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何娟就开始收拾东西。等她收拾好屋子，洗完脸就对着镜子来回换衣服，不停重复穿衣服脱衣服的动作。
    “秀儿，你看妈穿这套衣服怎么样？”
    “啊？”沈秀被何娟拍醒，迷迷糊糊地夸了一句好。接着就把被子往头上一套，继续呼呼大睡。
    “这孩子，你爸今天就要回来了，你怎么还睡得着？”何娟试着拉沈秀起来，拉了几次沈秀都两眼紧闭瘫在床上，只能放弃。
    沈秀是真滴困，一心只想睡到天荒地老。老妈那么好的精神是因为知道便宜老爸今天上午到家，但她不行啊。
    早知道就不把白妙打听到的消息分享给老妈了。
    在对沈体清无尽的怨念中，沈秀再次陷入深度睡眠。
    何娟拽不起来沈秀，出门办了木梯架在了墙头，眺望着村口的方向。
    “这也差不多十点了啊，秀儿说就这个时间到家啊。”
    在她焦急等待的眼神中，一个黑点出现在村口。
    黑点慢慢放大，何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等看清楚男子身穿军装，何娟的瞳孔急缩。
    是他，是他回来了！
    她把眼角的泪水一抹，快速从木梯上爬下来，打开院门又关上，打开又关上。
    在她纠结的过程中，军装男子已经走了过来。
    何娟听到接近的脚步声，慌张地往屋里进。
    “阿，阿娟，我回来了......”军装男子还没踏进家门，眼睛直直地望着何娟的背影。
    沈体清浑厚的嗓音让沈秀腿软，整个身子无力地往地上倒。
    “小心！”沈体清扔下手里的提包，抱住了何娟。
    何娟突然被人抱入怀里，全身都很僵硬。
    十多年孤身一人，身后男人的呼吸气流让她止不住地战栗。
    你怎么能这么没出息！
    何娟深吸几大口气，开始剧烈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
    “阿娟，我不会放手的！我知道你生气，怪我抛下你们孤儿寡母，怪我十多年不回一次家，怪我......”
    沈体清在何娟耳边轻声的自责，句句都让她心颤。“你别说了......”
    “阿娟，这次我申请转业，上面给我安排了工作，我再也不走了！”见何娟还抗拒自己，沈体清直接在她耳边开口，算是给她下了保证。
    何娟反握住沈体清的手，抬头凝望着他。
    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她等了十四年恨了十四年的男人。
    他终于回来了，还告诉她他不会再走了。
    何娟越想越心酸，眼泪再次流了一脸。
    “你，你别哭啊。”沈体清手忙脚乱地给何娟搽眼泪。
    等何娟止住眼泪，他看着何娟的眼睛，也握住了她的手。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话。但两人周围萦绕着一股独特的气流，蚊子都不敢飞到这直径一米的圆圈里。
    “......”我做错了什么，要让我看这个？
    沈秀躺在炕上还没睡饱就被饿醒了，她穿着拖鞋准备找吃的进补。她一出房门看到的就是这种场景，瞬间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饿了。
    哇，狗粮吃的我好饱啊！家里除了你们两还有我这个大灯泡啊！
    你们这样公然撒狗粮是不对的，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咳咳咳。”沈秀使劲地咳嗽，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这就是秀儿吧，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唐隽那老小子跟我说我女儿现在出落得可漂亮了，这次他倒是没扯谎，我沈体清的女儿长得能差吗？”
    沈体清松开自己的手，看着沈秀爽朗大笑。
    他其实从没看到过沈秀，他走后第三个月何娟才生下沈秀。这十多年他对沈秀的成长全是从书信里了解的，但这不妨碍他爱这个女儿。
    如今他终于回家了，终于可以弥补对老婆女儿的亏欠了。
    谁给你的自信？要是本女王没魂穿过来，你的女儿早就死翘翘了好不？
    沈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最后在何娟的眼神里喊了声“爸”。
    “欸，爸给你带了那边的特产，你肯定没见过！”沈体清听到那脆生生的“爸”，心里说不出来的熨帖。
    何娟阻止了沈体清从手提包掏东西的动作，把他推进了屋。
    “你坐那么久的火车回来肯定很累了，你快去睡会觉，我去给你把菜热一下，等你起来就能吃了。”
    沈体清也没拒绝，他这一路急赶着回家，确实累得不行。脑袋刚沾上枕头，他就呼呼睡了过去。
    何娟放轻脚步，关好门后招呼沈秀进厨房帮忙热菜。
    “秀儿，他是你爸，你可不能闹情绪！”何娟生好火见沈秀还是闷闷不乐的神情，点了一下她的脑门。
    “妈，你看这样是不是就能显得我很开心！”沈秀扯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指给何娟看。
    何娟热着菜回头看到沈秀的表情，拿着锅铲敲了敲锅沿。
    “你这丫头就喜欢玩，你听妈说，你爸这些年也不容易，为国家效力，想回家不容易，咱们得谅解谅解他。”
    呵，他怕不是大禹吧？玩什么几过家门不入？有意思吗？
    沈秀看到何娟脸色幸福的神色，也没再开口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毕竟她开心就好，她开心，她也替她开心！
    “妈，外面的乌云很大一块，感觉今天应该有雨，我去找刘妮一起扑蜻蜓！”
    “早点回家，别在外面惹是生非，晚上我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沈秀满口答应出了家门，直接去了刘妮家。
    季昊刚从刘妮家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沈秀，吓得腿肚子打哆嗦，转身拔腿就跑。
    “你小子给我站住，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沈秀看到目标人物，笑得那叫一个甜美。
    “你想干什么？本少爷家大业大，你最好别惹我！”
    惹你又怎么样？你咬我啊？
    沈秀一把薅住季昊的衣领，将他拽到身边。“你别怕，我今天吃素，不打人的。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但要是你不合作呢，我说不得会帮你活动下筋骨。”
    季昊挣扎不开，又听到沈秀的“恐吓”，低下脑袋选择了合作。
    “你跟廖海怎么认识的？”
    “廖海在城里的表哥跟我是好兄弟，我来华云村肯定要找他玩的。”沈秀逼视的眼光让季昊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