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雨有些懵懂的从好吃的饭菜里探起头来,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二姐,又瞅了一眼脸色瞬间又阴沉了下来的阿父。
二姐在说什么?她修为低怎么了?灵根杂怎么了?瞧不起谁呢就说她这辈子都不能筑基了?
再这样,就算是亲姐她也是会生气的哦!
然而并不等一桌人的反应,魏茹凤起身,直接掐了一个法诀,御剑而去。
魏如雨?!
“哇哇哇!二姐可以御剑飞行了耶~!好厉害!阿父阿父,二姐什么时候筑基的?怎么都不通知咱们一声?”
魏如雨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魏茹凤筑基一事夺去了干净,瞬间忘记了之前的愤愤和好奇。
魏河本就不愿多说,这会儿瞧见没心没肺的三女儿自己转移了注意力,便也顺势压下了心中怒意,只淡淡的瞥了一眼魏茹凤离开的方向。“一个月前。”
“这么久了,这么大的好事二姐居然也不回来说一声?!”魏如雨震惊。
这可不像她二姐一向喜欢炫耀和争夺好处的风格啊。挠了挠下巴,饶是迟钝如魏如雨,也觉得奇怪了。
“哼,不回来告知,当然是因为在她心里还有更重要的……”魏河语焉不详,瞥了魏如雨一眼,“你还吃不吃饭了?不吃了给我赶紧回山上去!”
“吃吃吃……”魏如雨急急忙埋头继续苦吃。反正二姐的事情她一向搞不太懂,随便啦!果然还是吃好喝好最重要!
这厢,魏茹凤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有所缓解,心中的不满反而愈演愈烈。
这些年里,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所产的灵茶有限,她还需要提前回来和阿父磨一些当年最好的灵茶回去,去讨好她的“夫主”,她才不会回这个破地方。
而现在,她好不容易筑基成功了,不过是想让他们将家里藏着的,那罐祖上传下来的灵茶给她,让她换一个自由身的机会。她都已经事先允诺了等她成为入室弟子,自然少不了家里的好处。结果呢?她阿父却半点不愿松口。
左右那罐灵茶也只剩一半,且这东西并不是能够长期存放而不流失灵气的,为什么他们宁愿留着给魏如雨那个废物,也不愿意给她?
她已经得了那位金丹后期的刘真人的准话,只要她能够和她的“夫主”胡真人两厢情愿的解除关系,对方便答应收她做记名弟子。
虽然只是记名弟子,但是她有自信凭着自己的资质和努力,过不了多久就能正式转为为入室弟子。毕竟,她现在可是筑基期,三十多岁的筑基期,就算是天阳宗里也不多见。
到那个时候,多少好处换不了?
但是,瞧瞧她的好阿父,不过是一点儿灵茶而已,他一个筑基前期这辈子都金丹无望的外门弟子,三丫头一个资质平庸到现在才练气二层的三灵根废物,死守着这点儿东西又有什么用?
为什么不给她?!凭什么不给她?!
到时候等大哥成功进阶金丹,他们家一个金丹真人,一个筑基期的内门亲传弟子,完全可以改换门庭,不用再世世代代被宗门摁在外门那一个破山头上种树!
只可惜,这个家里,没有人支持她的想法。
魏如雷作为天阳宗这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24岁筑基,天资卓越,未来可期。而且他师傅对他极为严苛,除了每年定期有人从内门送东西回家,说是她大哥托人送来的外,竟是一次也没见过对方。
而她的父母,则是始终坚持只有种茶制茶才是他们魏家能够延续下去的根本。哪怕为此,一代又一代的一辈子都在筑基期徘徊。
至于魏如雨,魏茹凤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儿。
一个因为自己不愿意屈服于父母安排的命运而被生出来的替代品,用来继承她父母所谓的“魏家的根基”的茶山的废物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她不愿听从阿父阿母安排,如果不是兄长筑基成功后恳求他那位师傅赐下孕子丹,对方根本没有出生的机会,又凭什么跟她抢资源?
大约是在她那位“夫主”身边的这些年,习惯了明争暗斗的抢夺,在魏茹凤的心中,那份本就不是很重的亲情和家族传承观念,便愈加淡薄了。
几乎没有犹豫的,她便在心中有了抉择。
尤其是在她这次之所以敢这么强硬,自己筑基成功,修为与阿父齐平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那位雷灵根筑基后期的天才“好大哥”,为了寻找突破金丹的机缘,已经离开宗门一年了。谁知道对方现在在哪,是不是还活着?
以前碍于魏如雷的存在,不管是她那位夫主还是她那几个“好姐妹”都会让着她几分。再不济,也绝无人敢夺应该属于她的那份资源。但如果再等半年,对方仍然没有消息,甚至一不小心陨落了……她总得为自己多打算打算。
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而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不觉得自己有错。更不要说,她能有今天,本就是不断抗争得来的。
想到她这几年里暗中查到的,魏家祖上那三位因为水木灵根而被高阶修士收为侍妾的“姑祖”,魏茹凤不断告诉自己,她的选择没有错。就算有,那也是他们逼她的,她绝不要沦落到炉鼎的地步。
此时的魏茹凤,倒是半点不记得当年是谁以命相胁,非要给胡真人做侍妾了。
虽然管着宗门里最好的一座灵茶山,但所产的灵茶也不过是进献给宗门,换取生存所需的贡献点和灵石月例罢了。虽说不至于像其他外门弟子那样捉襟见肘,但要说宽裕,是半分没有的。毕竟修士想要不断的进阶,所需要的天材地宝,并非一个小数目。
魏家祖辈以来,生活大多清苦。也就是因为这几年有了长子送回来的,日渐丰厚的灵石和丹药供给,家里才松快许多。
也是因此,虽然从未与兄长见过面,但在魏如雨的心中,却是一直非常亲近甚至是崇拜那位兄长的。反倒是与二姐,一直感情淡淡,甚至是还有几分互相嫌弃。
也是因着姐妹情确实没有多少,魏如雨也一向懒得多问关于二姐的事情。瞧见阿父心里不痛快,不乐意告诉她二姐又做什么幺蛾子,她便也懒得追问,只匆匆扒完饭,又撒娇耍滑的哄了阿父阿母几句,便揣了几个灵果进储物袋,喊了一声小猴子,又朝着山上跑去。
今年阿父刚刚教了她怎么嫁接茶树,还让她上手嫁接了两株,她正在兴头上,天天在几处茶园间奔走观察。再加上她一心想将茶花的花苞捣鼓出来点儿名堂,以证明自己不是“异想天开”,每日不是在山上就是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捣鼓。就连修炼都没那么积极了,哪有功夫猜二姐的心思。
瞧见小女儿没心没肺的跑了,苏婉才忧心忡忡的转身回去找魏河。“二丫头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