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此世,别指望我给你写什么休书!”
裴楠铉气恼的看着眼前女子,言语脱口而出,一双眼睛里面透出了危险。
阿滢居然是喜爱南柯流月,她居然喜爱南柯流月!
眼前的女子面颊之上,却顿时透出了惊讶之色,仿佛好奇裴楠铉居然是说出了这样子的话儿。
旋即,阿滢面颊顿时透出了几分委屈。
那张姣好的容貌,泫然欲泣,仿佛吃惊于裴楠铉的凶狠。
装的!裴楠铉心忖,他一眼就瞧出来,阿滢是装的。
这个谢滢,根本就是惯于骗人,装模做样!
可饶是如此,自己心尖儿却也是莫名一柔,纵然是有怒气,纵然想吓唬阿滢一下,似乎也是已经不能了。
他绷紧的面颊,似透出了怒气,旋即终于也是嗤笑。
他一拢阿滢的青丝,轻轻的捏在了自己的手指间,旋即轻柔的松开,缓缓的言语:“看你,是否能讨我欢心,逗得我开心了,休书也能给你的。”
他知道自己这般口气,终究还是原谅了阿滢。
这个可恶的,无耻的,甜蜜的,小骗子!
阿滢手指尖儿,轻轻的扯回了自己的发丝,柔声说道:“好夫君,我就知晓,你是个好人。”
夫君二字,轻巧的从阿滢口中说出来,全无顾忌,随意得紧。
一瞬间,竟让裴楠铉面颊浮起一股子自己也未曾想到的热意。
纵然知晓,这不过是阿滢随口玩笑罢了,可是心尖却也是不觉骤然一热。
他迅速憋了一口气,顿时让自己放开思绪,去想南柯流月。
然后,内心一片凝定,似乎也是安然下来。
而马车里面的笑声,传来出来。甚至,连另一辆马车上的裴敏,也是不觉听到了耳里。
裴敏轻轻的拢开了车帘,露出了绝色的容貌,不觉微微有些欣慰。
阿铉似乎很是开心。
他没有去骑马,而是和自己的妻子共乘一辆马车。之前裴楠铉还气鼓鼓的,如今却又放声大笑起来。
也许,年轻的孩子,似乎也就应该是这么一副样子。
这样子的高兴,这般快乐。
然后,裴敏回顾,凝视着渐渐远去的元郡,心尖儿倒不觉渐渐浮起了担切和酸楚。
南柯流月,牧乡侯。
送走了裴家,他怎么办?
裴家,总是坚定不移的支持牧乡侯的。
有裴家在侯爷身边,侯爷,本也还算安稳。
也许阿铉的记忆之中,侯爷总是无坚不摧,可是裴敏却并不这样子的看。
南柯流月送走裴家,让裴家从元郡退出,是为了缓和皇室和裴家的矛盾。
这也是南柯流月表现出的,对皇族的忠心。
溧阳是裴家封地,总归是安稳的。然而饶是如此,侯爷却犹自留在元郡这样子的漩涡。
不过以侯爷绝世之姿,聪慧绝伦,以及他在民间的声望,则怎么也不会有事的。
城墙之上,南柯流月目送着裴家离开,忽而有些怅然。
平心而论,他是爱着裴楠铉的,自然会因为这个孩子离开而难受。可这样子的爱,也并不是那种爱。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惜,以及好似父亲对孩子的怜惜。再者裴楠铉又那般优秀,作为老师,自然也是会为了这个学生而自豪不已的。
他也坚信,裴楠铉对自己并非真正爱慕,只是太过余孤傲,寻不到伴侣后的迷茫罢了。
好在如今,那孩子,似乎也有了喜爱的人。
那一日,裴楠铉看阿滢的眼神,他一下子就懂了。裴楠铉自己都还不懂时候,南柯流月也是已然看出来。
他蓦然咳嗽,雪白手帕捂住了唇瓣,染商了鲜红,却迅速藏匿起来。
而胸口梳理整齐发丝,却已然染上了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