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敌人,强大、可怕,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
他们甚至不知道,究竟从大商朝哪一个皇帝开始,就被这个老怪物所控制。但就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至少有三任皇后死在他手中。
先皇后没有对付得了他,姬皇后也宣告失败。花暮辰重生至第二世,才找到了他的弱点,让殷昶假死,但因为许三春的出现,计划面临失败的危险。
花暮辰看着她道:“他很乐意看到我娶你,这样他就能兵不血刃地收服花家。”
“所以,在十八岁前,我是安全的。”这是许三春在之前就得到的结论。
“对。”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能阻止他?”
花暮辰道:“眼下,只剩下一个法子。”
许三春摇摇头道:“我想听你最初的打算,也就是让我来到大商朝时,你的打算。”
那个时候一切还未发生,他的谋划想必是最缜密的。
花暮辰欲言又止,许三春看着他问:“你不是说,从今天起,不会瞒着我任何事吗?”
“好,我告诉你。”花暮辰无奈,道:“我想要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让你怀上我的骨肉。”
他十分清楚他对女子的吸引力,从未想过他这个计划会失败,更没料到在这个过程中,他会失去了自己的心。
“然后呢?”
“然后,将你带去洛邑城。在嵩烈帝转生的时候,将他的灵魂引入你腹中的胎儿中,再将胎儿流产。”
这个计划,可谓万无一失。
嵩烈帝不知道许三春的存在,他只会按照他自己所计划的在殷昶十八岁生辰那日,利用逆神阵进行转生。
阵法一发动,嵩烈帝就无暇他顾。
织锦府的人手,还不是花暮辰的对手。再说,嵩烈帝转生一事乃是绝密,他不会在身边留任何人,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这个最大的秘密。
所以,只要能进去,花暮辰就有把握。
嵩烈帝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的这个秘密竟然会被花暮辰知晓。他更不会料到,除了殷昶,他和姬皇后的血脉还有另一人留存于世。
逆神阵只做一件事,就是利用血脉的联结,让嵩烈帝的灵魂感应到殷昶的肉身,从而作为他新的转生容器。
当阵中出现另外一个相同血脉的肉身之后,逆神阵就不知道该选择谁。而这个转瞬即逝的时机,就是花暮辰的机会。
他将用阵法屏蔽掉逆神阵与殷昶的感应,只留下许三春一人。确切地说,是她腹中的胎儿。
到了那时,嵩烈帝就只能任他宰割。
只要花暮辰能带着许三春进入逆神阵,嵩烈帝就注定了覆灭的结局。
“万无一失的计划。”许三春淡淡点评。
“你……”听到这样的事,她不是该生气恼怒吗?
“花少主计划缜密,还能对自己的骨肉下手,小女子自愧弗如。”
花暮辰苦笑,自己的孩子,比起来花家好几百口的性命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又是一件自己无法辩解的事实。
罢了,由她去吧。
“我到觉得,这个计划不错。”抛开那些个人情感的因素,许三春不得不赞一声他计划周全,这或许是唯一能对付那个老怪物的办法。
在他以为大功告成之际,给他致命一击。
“你怎么不继续实施呢?”
因为你啊,傻瓜。
这个计划再好,许三春也置于危险的境地。莫说最后能不能成功,就是她大腹便便想要进入逆神阵,就有不少风险。
就算成功进入,最后如果有丁点差池,都能要了她的命。
那可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谁知道他手里还有什么保命的底牌?他不能拿她去冒险。
最后的最后,就算一切顺利,她也会失去胎儿,这对一名女子来说,实在是太残酷的事情。
花暮辰偏过头去,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道:“距离你的十八岁生辰,还有七个月时间。”
“我们成亲,从准备到完婚,最快也要三个月。然后,我们有四个月的准备时间。”
“准备什么?”
“准备血脉交换。”
血脉交换?
好吧,虽然她今晚听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离谱,但这也是她迄今为止,听过最疯狂的计划。
血脉,该怎么交换?
花暮辰看着她因为吃惊而瞪大的双眸,微微笑道:“对,就是血脉交换。用我身上一半的血,换你身上一半的血。”
从此,我们两人血脉交融。
“在你生辰那日,嵩烈帝必然会将你带去逆神阵。我进入逆神阵后,将他的灵魂引入我的体内,然后灭了他。”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许三春决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
“灭了他?你用什么灭。”他是男子,腹中又不可能孕育胎儿。
“相信我,我总会有办法的。”花暮辰微笑着,“我是重生了两世的人。”
许三春定定地看着他,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花暮辰问。
许三春语塞,她哪里有什么办法?她的办法就是大不了一死了之,让嵩烈帝白高兴一场。
然而这红尘俗世令人眷念,能活命她自然不会求死。
“那就按照我说的来。”
许三春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按照这个计划,她必须得先嫁给他?
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我们不成亲,难道就不能实施这个计划吗?”一想到要与他耳鬓厮磨,她就面颊发烧。
“不能。血脉相融极其危险,我们必须要朝夕相对,每天都需要四个时辰来施法,期间不能被人打断。只有成了亲,才能做到这一点。”
他看着她羞红的面颊,不由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啊!”许三春轻声叫了一声,双手捧住发烫的脸颊,羞得不敢见人。她还以为,他是那个意思。
“三春。”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看着眼前的她,只觉咫尺天涯。
他爱的是她骨子里的那个灵魂,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
眼前的她姿容无双,可惜自己早已失去拥有她的资格。
这棵海棠树,难道注定只能记录他的情伤?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所有人都平安,舍了自己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