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德曼目的达成,虽欲加强关系,但见柴令武一副“疲倦”的样子,闲谈一会儿,便告辞而去。
“郎君,你让婉儿出来打压金德曼锐气,不是为了在谈判中压人一头么?为何答应得这般干脆?”
回到卧室,郑丽琬不解询问
柴令武笑道:“新罗的存在于我大唐有利,我并没有拒绝金德曼的意思。让你出来施压,一是让你知道谈判过程中,你可以借助身边的人、物都是压倒对手的武器,从而有利于你达成目的。二是为了观察金德曼,这个女人打扮得如此精致,显然是打探到了我的顽劣之名,意图以美色诱我,从而达到目的。只是我的婉儿一出来,便被压制得动弹不得,与我家婉儿一比,金德曼都成暴发户了。”
郑丽琬甜甜一笑,有着几分小得意。
柴令武紧了紧手中冰凉的玉手,笑道:“美色是她最大的依仗,却被婉儿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从而方寸大失。从中婉儿又学到了什么?”
郑丽琬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与人谈判前,必先拟定两三种方案,否则,容易被人压制。”
柴令武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金德曼也挺厉害的,在受制的情况下,迅速中宫直入,若是遮遮掩掩,反而落下了下乘。能够在短暂瞬间,作出此等决定,足见其机敏多智。”
郑丽琬问道:“那郎君得到什么?”
“千百次锦上添花不如一次雪中送炭,意思是说,好上加好千百次,还不如别人最苦的时候一次有效果的帮助。”柴令武呵呵笑道:“我这么‘好说话’,一旦金德曼能够如愿见到圣上,新罗还不得把我视为最大的外援?这好处自然就滔滔不绝了。”
“奸商!”郑丽琬喷笑。
“不奸,怎么养家糊口!”柴令武伸手将郑丽琬衣裳褪去,剥成一只小白羊,将她放在床榻之上。
郑丽琬又羞又怕,口中发出一声呢喃:“会死的…”
柴令武拉开锦被盖上,笑着道:“想什么呢?我只是让你休息罢了。大白天的就想要啊?真是一个色女!”
郑丽琬又羞又恼又是难堪!
这人坏透了,专门曲解别人的意思。
“都怪那个金德曼,害得你睡个好觉都不行!我进宫一趟,乖乖在家休息。”
郑丽琬柔情四溢,眨巴着大眼睛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则,这家伙接下来的话说她的柔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听柴令武说道:“不休息好,晚上怎么继续战斗呢。”
郑丽琬凌乱了!好想找个人分担一下啊。
亲了郑丽琬一口,柴令武提着紫檀木盒装着的龙泉剑入宫而去,正如房玄龄所提示,这玩意太烫手了,趁早送给李世民为妙。
入得宫来。
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章。
唐朝春节,有七天假期,初八正式上班,到了元宵,则又有三天假期。
但是对于皇帝来言,哪有什么假期不假期的?李世民是一个明君,心知地方奏章到达长安,要耗费许多时日,若是再做耽搁,会贻误大事,一旦有奏章到手便立即处理。
因此,柴令武从没见到李世民的案头上有积压的奏章。
“舅舅,新年好!”柴令武上前行礼。
李世民笑道:“不用多礼,不用多礼…当一家之主的感觉怎样?”
柴令武从容答道:“我把事务交出去,只需管住管家和几名主事之人,所以,一切都没感觉!”
李世民爆发出了一阵大笑,赞叹:“好一个没感觉,成大事者,应当如此,稳如泰山,不为情绪所动。”
“每个人的处理方式不同,有些人即使将天下的重担交给他,他也能够处理的游刃有余,有的人即便给他一件小事,他都会手忙脚乱,没有头绪。”
李世民正是前者,他的长处在于用人,识人用人鲜有纰漏,容人之量更是让人名传千秋。
若论古往今来的帝王之中最会收拢人心者,非李世民莫属。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几乎是所有开国帝王逃不开的宿命,哪怕伟人爷爷也不例外。
自古君王,唯有李世民与赵匡胤能够做到与打天下的老兄弟们“同患难,共富贵”的誓言。
是他们的人品完爆余者?绝对不是。
一个血染玄武门,谋杀兄弟逼迫父亲而得了皇位,可谓不悌不孝;另一个趁周世宗,呃,自己的后代去世,弄了一出黄袍加身,夺了别人的江山,可谓不忠不义。
他们俩人的人品渣到极点,可偏偏就是这么两个人,对待功臣极为优容,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只是夺了功臣的军权,但是高官厚禄一点也不吝啬,封妻荫子辈辈显贵。李世民更大气,功臣们继续手握兵权、东征西讨,生生为他打出个“天可汗”的不世威名!
柴令武知道人心难测,更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千古至理。若是让他换位一下,他觉得自己也不敢那么做,还是搞一场运动,把这些个骄兵悍将统统弄死才安心,像刘邦,像朱元璋,还有那位谁……
柴令武也是正因为做不到李世民这等胸襟,所以佩服。
李世民似是十分开心,见柴令武一脸仰慕,更是起劲的说道:“你看我,一个人掌管偌大庞大帝国,却轻松之极。为何?善用人而已。治家治国道理是相通的,上位者可以无才、无智,但不能没有用人之能、容人之量。”
柴令武道:“舅舅识人用人之能,容人之雅量,远胜古来明君!我一直视之为学习的楷模、榜样!能学到舅舅一招半式,这辈子就受益无穷了。”
李世民听得哈哈大笑,道:“我自问在用人容人一点上,比古之明君强上一点。”
柴令武无语而对,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般自恋的。
“你这是什么?”李世民指着柴令武手中的木盒问。
“给舅舅的新年贺礼!”柴令武将龙泉剑递了过去。
李世民打开一看,一眼就认了出来,不禁一愣:“龙泉剑?”
李渊赐剑予柴令武之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而他,便是大多数人中的一员。
“嗯!是外祖父给我的新年礼物,今日我借花献佛,转赠舅舅。”
李世民道:“古之名剑,你也舍得啊?”
柴令武嘻笑道:“年前,我救了长乐。舅舅后来长乐许配给我,又赐我定唐刀。但长乐是无法用物品来衡量的无价珍宝,别说一把定唐刀,就算是轩辕剑、赤霄、湛泸等等上古名刀名剑加起来也不如他一根头发珍贵!”
这一番话说的李世民连连点头,大是满意,长乐向来就是他的心头肉,手中宝,柴令武给了如此高的赞誉,正和他心意。
“用到定唐刀的时候,就好像拿着长乐在挥舞一样,总感觉怪怪的,很不是滋味!可我又非常喜欢这把刀!便一直有着以物易物之心,可是一直没有合适之物,而外祖父赐予的龙泉剑正与定唐刀同一个品级,于是就拿来换了,以期得到心里的一种平静。”柴令武感觉累,送个礼,还要编这么多理由。
“你有心了!”李世民却深为感慨,愈加觉得把长乐许配给他,是许对人了。
这么会疼媳妇,多好的丈夫啊!
李世民信了柴令武之说,纯粹是没有神器之念,定唐刀、龙泉剑对他来说,就只是单纯的一把神刃而已。否则,李渊哪有机会把龙泉剑送给柴令武?
收回龙泉剑后,轮到李世民心头不痛快了。当初送柴令武定唐刀,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救命恩人的感谢,但是柴令武这一交换,让他觉得自己成了不在意女儿死活的无情父亲一般。
把烫手山芋送走后,柴令武道:“此外,还有一件关系我大唐未来的事,需与舅舅禀报!”
“何事?”李世民收拾杂念,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