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很凶。
    “那行，我到外面去抽。”我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没跟小护士争辩。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一点都不负责任，把自己的女朋友弄怀孕了，还有脸在这里抽烟。”小护士很瞧不起我。
    她以为陈婉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我的。
    我真的很憋屈，我一直隐瞒着事实，被戴了绿帽子不说，还得要背锅。
    “你一个小护士哪里那么多话，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别多嘴。”我说了一句。
    “难道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你女朋友在病床上躺着，而且刚才给她做了一个全面检查，她营养不良，你作为她男朋友，难道就不惭愧吗？”小护士正义感爆棚，“我要是有这样的男朋友，早就甩了。”
    我将烟放到烟盒中，看着小护士，“不可能吧，怎么会营养不良？”
    陈婉和李盛在一起，李盛是富二代，家里有钱，再怎么样也不会缺陈婉吃的才对。
    “检查数据在这，你自己看，她要再这样下去，肚子里面的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小护士将手里的检查单递给我看。
    上面数据密密麻麻的，我看不太懂，但最后的结论我却能够看懂，的确是营养不良，而且还比较严重。
    “孕妇应该多吃点什么东西？”我问小护士。
    小护士又白了我一眼，“有能耐让你女朋友怀孕，现在却连孕妇该吃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那么多事？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我有点不耐烦了。
    这小护士话挺多的，关键陈婉肚子里面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她总是将责任推到我身上，我还不好说。
    “人渣。”小护士骂了我一句。
    “你挺凶的哈，是不是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我真的有点烦躁了，抬起手。
    “你就是个大人渣，你要敢打我，我就喊。”小护士一点都不怕。
    我没动手，转过身到医院外面找了一间餐馆，买了碗鸡汤。
    等回到病房的时候，我看到之前跟我顶嘴的小护士正在和陈婉聊天。
    我一进去，小护士就站起来，给了我一个白眼，出了病房。
    “喝点鸡汤吧。”我将手里的鸡汤给陈婉。
    陈婉接了一下，马上又缩了回去。
    鸡汤很烫。
    我叹了口气，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用勺子撇掉上面的油，舀了口鸡汤，吹了吹，喂给陈婉，“慢点。”
    陈婉喝了一口，“你刚才是给我去买鸡汤了？”
    “小护士说你营养不良，得要补充营养，要不然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有危险。”我又给陈婉夹了一块鸡肉，“李盛没有给钱你花吗？”
    “我要他的钱做什么？”陈婉慢慢的吃着鸡肉。
    “你这不废话吗？你肚子里面怀着他的孩子，你现在是他女朋友，他难道不应该负责任吗？”我说，“你也太笨了吧。”
    我真的有点替陈婉着急，上次聚会，李盛让她喝酒，她居然喝了，肚子里面还有孩子，这次陈婉又营养不良。
    “不用他负责。”陈婉没有继续吃了，“鸡腿一人一个吧，我一个人吃不完。”
    “你不是挺喜欢吃鸡肉吗？胃口也大，怎么会吃不完，不用留给我，我自己等会儿随便弄点东西吃就行了。”我夹了鸡腿给陈婉。
    我和陈婉一起生活了好几年，她的心思我明白，有好吃的总是想要留给我。
    吃鸡肉的时候就是，明明她自己很喜欢吃鸡肉，可总还是要把鸡腿留给我。
    这次又是这样。
    “一人一个，不然我就不吃了。”陈婉非要我吃。
    不过这一次我没有接受陈婉的好意，“真的不用了，我和郭润在一起了。”
    陈婉脸上原本还挂着淡淡的笑，听了我这话之后沉默了。
    过了一会，她抬头看着我，“我知道了，这很正常，我和李盛在一起，你也可以去找别的女朋友，何况郭润的确很不错，她是学霸，人长得也漂亮。”
    都是大学同学，圈子那么大，很多事其实彼此间都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和郭润那样了。”我解释了一下。
    陈婉低着脑袋，整个人有些僵硬，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正想继续说的时候，看到一滴眼泪落在了鸡汤里，过了一会儿，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落。
    陈婉泣不成声，手不断的擦着眼角，可还是止不住眼泪往下落，哽咽着，嘴里的鸡肉都没吃下去。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很难过，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是不是不应该告诉她我和郭润两个人发生了那样的事，可理智又告诉我，必须得要跟陈婉说明，免得我和她继续纠缠不清，这也是对郭润负责。
    我从口袋里面掏出纸巾递给陈婉，陈婉拍开我的手，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习惯地从口袋里面掏出烟，可才放到嘴巴，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医院，又塞了回去。
    本来我可以大声质问陈婉，她为什么要这么伤心，她都已经和李胜在一起了，我和郭润在一起难道不可以吗？
    可看到她哭得这么厉害，我这句话问不出来。
    我一直坐在旁边，什么话都没说，陪着她。
    过了好久，陈婉才开口，“你告诉我这个事情，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很嘶哑，这也难怪，哭得这么厉害，喉咙肯定哑了。
    “没什么意思，你也不要多想了，我再去给你买一份鸡汤。”我站起来。
    “不用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要告诉我，现在和郭润在一起了，所以要跟我保持距离吗？我懂的，不用你提醒，我知道。”陈婉像是在说服她自己，“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也不会找你。”
    “我也不是那意思，你如果遇到困难还是可以联系我。”我说，“你自己得要照顾好自己，怀了孕还营养不良对身体，对孩子的伤害都挺大。”
    陈婉没有再说话，侧过身子躺着。
    我转到她对面，她就调过头，又背对着我。
    我没有再尝试着去跟她沟通，就坐在凳子边一直陪着她。
    一直到半夜，我睡着了，等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病床上空着。
    陈婉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