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记忆碎片,他得知了来人的身份。
正是他的上司幽州牧刘虞,历史上公孙瓒一直和刘虞不对付,甚至到了最后亲手弑杀了刘虞,称霸北方。
公孙瓒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像以前的公孙瓒那般犯二杆子脾气,既然刘虞想长治久安怀柔政策,他也愿意配合。
他甚至想到借助刘虞的汉室宗亲身份,让刘虞做一个表面上的诸侯,而他,只要韬光养晦发展地盘,最后再一鸣惊人即可。
但是这一切要建立在刘虞对他的态度上。
看到公孙瓒这边为了一大票人,刘虞深深的看了一眼正要上马的章延和张大牛。
“这是在做什么?”
“末将今日研究出来了新的马具,现在正在测试马具的效果。”
刘虞看着粗糙滥造的马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伯圭是想凭借这个粗铁打造的物件,用来增加骑兵的战斗力?”
公孙瓒笑着点了点头。
结果刘虞的眉头又皱了几分,宛如一个老核桃皮。
“那试试吧。”
说完,他就退到一旁,静静的等待测评。
公孙瓒看到刘虞也和这些兵士一样,对这个发明保持怀疑的态度,心里不由得呵呵了两声。
随后他给了张大牛和章延一个信号,两人就直接准备上马。
只见张大牛顺着马镫上了战马,一套动作看起来花里胡哨,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生手。
不过等到他催动战马的时候,就立刻产生了和以前不一样的体验。。
他再也不用双腿用力夹着马腹,反而是直接踩在马镫上,就可以在马背上稳如老狗。
这一下子可给了张大牛不少的信心。
但是伴随着马蹄蹬蹬的声音,章延就已经向这边冲了过来。
公孙瓒不由得点点头,章延的执行力,还是让他颇为满意的。
只有不放水,认真对待,才可以验证出这个马镫对于他的骑兵有着多大的裨益。
伴随着金铁交接声,章延已经和张大牛交上了手,只见章延娴熟的一夹马腹,随后就提起手中长枪,向张大牛刺来。
而张大牛脸上的慌张之色流露的十分明显,无奈想躲过这一招,只能向后仰去。
张大牛在仰身躲避之后,显得有些慌乱,甚至身子就要往下滑去。
在兵士们印象中,一般老手在骑马之时,这么大幅度的动作都很难保持平衡,更何况新兵蛋子张大牛呢?
一时间众兵士都开始蠢蠢欲动,就等着张大牛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他们急忙上前提供帮助。
刘虞在这时也是直接开口道:“算了算了,这次的发明虽然没有什么效果,但是瓒的创新精神还是值得表扬的。”
而接下来的场景,却让他们险些惊掉了下巴。
张大牛不仅没有从马上跌落下来,反而是双脚一勾凭借马镫的力量重新坐了起来。
在场的都是老骑手了,心中自然通透,看到马镫竟然还有这效用,不由得纷纷侧目,对自家主公投去钦佩的目光。
而刘虞刚说完安慰的话,此刻形势的转变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急忙想办法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喃喃自语:“看来还是有些小作用的,是不错的一个想法了,值得鼓励。”
一边说着,张大牛这边又有了新的举动。
伴随着张大牛对于马镫的熟悉,这个去年才入伍的新兵蛋子一时间心里有了十足的底气。
他看了看愈来愈近的章延,狠狠心直接举起手中的长枪,双手并用,直接攻了上去。
章延一手扶鞍一手抵挡,随着一声兵刃交接的声音,他只觉得虎口酥麻,随即武器便脱手而出。
刘虞话音未落,就看到百夫长章延的落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有惊愕,有赞叹,有被打脸后的尴尬,但是他还是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缓缓的说:“这个新马具实属骑兵的利器啊!瓒有大才!”
公孙瓒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内心暗爽不已,嘴里还谦虚的说:“旁门左道,不足挂齿!”
兵士们看到此景也是一副目瞪狗呆的样子。
他们有些怀疑自己的认知,这个新晋摩登产品马镫直接狠狠的冲击了他们的三观。
他们没有想到,居然还能这样玩,顿时两眼发光,看向公孙瓒。
公孙瓒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随即摆摆手,说道:“只要刘总,哦不只要州牧大人愿意投资,每个人都会有。”
刘虞的脸色也渐渐的缓和了过来,看到兵士们都一脸希翼的看着自己,索性一闭眼,大手一挥。
“准了,此物看似不起眼,但却是骑兵之利器,根据观察不难得出,拥有此物,便可双手作战,在稳定之余更是所向披靡。”
“那州牧的意思是?”公孙瓒一脸平静的看着刘虞在这里大吹特吹,俨然和刚刚持怀疑态度的他判若两人。
刘虞听到公孙瓒的追问,不由得点了点头。
“怎么不准?我不仅要装备幽州所有兵马,更要禀明圣上,装备全军,岂不是无往不利?”
听到刘虞忠心耿耿的要把马镫上交给国家,公孙瓒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但是他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惶恐的样子:“州牧,不妥啊!”
“有何不妥?”
“敢问天下骑兵之最,属于哪路诸侯?”
此话一出,刘虞脸色就是一僵。
他喃喃道:“是那西凉董卓老贼。”
公孙瓒听到董卓二字,就知道稳了,急忙趁热打铁。
“自那董卓拒绝交出兵权,驻兵河东之后,天下无人不知董卓狼子野心,如果此物被其装备全军,我大汉危矣。”
看着刘虞额头冷汗渐渐沁出,公孙瓒继续说:“而那马腾袁绍等人,届时蠢蠢欲动,州牧应该明白,打铁还需自身硬啊,瓒愿意为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句话,诸葛亮还没说,公孙瓒先替他说了出来。
结果刘虞看着公孙瓒,一脸的眼泪汪汪,欺身上前,一把抓住公孙瓒的手。
“伯圭,我以前错怪你了,虽然你以前惹是生非,但是今天听到你这句肺腑之言,才明白,原来你是为了我汉室江山,不惜孤军深入追击叛贼,我却还龟缩在这北平城,实属不义之举。”
说完抹抹眼泪,转头看了一眼那些伫立在一旁的兵士,继续对公孙瓒说:“上报圣上之事可以暂时缓缓,但是装备全军,迫在眉睫,传我号令,秘密打造,以供全军骑兵使用。”
公孙瓒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刘虞之前其实也不是错怪了他。
因为以前公孙瓒也是个狠人,对待胡人的态度就像是杀父之仇一般,可以说是逮谁揍谁。
一般是这边刘虞刚刚安抚完,公孙瓒就直接带兵打了过去,搞的整个北方都紧张兮兮。
再加上他也确实是有这个实力,所以一直没吃过亏,反而由于其英俊的外表和赫赫的战功,一时间成了幽州不少女人的梦中情郎。
刘虞曾多次找公孙瓒谈话,但是公孙瓒的作风依旧不改,甚至有时候还称病不见。
不过就算如此,中平五年这个时候的公孙瓒和刘虞关系也不错。
两个人在幽州也是互为搭档,只不过刘虞总是抱怨公孙瓒实属莽夫而已。
只是公孙瓒总是不以为然,和刘纯以及丘力居的战斗中,往往都是他先手开团,弄的刘虞颇为头疼。
而公孙瓒这次的“肺腑之言”弄的刘虞感动不已,对他的印象有了大大的转变。
于是他决定趁热打铁,看着刘虞泛红的双目,缓缓说道:“末将知罪,以后定当服从军令,不再冒险深入。”
刘虞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惊叹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