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如初”是潘悦的小号，徐一朵知道。
    “187***24279”也是潘悦的小号，潘悦以为徐一朵不知道，可事实上，徐一朵也已经知道了。
    她毕业后在电视台工作，经常加班，忙得很，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小说了。可因为当年《一品贤后》没看到结局，所以在“一江明月”回归之后，她便继续追文，断断续续地，将《一品贤后》看完了。
    身为老读者，九/州文学网的作者大会她自然知道，也听其他人说了，这次“一江明月”会参加，所以从作者大会一开始，她就从读者群等各个地方，关注着网站作者们的消息，想要一睹“一江明月”真容，却没想到，原来她喜欢了好几年的那个作者，竟然和她同学四年，还是她的室友。
    没什么惊喜的感觉……
    惊吓过后，便是浓浓的失落、以及失望。
    她和潘悦关系好，和江沅关系一般，可两个人同时入学，她对“一江明月”有多喜欢，江沅是一清二楚的，却如此冷漠，从来不曾透露只字片语。
    她甚至有一种被背叛、欺瞒、戏耍的感觉。
    也曾冲动地想上qq问一下江沅：为什么不说？你拿我当什么？这几年，看我在qq里表达对你的喜欢，提醒这个提醒那个，很享受是不是？
    可最终也没问。
    她在江沅两个马甲爆出来的时候退了群，卸载了九/州文学网app，怀着满腔失望，决意告别这个曾经承载她好几年悲喜和回忆的阅读网站。
    微信订阅号是忘了“取消关注”，也没料到，顺手点开以后，留言区乌烟瘴气，一江明月毁誉参半。
    徐一朵都无法形容她是用怎样一种心情重新下载了app，又默默地看完了两个书评区今天所有的评论，潘悦那两个小号如何兴风作浪、煽风点火，她看的一清二楚。
    正因为太清楚，所以觉得憎恶，恶心到极致。
    好歹同学一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多么大的恶意，才会做到这一步？
    她感觉自己好像不认识潘悦了。
    吃完饭，徐一朵握着手机回了办公室，心里天人交战。她点开微信，通讯录里翻找了好久，找到了江沅的微信，半晌，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对江沅来说，她可能也就是曾经一个普通同学。
    心里难受，徐一朵又点开了江沅的微博。
    意外地发现，她微博下骂声一片。
    几分钟前，热搜爆了。
    微博热搜榜第一条，排在“爆”字前面的一句话是：“陆川卑微。”
    点进这一条热搜，便能看到某八卦大v发布的最新视频，视频画面在夜晚，路灯照耀下，陆川坐在驾驶座上抽烟，侧脸有些模糊，却不难辨出是他本人没错。据博主说，知情人透露，陆川在江沅参加九/州文学网作者大会期间，夜晚于酒店门口苦等一小时，最终也没等到人家下楼，抽烟、黯然离去。
    陆川微博粉丝两千多万，其中不乏一些曾经的同学。
    看完视频的第一时间便有人透露——
    “上大一那会儿，陆川是全班回家最勤快的那一个，就因为女朋友在安城念书。可他女朋友来云京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一年都不到三次。”
    “两个人大二就分手了，分手后陆川状态奇差，大醉过一次。”
    “他念大学那会儿是真的高冷，对女生理都不理的！”
    “估计是被伤的狠了，也不知道怎么又复合了。”
    ……
    知情人这种透露，越发地激怒粉丝了。
    再添上路人黑在评论区幸灾乐祸“啧啧，陆川竟然是恋爱脑，对女朋友舔成这样，老婆粉们感觉可还好”，种种言论，直接让一些忠粉给炸了。
    粉丝们痛心疾首，几乎屠了江沅的微博评论区。
    “去死去死”、“讨厌死你了”、“贱人”……等等字眼，看得徐一朵怒火中烧。
    魔都到云京的高铁历时四个多小时，江沅因为灿若繁星的事儿心烦，上车后看完了网站的微信推送，便没有怎么看手机了，临近一点，她和龙朔用了午饭后，看到了皓月发的微信。
    ——编辑皓月：“我刚才电话联系了灿若繁星，她说是休息几天，会正常把连载文写完，已经在评论区发了公告。你要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开口说一声。”
    江沅看见微信就笑了，“嗯，谢了。”
    她语气放松，连一句埋怨诉苦都没有，皓月纠结了一番，旁敲侧击地说了不少。
    又一次上热搜的事，江沅也就知道了。
    她登录微博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尤其是那个偷拍的视频，反复看了好几遍，尔后，紧紧地攥了下手机，又点开微信，问皓月：“酒店门口的监控录像，网站这边方便拿到吗？”
    陆川被偷拍的那个地点，就在酒店大门口辅道上，偷拍的那个人距离他不算近，按照方位，差不多也就在酒店门口的台阶边，身影很可能被摄像头录入。
    江沅能想到，皓月自然也想到了，回复她说：“我找人试试。”
    “多谢。”
    江沅道了谢，又去看自己的书评区。
    一片乌烟瘴气……
    她删了一些戾气特别重的，最终，注意到了那个手机号。
    网站这边，直接用手机注册的话，手机号便会成为读者账号，为了保护用户隐私，手机号显示出来的时候，屏蔽了中间三个数字，可其他八个数字，却是明摆着的。
    她第一次出现时，江沅并未深想，可这一会儿，面对着这个用心险恶的账号，她心里怒气升腾，难以平复，好半晌，心里有了些思路，她又一次翻看微信通讯录，找出了徐一朵，试探地问了句：“在吗？”
    徐一朵正因为她的事闹心，见状，意外之余很快回复：“嗯。”
    江沅甩了一张截图给她，“这个账号，是潘悦的小号吗？手机注册的，你和她关系好，对这个账号有没有印象？”
    看着对话框，徐一朵情绪复杂，不答反问：“为什么从来不说你是一江明月？”
    江沅怔了几秒，回复：“知道的话，你不会为难吗？”
    她没有和潘悦攀比的心思，因为进文学社的事情闹掰了之后，两个人关系便挺冷淡了，整整四年，她从未提及这件事，唯一的原因，就是不想徐一朵夹在两人中间为难。
    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让徐一朵在短暂的愣神后，突然笑了起来。
    莫名地，还有些遗憾……
    大学四年，她错失了一个真正值得相交的朋友。
    徐一朵：“这个号码，应该是她妈的手机号，我有印象。”
    一句话发出去，她又说：“还有那个‘爱你如初’也是她的小号，至于那个论坛上黑你的帖子，里面也有她，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帮你作证。”
    江沅笑了，回复她，“不用，我知道是她就行了。”
    徐一朵和潘悦关系好，能帮她确认自己的猜想，江沅已经十分满足。
    也不知道为何，和她说了这么两句话，江沅抑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她退出微信，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又登上微博，编辑了一条动态。
    十多分钟后，习惯性检查了一遍，发送。
    一蓑烟雨：“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学同学，潘悦。大一入学时，因为一点儿过节，我们关系不怎么好。@悦随缘，认领一下你这几个小马甲。”
    附截图——
    1、论坛里盖楼黑“一江明月”的楼主被红笔圈出。
    2、《嫡女归来之侯门医妃》书评区“爱你如初”的发言被红笔圈出。
    3、《一品贤后》书评区“187***24279”的发言被红笔圈出。
    三张截图，足够粉丝们脑补十万字网文圈宫心计。
    这几天，江沅是毫无疑问的九/州文学网流量担当，她因为陆川又涨了不少粉丝，如今粉丝已经突破了两百万，可在这两百万里，仍旧有几十万的书粉。
    看见这条动态后，粉丝们直接炸了。
    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书粉，一条评论被直接顶上热门。
    ——看书小疯子：“空口无凭，能不能上点实锤啊？”
    这条热评的第一条回复是——
    一蓑烟雨：“只要她否认。”
    她其实没有任何证据，可这不代表她找不出任何证据，只是事态已然在发酵，而她又已经确定在自己背后搞鬼的人是潘悦，索性直接捶人，看她有没有那个胆子矢口否认。
    还没下高铁，潘悦便被连续不断艾特她的消息差点逼疯了。
    江沅那句“只要她否认”震到她了，她不确定她手上还有什么证据，所以压根没想好怎么应对，可她越是不吭声，江沅的指控，越容易被人相信。
    一众人几乎是兴奋地等着她回应的同时，一蓑烟雨的微博又更新了。
    一蓑烟雨@陆川：“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陆川。2010年至今，我爱他六年。我们和所有普通情侣一样，吵过闹过中途还分过手，可是感恩上天，他没有放弃我，我也没有淡忘他。他是我平凡生命中最大的不平凡，是我生命之光，未来所向，是我一直努力，仍然会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匹配不上的最好的少年。我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关于他的话，可能只说这么一次。这个账号，是当初写文所注册，封笔后不会再用，望周知。”
    尔后，江沅关闭了微博评论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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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爱们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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