知道这是字。
    朝廷军的箭雨持续了一波后就停下了。
    王铁牛拿着黄纸回到自己营帐。
    他不识字但是他知道隔壁营里有一个李长根认识字，他以前当过教书先生。
    在军营里有人向他请教认字李长根也都愿意教，所以很多人都尊敬他。
    王铁牛来到李长根这里时他发现已经围了好几十个人。
    李长根手中正拿着一张黄纸。
    旁边还有几个和他学过字的人手中也有黄纸。
    王铁牛低头看自己手中的纸。
    朝廷的狗官也是有意思呢，给俺们送纸干嘛，擦屁股吗。
    “大贤良师真的死了？”
    旁边一个农夫说道。
    “肯定是朝廷狗官的计谋，大家不要被骗了。”
    “对，大贤良师法力无边，怎么可能会出意外。”
    随着你一言我一语，王铁牛听明白了。
    朝廷人放屁呐，大贤良师是神仙，长生不老的！
    王铁牛嗤之以鼻。
    算了，这个黄纸擦屁股应该比竹条和叶子要舒服吧，俺还没用过纸呢。
    王铁牛将黄纸留下来。
    而不止是底层的黄巾军，中上层的将官和渠帅们也都发现了信上的内容。
    “朝廷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谁走漏了消息。”张牛角惊怒不已。
    张梁他们离开时在屋子里留下了信交代了张角病逝之事，张牛角他们为了稳定军心暂时隐瞒下来。
    周仓皱眉说道：“你准备怎么做，将军离开时说了让我们听你的。”
    张牛角和张角名字有一字之差。
    但二者并不是同一人，在黄巾败亡后张牛角和张燕二人前往黑山率领黄巾余部抗争。
    “将所有信收回来，严禁军中传谣。”张牛角说道。
    其他渠帅点头，觉得张牛角的办法有道理。
    各级将官一级级将命令传达下去。
    “所有人将白日捡到的纸交出来。”王铁牛的上级召集营内所有人警告道。“若是被发现私藏必重罚！”
    其他人将黄纸交上去，王铁牛站在原地不动。
    百夫长找到王铁牛，“王铁牛，白天有人看见你手中拿纸了，你怎么不交出来。”
    王铁牛脸色涨红，“我...我拉屎时用来擦屁股了。”
    旁边其他黄巾士兵顿时哄堂大笑。
    “你丫的骗人也找个好理由。”百夫长让王铁牛交出来，但他真的用来擦屁股了。
    “擦了也给老子找回来，找不回来你就别吃饭了！”
    王铁牛气恼，“我骗你做什么，凭什么不让我吃饭，既然信上的内容是假的那为什么要收上去，是不是做贼心虚！”王铁牛愤怒之下大声嚷嚷。
    这句话整个小营都听得一清二楚。
    最后王铁牛被恼怒的百夫长责杖五十，禁食三天。
    但王铁牛的话不知从什么时候传了出去，迅速在黄巾大营里扩散。
    虽然明面上没人说，但暗地里却是有很多人议论。
    既然信上的内容是假的，那为什么要收上去？
    怀疑的情绪在黄巾军中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