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年杀戮太过,因此朝中颇有对他的非议,哪怕他是帝王,然而对于公正的史官来说,暴君就是暴君,如论如何,都不会美化。
凤腾也并不在乎这个。
对于一个什么都失去,什么都没有了的人来说,未来青史之中是名垂青史还是遗臭万年,不过都是他死后的事情了。
唯一叫他在意的,也只有一直以来陪伴他,见到了他全部脆弱的皇后冯姝。
因此此时听到耳边有细微的哭泣声,凤腾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想要叫身边这个有些熟悉声音的主人不要伤心,也叫这人去告诉皇后,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是怒极罢了。
他张开眼,眼前还是有些眩晕,却努力地支起了身子,果然见到自己的身边,贴身的大内监元祥一边哭一边张大了眼睛看着起身的自己,见这一直以来在自己面前稳重的大内监哭得什么似的,凤腾的心中生出了一丝安慰,只捂着额头低声道,“朕这是怎么了?”
“陛下啊!”元祥守了圣人七日了,见昏迷了七日的圣人这竟然就醒了,顿时热泪永康,在凤腾错愕的目光里猛地扑到了凤腾的被子旁,哭哭啼啼地叫道,“您,您吓死奴婢了!”恨不能抱着凤腾的大腿哭出血来,就叫凤腾震惊得动弹不得。
吃错药了吧!
“你!”元祥何曾敢在自己面前这样放肆,凤腾顿时有些恼怒,来不及命身边也神经病一样嘤嘤嘤哭泣的宫女们拖元祥出去,就听自己的犯了病的大内监哭着絮叨道,“您不知道哇,这七日,皇后娘娘与大长公主都没合过眼,这是累极了放在偏殿睡过去了。”见凤腾皱眉,显然是想着圣人心疼皇后与大长公主,急忙狗腿地说道,“陛下放心,都是软软的床,软软的被子,绝对不叫娘娘与大长公主有一点儿的不舒坦。”
“大长公主?”凤腾皱眉道,“这是……”他虽然有几个姑姑,可是自他登基,却并未晋封为大长公主,这大长公主又是谁?!
想到与皇后颇为亲近的福寿长公主,凤腾便眯了眯眼睛。
“大长公主都哭了。”显然凤腾的凝重叫元祥有点儿担心,急忙安慰道,“不过您放心,奴婢们照料的可好了,绝对不叫大长公主有一点儿的难过。”
“嗯。”不知为何,身体中竟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凤腾含糊了一声。
“老祖宗正茹素给陛下祈福,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正在外头赶回来,也就是这几日了。”元祥忠心耿耿地说道,“太子与几位小爵爷天天儿地守着陛下,如今在外头呢,外头有宁王殿下与几位王爷在理政,”他偷眼见凤腾的脸色变了,急忙小声说道,“您别担心。”那什么,宁王为了媳妇儿丢下苦逼兄长往直隶千里追妻,一直是圣人心中的伤疤,如今听见宁王回京,还不定要怎么抽打宁王呢。
想着傻笑地牵着薛家小姐的手的宁王,虽然很不道德,可是喜欢看戏的内监大人在心里欢快地给宁王殿下点了一根蜡。
那什么,圣人都醒了,他那颗八卦的心,也就回来了。
“胡闹!”凤腾听到宁王理政,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宁王,他的同母弟,虽然是弟弟,可是却也是对他皇位威胁最大的人!为了手足之情,他命宁王就藩,就是为了不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弄死这个弟弟,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昏迷,宁王竟然回京了!
难道,宁王对皇位真的有野心,一直在留意京中?!
不然,为何他才病倒,宁王就回来了?!
心中阴谋化,凤腾的脸色阴晴不定,之后,却突然诧异道,“太后?!”他可怜的母后早就病逝,何曾来了一个太后?!
见到元祥迷惑的,不知怎么反应的脸,凤腾心中惊疑不定,生出了一个有些离奇的年头,只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拿银镜过来!”莫非,如今的身体,不是他的?
可是,元祥又该如何解释?!
元祥见凤腾使唤自己,用叫凤腾恶心的不舍的目光一步一回头地出去地捧了镜子过来,凤腾凝神看去,就见其中映出的,正是自己的脸。
凤腾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儿?
心中惊疑的时候,他却听门外,突然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之后一阵喧哗,凤腾敏锐地见元祥脸上笑开了花儿,只觉得这大内监神经不好,很该告老还乡,就见寝宫之外突然宫门大开,几个小小的人影嗷嗷叫着滚了进来,凤腾竟不知在这宫中竟然还有这样胆大的孩童,还未凝神,却见这几个圆滚滚的身影向着自己滚来,扑到了自己的床边,熟练地爬上了高贵的龙床。
一时间,“父皇!”、“皇帝表哥!”、“腾哥儿!”等等的称呼从几个陌生的肥仔儿的嘴里叫了出来,凤腾心中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一丝危机,抱住了自己的被子,用一种莫名忧心的情绪看着面前不知叫谁养得油光水滑,小身子上肉嘟嘟的肥仔儿的身上,才要说话,就被肥仔儿们嗷嗷叫着淹没了。
当最后一只扎着朝天辫,憨态可掬的小丫头压过来的瞬间,闷哼一声被压倒,险些去立时见了祖宗的圣人凤腾,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体重……略超标啊!
番外之凤腾穿越记(二)
“干什么呢!”就在凤腾在肥仔儿们拱拱蹭蹭中挣扎着,却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怀里一只软乎乎,依恋地叫着自己“父皇”的肥团子的时候,就听到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清亮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