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来人身法,便知其修为高深。
既是帕山的人,又令阿赞吞挺神情不受控制,俨然是一位不速之客。
而更令人惊讶的……
还是来人那一句‘师兄’。
阿赞吞挺的师弟?哪一门的师弟?
国师之名享誉暹罗,对于他的过往,常被大家挂在嘴边,幼年入佛堂苦修,后出走印度修古瑜伽术,再有便是一身巫术由来,神秘莫测。
甚至有人说,阿赞吞挺曾神秘消失过十年。
对于这种说法,国师本人也曾承认过,因为在消失十年之后,他便一举成名,曾在二十年前的皇室法会上一鸣惊人,当时便被老国王郑普立为崇迪,被称以国师之名。
如今来人,仅凭一个国师师弟之名,就足够引起所有人的好奇了。
如此消息传播出去,势必又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更主要的是……
对方来者不善啊!!
……
“阿赞吞挺的师弟?有意思了!”秦东嘴角渐露饶有兴趣的笑容。
而身旁的邓子晴,颇为紧张。
她明显能感受到那人带来的压迫,令她恐惧。
“不要害怕,有人若要对阿赞吞挺动手,可是省了我们的麻烦。”秦东轻抚她的后背,为她度入一丝灵气镇压气劲的紊乱。
来人气势狂暴,与阿赞吞挺的内敛全然不同。
后者需要积攒阴煞之气,不可泄露,而前者来意不善,势必要显露实力。
邓子晴感受到体内一股暖阳,感激的看了秦东一眼,也立即沉下心思道:“会打起来?或是,一齐出手,将阿赞吞挺镇压?”
“且看且行,不着急,阿赞吞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眼前这人还差了许多。”
差了许多?
邓子晴觉得不可思议。
此人给她一种极其强悍的威势,却比阿赞吞挺还差了许多?
那阿赞吞挺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还有,秦东呢?
其实真不是秦东夸张,面前之人就好像一辆发动机躁动的跑车,有多么大马力,都显露在了表象,全凭发动机引擎的声音,就能辨别。
而阿赞吞挺,就好像低调奢华辉腾。
表面平平无奇,看起来跟帕萨特极为相似。
却不知在平平无奇的内里,v8发动机隐藏着不可捉摸的爆发力。
当然,这只是一个关于低调与张扬的比喻,并不是跑车与辉腾的比较。
阿龙多到来。
场间自然而然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方才略显惶恐的颂帕山,总算重新找回一次底气,含笑看着阿赞吞挺:“国师,看来你是认得阿龙多了?”
阿赞吞挺方才下意识已经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如今又怎能隐瞒?
可他并未说话,只是径直凝视对方,神色肃重。
身后弟子,俨然感受到对方的实力强劲,脸色不妙。
坤其更是心里烦闷……
一个‘秦北’还隐藏在暗处。
又来一人,却是令师父都表示忌惮。
却不想。
最后面的郑文,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与期待。
按理说,他也该恐惧才是。
可旁人又哪里能知晓他的想法……
‘若此人真能逼的国师出手,说不定大事可成!’
诚然。
只要从坤其与两位弟子脸上便能看出,他们虽然担忧,但对阿赞吞挺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郑文也是如此,他真正见识过国师的可怕,如今想得全然不是自身难保,却是想要令国师出手,彻底将帕山碾压,掀起乱局。
对他而言,这是莫大的机会。
而此时。
国师不言不语,阿龙多信步而来,脸上挂着几分戏谑:“师兄,三十年不见,你得样子倒是一点没有变化啊,是不是很意外我的到来?”
阿赞吞挺并不显老,如今看起来不到六十岁,但其实际年纪肯定超过七十。
倒是那阿龙多,一口流利的汉语,令人惊奇。
东南亚虽然盛行汉语,但就算是华裔后代,语言也早已变味。
可此人,字正腔圆,乃至比不少方言味浓重的地区的人还要标准。
秦东微微皱眉:“口音听起来很熟悉啊……”
邓子晴更是目瞪口呆,忍不住拽住了秦东的胳膊:“滇南人,绝对是滇南人。”
“嗯?”
“你确定吗?”
邓子晴点头:“绝对错不了,方言味是不可替代的,若他不会滇南方言,绝对带不出这股味,你要仔细去分辨,与我爷爷的口音有些相似。”
可是……
阿龙多,可不是汉人的名字啊。
当然,秦东也不会仅凭人名论断。
阿赞吞挺本就显得神秘,无论是修为,还是他可能探知到的阴煞绝脉,都将其过往突显的神秘。
而眼下,国师大人明显对此人的到来感到意外。
这里面的故事,绝不是仅凭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清楚的。
终于。
阿赞吞挺开了口:“阿龙多,你应该死了!”
话音堪落。
场间便是一阵阵倒抽凉气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免不得令人浮想联翩。
阿龙多并未停顿,冷笑道:“是啊,你当年欺师灭祖,毒杀师父,盗走秘宝,更是将一门师兄弟,满门屠尽……”
欺师灭祖。
盗走秘宝。
满门屠尽。
无论是哪一个词语,都道尽了一段凶残的往事。
或许是惧怕他继续说下去,又或者是阿赞吞挺的确想不通缘由。
不等阿龙多说完,他便张口,将其话语打断:“我说,你本该死了!”
阿龙多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哈哈……”
“是啊,我本该死了!”
“百骨草奇毒,以百余人枯骨炼制的绝顶蛊毒,也就是你这位大师兄能下得去手了!”
“可你怎知,师父早已洞彻你的心思,让我防了一手,封闭魂魄,不受蛊毒影响,那年我修为暴退,你以为是走火入魔?当然不是……”
一番言语,将当年事情讲述的明明白白。
阿赞吞挺竟然再没有打断。
三十年前,阿赞吞挺欺师灭祖,将师门上下屠戮干净,炼制奇毒,就连其师父也能逃过毒手,唯独阿龙多,提前设防,是为其师父布下暗棋,察觉他炼制奇毒,故而封闭魂魄,免受毒害。
但也因为神魂分离,修为暴跌,当年阿赞吞挺以为奇毒得手,便没有一一检查。
却不想,阿龙多逃过一劫。
“我花了整整三十年,将师父所传授的技艺,炼制巅峰,为得就是将你这个奸诈小人铲除。”
“国师?佛法高人?”
“笑话……”
“当年你苦苦恳求,才拜入门下,却不知竟是一个狼子野心之人,你枉费师父对你的恩情。”
怒喝声中。
阿赞吞挺仅是一叹,对于一切指控,似乎都暗自接下——
“我只是好奇,既然师父已然料到,为什么偏偏只有你一人逃过,他老人家完全可以先一步将我斩杀才是啊!”
阿龙多气劲狂暴,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师父只是顾虑,没想到你……你真会动手!”
“呵呵。”阿赞吞挺笑了,“那便是他该死!”
“你说什么?!!”
“我说……是他的怜悯之心害死了他!!”
阿赞吞挺气息一变,阴煞之气陡然爆发……
“今日你既然来了,那便不要走了!!!”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