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唤做秦涧的冥差是这番认真的态度,上官禹竟一时哑口,不知该回嘴什么来。
“冥主?”平等王上官禹轻声喊道,意下似在询问冥主的看法。
“嗯...”冥孤决低应。
这声音是正巧打断了秦涧心中那些鸡飞狗跳的胡乱猜想。
冥孤决微眯的眼眸终于松懈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无妨,既是退了修罗有功,那便是你的功劳,你如今是何职位?”
“回冥主...秦涧...”秦涧应的底气不足,犹豫了许久,才缓缓说道:“秦涧现只是地府巡视冥差之中的一介小冥差首领罢了...”
“那即日起你便直升为冥界的高级冥差,原跟着你的众冥差依旧不变,日后你隶属平等王管制,如何?”冥孤决道。
“这...这...冥主,秦涧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啊!”秦涧依旧显忐忑之象,但暗下心中的惊悸不安已是缓解了不少。
这地府冥界的高级冥差皆是由自身的修为或是其他的方面尤为出色,一番考核过后,才得以晋升上去,在这偌大的地府冥界,高级冥差的职位是管制的较为严格,只有不到三百位,其余下来便是数万的中级冥差、初级冥差至最后几十万的众冥差。
秦涧也只是所属巡视冥差的一介小小冥差首领,如今因为这一机遇,竟是直接就得了冥主的钦点提拔,那不得令无数冥差眼红才是?
“无妨,就这么定下吧,稍后便会有冥差与你正式通知任职事宜,你先下去吧,我与平等王还有要事商议。”冥孤决面色一紧,态度异常坚决。
平等王则是一言不发的坐在一侧,似乎心中五味杂陈,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暗下一直给冥孤决使眼色,但冥孤决却故意瞧不见似得,不予理会。
“那秦涧便多谢冥主!谢平等王!”
识趣的秦涧见这般架势,没有再继续做作的推脱下去,即声应道,这实则就是他秦涧现下最想要的,台阶给到脚下,不论如何,该下还是要下的。
秦涧后再屈身跪地的行了大礼之后,赶紧就随着几位冥差退了下去。
心中担忧之事终有大成,秦涧开心不已,方才的紧张不堪瞬间消失,现时他的面上皆是万分的欣喜,秦涧心中不禁暗暗念道:“易公子,他...当真没有骗我!”
眼看着自己由着殿内镇守着的冥差带着,就快要走出了阎罗正殿,忽的从他嘴中又是突然飘出一句:“冥主,您若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定要来镜湖瞧瞧,我们大家伙可是都没有忘记您!”
“镜湖?”
冥孤决疑惑喃道,他确是好久没有去瞧看一番了,好似隐约还能记得那镜湖是众冥差的栖身之所,还是自己亲手幻化而成的,现时想想,心中还别有一番滋味,定眸再往秦涧方向瞧去,他已是被带出了阎罗正殿。
“冥主?您为何...”
“为何直接提拔于秦涧?平等王大可放心,孤决是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不过,那唤做秦涧的冥差确是将修罗士兵都给退了去,那便是有功,赏他一介职位,也不为过。他若真是有什么通天本事,那便是喜事,若是想借此事件有什么别的心思,我们也好趁早有所察觉,防范于未然,平等王,孤决此番解说,不知您可是赞同?”
“这...那便听冥主的吧。”上官禹犹豫了好一会这才应道。
秦涧走后,
这平罗殿的会客堂之中,气氛依旧恢复了平日里的沉寂,冥孤决与那平等王再同坐饮了几口茶水后,便说辞几句,出了平罗殿。
出了平罗殿之后,冥孤决的脑海之中忽然隐现了那秦涧方才所说的两字‘镜湖’,在强盛的心里作用之下,他竟真是不知不觉的就往那镜湖幻去。
而秦涧得知自己当真要升职之事,开心不已,一回到镜湖的木屋住处之处,便与妹妹慈葭和其他几位冥差倾说起来,那脸上五花八门的神色,真是令人不禁觉得万分好笑。
“如何?是不是很开心?”
易从安不知何时又突然出现在镜湖,他此刻正趴在木屋顶上,将人家的屋顶上幻出的板子翘出一块,往屋中正在聚集在一块神色飞舞说喜事的堆头中间一瞧,那头一探,就好似半夜里到债主屋中索命的孤鬼冤魂,好不瘆心。
“易公子?你怎么在屋顶上啊!”秦涧定眸一瞧,这才瞧清了是易从安。
“易公子!”
“易公子好!”
几道惊喜不已的呼声,见自己的‘大恩人’来了,秦涧自是高兴不已,就连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位小冥差都亦是一副出奇的欣喜。
“哎呀,闲来无事,想问问你事情办得如何了?”易从安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到也不觉得自己这番作态有何不妥。
“托易公子的福,我哥要升官了。”慈葭转头看向木屋顶上的易从安,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冰冷冷的,好似对这件事情不太满意。
正当易从安想要开口回嘴的时候,他好似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对着屋内的众冥便说道:“秦涧,你有客来了,我躲躲,你自便。对了,你日后可别未进山门,就想当方丈啊!”
易从安轻声道了一句,就赶紧让屋顶恢复了原状,消失在众冥的眼前。
“嗯?这易公子搞什么?”秦涧疑惑。
而此时,木屋外竟是突然熙熙攘攘的吵闹起来了。
秦涧与妹妹慈葭觉得不对劲,赶紧就与其他几位冥差到屋外打算瞧个究竟。
开门一瞧,竟是平日里那些与秦涧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其他冥差,幽冥什么的!
秦涧仔细瞧去,还有不少曾经与自己有过过节的其他冥差首领。
他们皆是商量好一般的,一脸虚伪至极的嬉笑脸相,手中纷纷提着大盒小盒的‘礼盒’之类的东西,瞧着这番阵势,定是谁一嘴就把秦涧要升职的消息给漏了去,现时大家伙都巴不得赶紧与秦涧攀上一点关系。
那些幽冥冥差什么的,一看见从木屋门内出来的秦涧,恨不得跟那狗皮膏药似的巴去,
如此真是足以瞧得出来,冥差的高级冥差职位,是多么的炙手可热。
这一番操作把秦涧与他的妹妹整的顿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想来他们兄妹两自入了地府冥界之后,何时受过这般尊重且又拥簇的感觉?
看来,这几日的镜湖怕都是要这般热闹非凡了。
易从安觉着无聊,没有立即回到冰冷冷的西殿,而是特地躲到镜湖的古树的枝干上面,应是想瞧瞧那秦涧是会如何应付这络绎不绝的丰厚沉礼。
说来也是奇怪,这镜湖里矗立的古老陈年树,还真瞧不出是个什么品种,朔风暗下吹动之时,树枝摇曳,好似还能隐隐约约嗅到一股莫名的香气,用好听的话来说,那就是颇显露几分暗香疏影的感觉。
易从安忽觉惬意得紧,嘴上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调,想要换做躺的姿势睡到树干上,刚要转身寻找最合适躺着地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即撞入了易从安的眼眸里来,让他那暗光之下的眸子霎时放光般的更显明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