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三桥镇的街上满身绫罗的男女老幼都跑到了仙女桥。
一辆暗红的马车停在了路边。
一个青衣白面的年轻人跳下马车拦住了一个正跑着的小孩:“小弟弟,你们这是去哪?去干什么?”
“仙女桥,去捡钱!杜家三公子的满月宴又要撒喜钱了。”小孩迫不及待的推开了冰锋,“去晚了可就捡不着了。”
冰锋笑了笑对着马车道:“去杜家还是去仙女桥。”
“仙女桥!”齐欢悠悠道,“咱们也去沾沾喜气。”
冰锋跳上了马车,扬起鞭子马车悠悠的走开了。
紧跟着马车的还有一辆黑色的马车。
两辆大马车跟着人群奔到了仙女桥前。
距离仙女桥还老远,马车就停了下来,前头都是人,根本无法再行车了。
穿着黑色的锦衣的齐欢牵着一身红裙的金翎下了马车。
正是午间,阳光明媚,仙女桥上搭着彩楼。
金翎有些恍惚,那年她一个人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彩楼,只是那次是晚上,灯火通明。
刘逸和杜月娥在这里为儿子摆宴赐福很明显是在纪念那场招亲了。
金翎和齐欢站在人群的外围,距离彩楼太远楼里面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彩楼上大红绸带在微风中轻轻的飘舞着。
“看样子我们是挤不过去。”金翎笑道,“离的这么远也不知道能不能捡到喜钱。”
“这有什么难的!”齐欢一抓金翎的手,“看!对面的房顶只比彩楼矮一点,咱过去待会撒钱直接接住不就行了。”
“倒是可以,只是如此的话,他们就发现我们了呢!喧宾夺主不好呢。”
“你怕发现的话,那我们就在此处碰运气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一旁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
爆竹声音极响又是突然炸开,金翎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拉着齐欢的手就朝着对面的房顶奔了过去。
两人在高高的房顶之上才站稳就听到一声巨响,眨眼间,黑烟将人群淹没。
金翎只觉得心下一沉大喊道:“烟有毒,不要呼吸!”
黑烟中,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子从彩楼中飞出,站到了远处的房顶之上。
身穿大红绸的刘逸一手抱着杜月娥一手抱着一个大红的襁褓,满脸惊恐的站在了房顶之上。
齐欢金翎连忙跃起来到了刘逸身旁。
仙女桥两岸都是三桥镇最繁华的地方,又加上杜家撒喜钱,几乎半个三桥镇的人都聚了过来。
黑烟弥漫,不断的有人倒下。
“你们怎么来了?”刘逸看到齐欢和金翎掩饰不住眼中的惊恐,“这黑烟是不是就是前年临淄城北的个!鬼医和龙金凤不是都死了吗,怎么还有......他们是跟着你们来的?这毒无药可医是吗.......”
“你带着孩子先回去!”齐欢沉声道,“这事一定会差个水落石出的。”
“这毒无药可医?”身穿大红绸裙的杜月娥满脸惨白,“我爹娘还有乐儿,琳儿还有那么多......”
杜月娥话没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她的父母两个孩子,还有那么多家人都在彩楼上了,还有彩楼下的看热闹的人群,都没救了。
刘逸一咬牙对着齐欢和金翎狠狠的看了一眼:“查!查到那个放毒的交给我!”
刘逸说完抱着妻儿几个起落去了杜家。
黑烟散去,遍地尸身。
蕊儿,冰锋,他们可都不会功夫的。
金翎看向了之前站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他们,在往远处看,就见顾衡子和李燕秋一人抓着一人站在了街道中间。
他们也正在寻找他们两个。
两人连忙奔了过去了。
“冰锋发信号,让他们立即封锁三桥镇!逐一排查!”
除了外围跑的快的人群,挤在人群里等着捡喜钱的人都倒下了。
听到巨响声音的三桥镇县丞带着县兵赶来就见仙女桥周围倒了一片,顿时也吓坏了。
县丞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看到地上倒了一片人,连忙对着师爷道:“去!将目击证人都找来!还有杜家老爷都叫来,查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老爷有兵马!”一个县差急匆匆的跑来,“他们已经把三桥镇都围住了。是齐王的人!”
“齐王的兵?确定吗?”县丞一把抓住了县差,“赶紧的这事赶紧呈报上去!这太可怕了!”
“轻点人数,安抚民众。”齐欢和金翎落在了县丞面前,“凶徒只怕已经同归于尽了,找出来!”
面前的年轻人一身黑衣,一脸的悲愤,他牵手的女子也是一脸的悲愤。
“敢问两位是?”县丞连忙上前行礼。
“齐欢!”
“金翎!”
“参见长公主,参见齐王殿下!”县丞连忙行礼。
“都什么时候了!”金翎连忙道,“快去吧!将你们这里的大夫都调过来,看看能救吗?”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这边李燕秋已经查验了一个中毒者,快步来到了金翎和齐欢面前道:“和上次一样......”
阳光下,姹紫嫣红的人杂乱的躺着,金翎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究竟是哪里出问题。
鬼医死了,毒药也清查了,到底又有什么人作祟。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到天黑三桥镇数钱人中毒暴毙的消息就传开了。
入夜,苏勤又将梁王广毓都叫到了面前。
“这太突然了!”梁王广震眉头不展,“毫无征兆就来了这么一场袭击。到底是谁操纵的!”
“齐王和金翎恰好去了那里!”广毓蹙眉道,“是不是针对他们的。”
“应该不是!”苏勤摇头,“前几日我们金陵城也是聚众庆贺的,他们要是报复的话,肯定就来了。”
“这不一样!”广震摇头,“我们金陵城守备森严,外人是混不进来的,三桥镇就不一样了,毫无防备可言。这恶人肯定早就盯上齐王和金翎了。”
“鬼医死了,陛下也已经将淑妃处理了!到底还有谁!”广毓握紧了拳头。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淑妃根本不是龙金凤,而龙金凤一直隐匿着,伺机而动呢!”
广震叹了口气:“这事差不清楚,谁都不能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