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乌卡军占领青岩镇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金三角。
要知道,如此情形还是察猜刻意封锁消息的结果。
事实证明,他是多此一举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青岩镇本就是金三角腹地,几大核心镇集之一,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人瞩目,更何况是坤其的大本营被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察猜得以上位,取而代之。
各种传言纷飞不断,有说坤其已死,被炮火轰炸,飞回湮灭,有说坤其得罪了滇南军区,这是军区手笔,更离谱的还有‘这是坤其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想要隐遁幕后。
坤其多疑之心,在金三角盛传,最后一个版本最离谱,可相信的人最多。
以至于在天亮之后,青岩国际度假村就迎来不少本地富商,前来拜码头。
察猜虽然不想这么快声名远扬,但也不得不当众宣告主权——
“坤其逃亡,一个月内,我必杀之!”
梁子已然结下,覆水难收。
察猜更是发下悬赏令,开价两百万美金,追杀坤其人头。
而也在当夜。
边境线海关,邓良浩带队回返。
他第一时间联络父亲,在车上打去电话,告知回来的消息。
邓建勋道:“老宅见,我马上回来,你先给你爷爷汇报。”
邓老虽然隐居幕后多年,但大事还须他来把关,更何况此事涉及秦东,邓家与秦东的联系全在邓老一人身上……
归家时,邓老正在指点邓子晴的武道修行。
筑基丹早已吞服,邓子晴的修行一日千里,已然有了将要突破化劲的意思,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老宅接受爷爷的指点。
邓良浩归来,邓老、邓子晴皆是诧异。
“事情办好了?”
“秦东呢?”
邓良浩不敢怠慢,立即将所有事情叙述一遍……
当然,二人在出境后就分别,一些细节他并不清楚,想到秦东临走时交付的信件,他立即交给了爷爷。
邓老坐在院落石桌前,将信件启封——
其中交代了所有情况,包括秦东对阿赞吞挺的猜想。
邓老一见,登时陷入沉默。
只看老人神色凝重,别说邓良浩,就算是往日里嬉皮的邓子晴也不敢贸然发声打断。
许久,邓老才道:“等你父亲回来再说……”
邓建勋马不停蹄赶回时,邓老已然静坐了很久,他疾步走来,一见父亲神色就觉得不妙:“父亲,怎么回事?”
邓老抬头凝视一眼,递出信封:“你先看看吧。”
邓建勋起初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夸张,或许是父亲小题大做,可只等他看完——
“什么?坤其修有东南亚降头术?”
“金三角军阀皆拜阿赞吞挺为师,此人其心可诛啊!!”
邓老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觉得此事该怎么办?”
“此事重大,我觉得应该通报中枢!”
“通报?哼,等通报结果出来,事情也不知道发展到什么地步了!”邓老不屑。
如此不屑,绝不是对中枢那几位最大领导,而是对军方中上决策层不喜,如今的后起之秀,可入不得邓老法眼,早已没了当年雷厉风行的威势。
近年来,无论是东南亚三国,还是南海领域争端,华夏处置过于谦和,少了几分锐气。
邓家皆知,邓老得知消息时,数次骂娘。
遥想当年……
四大宗师挑战,邓老还不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更有无数军中化劲高手,想要以身赴死,那才是真正的军魂热血啊。
邓建勋有些头疼,如今时局变化,不似往昔。
华夏强大,自然要有上位者的气度与涵养。
倘若一言不合就开打,难免被人诟病。
不过,此事又另当别论。
如果真如秦东所分析的一样,阿赞吞挺密谋已久,甚至暹罗也早已在布局,金三角混乱的确令人不喜,但它的混乱,已经有了相应的模式与平衡。
但凡有人想要将金三角完全掌控,肯定会掀起一番乱势。
金三角距离滇南边境线仅有百公里,这里要是出现大规模的军团势力,对华夏有巨大影响,要知道金三角是做什么的,大势力成型,肯定要整合药田资源。
到时候,边境封锁线可就不受掌控了。
如此形势,方方面面都对华夏有深远影响。
现在要是不做反应,便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一番寂静,令庭院内的气氛急转直下。
却不想,竟然是邓子晴打破了平静:“我滇南军区位置敏感,若做……容易被人猜忌,若不做又会造成大祸,华夏以中庸为本,但中庸之道却不是迂腐、不知变通……”
“以我之意,一方面进行通报,一方面做预备方案处置,为察猜运送军备……”
“毕竟,察猜已经成军,而坤其罪证收集完全!”
这一番话,不单令邓建勋错愕,更是让邓老大喜过望。
邓老瞥了邓良浩一眼:“良浩,你就要多跟你妹妹学学,多动脑筋,你是这次事件的当事人,难道没有任何想法吗?”
邓良浩惭愧,却也有自知之明:“爷爷,你也知我的追求,若非不爱动脑,入军区政治部,不是更容易升迁,何必带队在野战部队拼杀?”
邓建勋苦笑骂道:“你小子,还有理了?你爷爷的话,你都不听?”
“好了!”邓老又看了邓子晴一眼,尤为感慨。
他不止一次说过,邓子晴若是男儿身,可独当一面。
“立即准备军备,可以有偏向性,给予重武器支持,有秦东坐镇我放心,另外……你做好关于坤其的报告,我连夜去往京都送交,将所有关于阿赞吞挺的消息,也汇总起来,我亲自对此事做一个汇报。”
“最后,把军区埋在东南亚的钉子,全部洒出去吧。”
“调查‘阿赞吞挺’,一天内,我要知道他的全部消息!”
邓建勋登时立正军礼:“是!”
深夜。
凌晨三点。
滇南军区军用机场,一架军用运输机起飞。
民航飞机调用麻烦,运输机虽然躁动很大,没有半分舒适性可言,但为了抓紧时间,邓老还是乘坐它赶赴京都。
驾驶舱后排座位,邓老还在翻阅关于阿赞吞挺的资料——
“十八岁修佛法,又入印度学古瑜伽。”
“三十岁前,履历平平,为何后来忽然异军突起?”
“此人现年不过七十岁,却修为通天彻地,据说他消失过十年,那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