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那五万块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你给他们的!”
“可事出因你,钱是以你的名义给的。”
江晚恩心里冷笑一声,话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因为怕耽误了他宝贵的时间,所以才用钱尽快解决完。
但逻辑上又没有错,就算他是有自己的理由,但钱确实是因为她才给了出去。
所以这笔债不管怎么说,确实能算在她的头上。
可她现在哪儿来这么多钱!
五万,她要是有五万,还至于会延迟房租,以至于让状况发展成现在这幅模样吗!
现在好了,徐西的设备没了,剧本也没了,人财两空,到头来她还白白的又欠了商宗鹤五万块钱,这简直就是老天爷跟她过不下去,存心要折磨她!
早知道她刚才就应该多打几巴掌,实在不行拼个你死我活,怎么也不让自己吃亏!
现在她觉得这亏吃大了!
给商宗鹤脱口而出的地址就是个错误,她明明可以自己解决,这五万块钱,花的根本就不值!
“有意见?”商宗鹤感受到身旁传来忿忿的低气压,尾音上挑道。
江晚恩哼了一声:“不敢!”
商宗鹤声音不紧不慢道:“几万块钱而已,又没让你马上还,你怕什么?”
江晚恩怕的就是这个,她不想欠他,本来就支离破碎的关系,到时候剪不断理还乱,到时候受伤的肯定是她!
毕竟他现在已经有佳人相伴,而她嘴上说着已经过去了,但心里根本就还惦记着以往。
所以在这种丝毫就不公平的条件下,能躲则躲,纠缠越深,伤的就越狠。
江晚恩把头扭在一边,说:“你放心,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绝对不会再欠你任何东西!”
话落,车内温度骤降。开车的庞红感受到身后传来阵阵刺骨寒意。
太太还真是榆木脑袋,商总明摆着就是想用钱跟她套上关系,他这个旁观人都看清了,她倒好,明面上就说出这么直接的话,真是好生没点眼力劲。
一路上相继无言,车子抵达兰园,驶过宽敞的大道,最后稳稳的停在一栋复式雅致的别墅门前。
江晚恩透过车窗,怔怔的盯着这幢熟悉却又觉得陌生的别墅看了好久。
久到商宗鹤下车,绕过车尾,一把将门从外面打开,说:“看什么呢?”
她才赫然反应过来,恍惚了几秒,弯腰下车。
走进别墅里的每一步,江晚恩都觉得不真实,踩得不是鹅卵石,而是棉花,轻飘飘的。
气派的大门旁两侧依旧是圆形的石砌,推开大门,跟着商宗鹤身后走进去,江晚恩一眼就看见玄关处一双小巧可爱的男孩皮鞋,心突然就紧绷了起来。
心脏砰砰砰,毫无规律紧张的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江晚恩捂着胸口,喘匀呼吸,一抬眼就看见商宗鹤斜靠在墙上,眼神幽深的凝视着她,嘴角勾起的淡淡弧度,像是戏谑,又像是讥讽。
“柜子有拖鞋,自己拿。”他转身往前走,背影高大颀长。
江晚恩打开一看,好几双备用拖鞋,这在以前是从来不会出现过的,尤其是这种粉嫩的颜色,不像是他会买的东西。
难道是他女朋友买的?
江晚恩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然后随便选了一双。
踩着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一路轻车熟路的来到客厅,华丽的水晶吊灯一如三年前那般,璀璨透亮。
别墅里的装修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改变,除了增添了几件新的物件,以及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一团白色,毛茸茸的动物一闪而过。
江晚恩目瞪口呆,好奇的走过去,然后就瞧见沙发下面趴着一只白色的布偶猫,此刻正在咬着它的小玩具。
猫?
江晚恩几乎是吓了一跳,她反复确认,活的,真的是活的!
小猫的眼睛圆溜溜的,像一对漂亮的玻璃球,看见家里出现一个陌生人,它一闪一闪的盯着江晚恩看了好久,嘴巴两边长长的白色胡须轻轻的颤抖,然后“喵呜”一声,高傲的像只公主一样,踩着雪白毛茸茸的爪子走了过来。
商宗鹤在一旁环臂,淡淡道:“这猫高冷得很,不轻易让人摸它,你小心点,别……”
话还没说完,小猫走到了江晚恩脚边,喵喵喵的一边叫着,一边用圆圆的脑袋蹭她的腿,漂亮的尾巴缠在她的小腿上,反复的游走撒娇,似是很喜欢她。
商宗鹤表情微微怔住,挑了挑眉,这猫到兰园这么久以来,除了小恩几乎不让人碰它,就连舒逸北都没法子,江晚恩竟然什么招都还没出,就让小猫自己过来的,还真是不一般。
他勾了勾唇,半歪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江晚恩半蹲下来,手掌刚张开,小猫自己就伸出毛茸茸的猫爪搭了上去,江晚恩一愣。
一人一猫的画面,和谐美好的就跟副画似得,商宗鹤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神渐渐温柔了下来,像一汪春水,平时冷毅的眉眼因为鲜少露出的柔情,彰显着别样的男人魅力,仿佛惊艳了时光。
猫咪很可爱,摸着手感也软软的,江晚恩把猫抱在怀里,小猫也不反抗,两只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不曾露出锋利的爪牙。
“喵喵”的,一声比一声叫的绵长又娇俏,像是撒娇的小姑娘,露出圆溜溜的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然后尖尖的耳朵是不是扫到江晚恩下巴,逗得她痒痒的,她眉头也舒展开来,嘴角扬着羞涩的笑意。
“这猫真粘人。”
商宗鹤没有反驳,眉梢轻挑。
是吗,季烈手臂上被抓了好几道口子,吓得一到兰园,就绕着这只猫走。
“这猫叫什么名字?”江晚恩摸着抚摸着小猫的脑袋,笑着问。
“小绾。”
江晚恩呼吸一滞,掩下眸底的慌张,不可置信的问了遍:“……叫什么?”
小晚?
是她江晚恩的那个……晚字?
商宗鹤嘴唇一勾,知道她误会了,也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慢条斯理的踱步走过去,俯下身,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江晚恩听到了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