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娜沉默,她知道,秦玉关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沉默了老大一会儿,她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问:“我若杀你,你必杀我?”
“是。”
“那我能不能把这句话理解为,我对你怎么样,你就对我怎么样?”
“当然,你只要不再处心积虑的报复我,我自然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秦玉关语气松缓了下来:“其实……”
阿莲娜抬头,打断他的话,眼睛闪亮:“那我要是喜欢你了呢,你是不是也会喜欢我?”
“呃,”秦玉关没想到阿莲娜会问出这句话,虽然他早就知道人家喜欢他,可当这个话题摆在明处时,他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才伤不了阿莲娜的‘一番情谊’时,后者却梨花带雨的笑笑:“你不用回答,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你真知道结果了?”
“嗯。我们不说这个了,先说眼前。”阿莲娜点点头,擦干眼泪,脸色恢复了正常:“你觉得,那些越南人,会因为你的那些恐吓乖乖的退出罕伯尔吗?”
好歹的你不在那个问题上纠缠了。听阿莲娜改变话题后,秦玉关心里松了一口气:“假如阮平来聪明的话,他会那样做。”
“嗯,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在我的人还没有完全控制油田的生产和运输时,自然是保护好油田设施了。”秦玉关顿了顿说:“这件事你去做。”
“好。”阿莲娜点点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在巴士拉的那个人是谁?”
“一个早就该死但一直没死的人。”秦玉关看着窗外:“你不用管,这件事我来安排,你只要替我守护好油田就可以了。”
“好吧,我这就去安排。”阿莲娜答应了一声,再次擦了擦脸颊,然后就走出了屋子。
当前最重要是把原油运回华夏,一天五百吨,也不是很小的一个数目了。该怎么运回去呢?运输的过程中,又需要走哪些程序呢?秦玉关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着,地上的烟头足有十几个了,他还没有想到一个切实的办法。
“嘛的,看来我根本不是经商的料啊,就这点小事就把我难住了,唉,还是打电话给那帮子娘们吧。”秦玉关苦思良久,头发都快白了半根了,于是只好摸起电话,一个国际长途打到了他的老家,华夏庆岛秦家别墅。
阮平来这个人不愧是个非常知趣的人儿,在和罕伯尔油田的第二大股东秦玉关先生‘会晤’过后,第二天就带领着他的撤出了罕伯尔地区。
至于水莲帮的人是不是在暗处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秦玉关不得而知,他只是很满意阮平来的直爽。不管怎么说,油田上除了采油工人和玛达维亚一行人外,就再也看不到那些让他讨厌的越南人了。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随着开采出来的原油越来越多,阿莲娜肩头的任务也越来越重,最后索性直接日夜都守在了油田上。没办法,油田上的储存罐已经马上就要全满了,工人们甚至都已经开始把原油开始装桶。
油田的生产负责人阿里,不止一次的和秦先生汇报,如果不抓紧时间将原油运走的话,那油田将面临无处可盛原油的窘态,并提出了是否先把储存的原油卖掉一些的方案。
卖掉石油?卖给谁啊?开什么玩笑啊,我好不容易才把越南人苦口婆心的劝走,怎么可能再转手卖给别人呢?没地方盛?那就暂时先停产呗,反正也不少给工人们薪水。每当秦玉关听到阿里的催促,他就笑眯眯的说大家暂时可以沉住气,用不了多久就会把‘滞销’的原油处理掉的。
别看秦玉关表面挺沉住气的,其实他心里比谁都心急,看着那一桶桶的黑色软黄金,他恨不得一下子把它们都运回华夏!可着急是白搭的,华夏的叶暮雪一行人,正在按照他的部署紧张的筹措着,在还没有确定解决运输、储存等问题时,他只有等,耐心的等。
至于那个赖某人是不是真的在巴士拉,他暂且没空去搭理。一个国家蛀虫的是否伏法和这些宝贵的资源来讲,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在华夏方面还没有传来确切的消息时,他只有等,哪怕等得心都焦了,可他还是只能等。
十月八号的傍晚,油田上的储存罐和能乘原油的容器,都已经盛满,阿里在秦玉关的授意下,停止了采油,工人们也都暂时的放了假。
昔日不停运作的机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为了确保这几千吨原油的安全,秦玉关索性也直接搬到了工地上居住,反正越南人留下的那些简易房子又没有带走,不住白不住的。
巴士拉的星空,非常的清晰,不停闪烁的星星,就像是秦玉关嘴上的烟头,一闪一闪的,充满着夜的魅力。
“你们的运输队,什么时候才能来到巴士拉?”肩膀上背着一支ak47的阿莲娜,在和克劳斯基等人围着油田巡视了一圈后,双手不停的搓着走过来,倚在吉普车车头上,和坐在上面吸烟的秦玉关说:“从昨天,罕伯尔镇上的外国人就多了起来,看来他们都在打这些原油的主意。”
“嗯,”秦玉关嗯了一声,把烟头随手弹在地上,一点也不顾油田内不许吸烟的戒律,低下头看着头发被晚风吹起来的阿莲娜:“那些人我都注意到了。呵呵,我知道,叶暮雪她们同样着急。但着急是白搭的,我们现在只能等,毕竟这不是在市场上买白菜,打好价格后直接拎回家就是了。放心吧,我会慢慢解决这些问题的。哎,今天傍晚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阿莲娜微微的侧着头,金黄色的发丝遮住半截脸颊,只露出圆润的下巴。
“我看你从罕伯尔镇上回来后,一直就心事重重的,晚饭都没有吃就去巡逻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秦玉关笑笑:“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吧?反正晚上也没事可干,不如说出来给我听听?”
阿莲娜没有接着回答,从车头上摸起一颗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吐出,等烟草的芬芳被夜色弥漫,才说:“他,今天下午五点的时候,来了。”
“胡灭唐?”沉默了片刻后,秦玉关从车头上跳了下来,和阿莲娜并肩倚在车头上:“他为什么不直接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