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是郝主任的学生？东江中医大的？”
    郑德华和黄华军连连惊讶道。
    连郝省也觉得惊讶，他本以为，如此年轻的医学俊秀，又是苏甜带来的朋友，大概率应该来自北方的名大师子弟。
    握着韩向阳的手，郝省还有点不敢相信，“你果真是东江中医大的学生？”要论出人才的话，首推‘北医南广’，再往后是“南京中医大”和”上海中医大”，东江中医大学排名在十位以后，出人才的几率极低。
    “是的，郝教授，我叫韩向阳，是xx级xx班的应届毕业生。”韩向阳彬彬有礼道。
    三位中医大拿面面相觑。
    今天可是被小雏鹰啄了眼了。
    如果对方有些来头或者传承，恰好又看过相同的医案，甚至巧合倒也罢了。但是，一个排名靠后中医大的应届毕业生，八成还是实习医，居然……
    这是打脸啊！
    赤果果的打脸！
    郝省和郑德华觉得自己的脸颊羞红。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话。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黄华军，他眉眼微动，“你现在在哪儿工作？京都医院？”
    “在邯阳中医院实习……”
    “邯阳中医院？”郑德华微微点头，“二甲中医院，我认识他们医院的柯胜利医生，肿瘤科的。”
    “实习？”黄华军问。
    “是的，正在实习期内。”
    “我看你切脉经验了得，苦练过的，还有丰富的临床经验。”黄华军又问：“还有你刚才的按摩推拿手法是大学教的，还是……”
    韩向阳些微有些迟疑，“校外学的。”
    “家传的？”
    “从小就开始练习的？”
    韩向阳想了想，“初二开始接触的。”他知道自己无法说出个子午丑卯来，干脆，从到洪家暑假开始算起。
    郑德华当即竖起手指，“练了七八年……这套推拿术可有名称？”
    韩向阳回答道：“听说，叫……八把半锁。”
    黄华军听到这名字就条件反射似的露出讥笑，但笑意未上脸，他立马反应过来，“人体藏着救命锁，一共八把半，在中医界与武术伤科称之为八把半锁推拿法，根据记载，该技术已经失传百年，《谷腕章》典籍中倒有记载，说八把半锁是我国中医推拿的精华秘术，开关解锁，通畅气机，疏经活络，开通血脉。”
    郑德华插言道：“很多中小城市的中医推拿跌打诊所都号称自己是八把半锁传人。”
    “实际上，谁也不知道真假……”黄华军看向郝省，笑着说，“郝主任应该记得，前年我省卫生部门搞了个中医失传技术名录，其中就有这‘八把半锁’按摩术。”
    韩向阳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学的是真是假。”
    “真假暂且不去鉴定，好用就行。”郝省大有招揽人才之意，“小韩，恕我直言，你在邯阳中医院，实属埋没人才。要不要来我们省中医院……”
    不等郝省把话说完，郑德华抢着插言道：“省中院的确不错，但人才济济，小韩你很难有出头之日……”说到这里，他抱歉的朝郝省笑了笑，“不好意思啊！郝主任，您骨伤科研究所的好苗子太多，省中院的水深，小韩不妨让给我们市中医院，我们市中院庙小，机会相对较多，我呢，推拿正骨方面不如郝主任，但在针灸方面还是能给他一些指导的。”
    “嗨嗨！怎么就抢上了，都不问问我？”黄华军早注意到，韩向阳的手法比他们骨伤科专科医院的一些老中医还纯熟，即便排除八把半锁的真假，就凭韩向阳能在如此环境下，瞬间静下心神，丝毫没有当下年轻人的浮夸，这一点非常难得，就算郑德华这样的医林老手，前不久替黄波推拿按摩时，也稍微有些紧张。
    韩向阳有些惊讶。
    他毕业时当然想留在省城，当时不仅投了省中院的简历，也包括市中院，最后都没有任何回复。
    今天怎么忽然成了香馍馍呢？
    “老郝老郑，我直话直说，你们都是国字头的医院，像小韩这样的年轻人进去，即使有你们这样的老前辈带领，没有二十三十年的功夫，也熬不出头。”
    黄华军说着，目光看向韩向阳，笑呵呵说：“来我们华军专科医院，我们是私人医企，没有国企的那些毛病，也不搞什么论资排辈，唯材论，谁有真才实学谁上。”
    “老黄，你可是有点霸道啊！”郑德华不愉道。
    郝省则微微遗憾，他虽然爱才，但韩向阳也没有表现出让他惊艳到不可放手的地步。再说，自己已经带了几个研究生和博士生，年龄和精力也有限，并没多少时间放在韩向阳身上。
    黄华军笑对郑德华道：“回去我请老郑你吃大餐，长春观的一餐素席如何？”
    “你呀……”郑德华手指黄华军，摇头苦笑，正容道：“我们其实也没必要争，选择权在小韩手里，不妨让小韩自己选择。”
    黄华军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对韩向阳说：“你来我们院，收入马上翻几番，对了，你应该还能拿到执医证吧？”
    韩向阳摇头，“还没。”
    “那就是明年考证，我院会安排专人教授辅导你的考试，保你明年拿到执医证，等你拿到证书，我院还会单独为你开辟一个新的推拿正骨室，以你名字命名都行……你如果要别的条件和要求，我们都可以谈。”
    如果一星期前，别说黄华军给出的待遇条件，省中院哪怕大门开点缝隙，他也会弯着腰钻进去。
    但现在……
    莫名其妙出现的诊疗系统给了他无限信心。
    最重要是家里的事情，他现在无法离开。
    韩向阳正要开口婉拒，旁边响起一道声音，“黄院长，您这可不讲究了，当着我的面挖墙角。”
    几人寻声看去。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压低声音，虽然面带微笑，但眼神很是锐利，“开个玩笑，希望黄院长不要介意！”
    “米院长！你这玩笑可……”黄华军拉着米富隆的胳膊朝外走，“我们出去谈谈……”
    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郝省和郑德华也不想掺和，目光转向病床。
    刚才还被围在中心的韩向阳，一时间无人理睬。
    “韩医生！我替黄波谢谢你！”韩向阳转身，刘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
    他虽不认识刘菁，刘菁也自始至终没有扯下口罩。
    但他知道，能和苏甜手挽手一起，又有如此风姿的女子，大概率是苏甜一个等级的明星。
    “份内职责！不用谢！”
    刘菁一对闪亮的星眸静静的看着韩向阳，轻声道：“不知道韩医生除了精通按摩推拿，还擅长治疗什么方面的病症？”
    韩向阳谦虚道：“我只是一个实习医生，远谈不上擅长。”
    “谦虚……”刘菁眸子微闪，欲言又止。
    刚要开口，黄华军和米富隆走回病房。
    看得出，黄华军的脸色不快，米富隆脸上带笑的走向韩向阳，“小韩医生，我作为你的院长，是我失职，居然不知道我院进来你这样年轻的优秀人才。”
    “您过奖了，只是运气好，死猫子抓住了死老鼠……”
    米富隆握着韩向阳的手，亲切的说：“什么时间来我院的，在什么科室实习？”
    “上个星期，在……妇科……”
    米富隆脸上掠过了一抹尴尬，刚才他还信誓旦旦对黄华军说，他能利用好也能培养好韩向阳这样的人才，于是自责道：“人事科瞎弹琴，你这样的人才应该去骨伤科嘛！回去，我就和人事后勤打招呼……”
    “谢谢院长，我还是希望能更加系统的轮转学习。”
    “好！现在像你这样好学又务实的年轻人太少。对了，你刚才没切脉也没看片，怎么就一口咬定，黄波的病情简单？”
    “我听苏甜介绍过……”韩向阳把他的判断角度向米院长作了介绍。
    苏甜这时也离开了病床，刘菁挽着她的胳膊，来到病房外，低声说：“甜甜，你把韩医生的联系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