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看着庄主的眼睛，程流川很明显并不相信他的话。
    他甚至有一种想法。
    庄主是以退为进！
    故意给自己以无限的好处，然后抱着一副其实我无欲无求的态势！
    否则的话，他前面为什么要说他想将自己培养成第二个苏子墨，然后帮助苏子墨对付虎族？
    如果真是自己这样想的话。
    程流川浑身打了个冷颤，这个庄主心机就深得可怕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他是吃定了这点！
    我甚至豁出性命给了你好处，我虽然并没有强迫你，但是作为接受我好处的你，你好意思没有任何作为报答我？
    “喂，徒弟，你说呢，就这样决定好不好？”庄主又问道。
    程流川心里暗暗嘀咕。
    自己这种想法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是——
    抬头继续看着庄主，程流川就要拒绝。
    庄主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又重复道：“你完全不用顾忌我以前说的话，你只要成为我的亲传弟子，然后接受我的传功就可以了。你若是不相信，你接受了我的传功之后，你可以走人，没人敢阻拦你。”
    说着，庄主看向七位长老，冷着脸道：“听到没有？我传功给我徒弟是自愿的，我将我们镇宗之宝开山斧传给他也是我自愿的，你们不可强求他做任何事情！若有违反，我百年之后，你们就不要再祭拜我了！”
    “什么？你还将镇宗之宝传给他？庄主，你疯了！你不是才把贴身玉佩给了首席大弟子吗？你若是让他知道你将镇宗之宝开山斧给了另外一个人，他会怎么想？”二长老又跳了起来。
    “开山斧传给我徒弟的事情，你们就保密吧！”庄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这件事只有你们知道，你们不传出去，他自然不会知道。”
    七位长老被庄主彻底搞蒙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开山斧的传承决定了唐家山庄真正庄主的传承。
    庄主如此荒唐，将开山斧传给一个只有武师境界的弟子，还不让其他人知道，那意义何在？
    二长老还想说，庄主看向程流川道：“你看，我什么都不要求你做。七位长老都是我以前的玩伴，他们也断不可能违背我的意愿。你接受我的传功就可以走了，你要是想走的话，没人会拦你。”
    庄主越这么说，程流川越觉得不对劲。
    看着程流川如此犹豫不决的样子，庄主脸上划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程流川低着头数着自己的手指头。
    他在衡量得失。
    终究，他想不到自己可以失去什么！
    庄主也说了，帮不帮他完成他的目标，那是自己就能决定的事情，不用受任何束缚。
    如果到时候真有人逼自己，大不了到时候虚以逶迤。
    而且，苏子墨和冷瑜之间还有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自己也许能够从中游刃有余。
    想到这里，程流川转头看向庄主道：“你自己说的，我接受完传功，我就走了！”
    “可以。”庄主脸色顿时一喜，像是生怕程流川反悔似的，急忙对七大长老道，“大长老和二长老帮我监督下，万一我支撑不了，你们帮忙完成最后一关。三长老、四长老、五长老、六长老和七长老去四周看看，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来打扰我。”
    七大长老纷纷摇头，却依然按照庄主的要求去做了。
    庄主让程流川坐在他的身前，右手搭在他的脑门上，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开始了！”
    程流川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庄主。
    他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天龙八部》，里面虚竹接受逍遥子的醍醐灌顶传功，是不是也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逍遥子能够将全部功力传给虚竹，从而让虚竹成为一代高手。
    而庄主传功给自己，刚才说了，好像最多只能传承一到两成的功力，自己的修为最多达到武神大境界下的武王修为。
    而武者的修为在武神大境界之上还有法徒大境界和法神大境界这两个大境界。
    即使传了功，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就这样想着，从脑门处，一股强悍的力道直面而来，让程流川头痛欲裂！
    “忍着，不要想逃避！徒弟，即使我传给你全部功法，你也只是起点追赶到别人而已。你现在已经是弱冠之年，修为才是武师，实在是太差了点。”庄主的声音传来。
    程流川眉头微微蹙着，强忍着将庄主推开的冲动，任由力道冲击着自己的大闹。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状态非但没有得到适应，反而愈加的难受了起来。
    程流川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裂开来。
    “运转你的心法功法，不要停！”庄主的声音又道。
    程流川此时已经没了思考，疼痛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他只是照着话语的要求做着。
    半刻钟过去了。
    一刻钟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长老院大殿上，大长老和二长老站在庄主左右，目光一直停留在庄主佝偻的背影上，看着他的头发渐渐变白，容貌渐渐衰老，都摇了摇头。
    他们无法理解庄主这么毫无条件地帮助一个没有多少资质的弟子做到这地步的原因。
    终于，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庄主颤抖着将右手从程流川的脑门上移开，颤巍巍地转过头，看向左右站着的大长老和二长老，笑道：“出乎意料的顺利，帮他进入了武王境界，我还有一点点修为，可以支撑我在活几天了。”
    说着，庄主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挣扎着站起身，庄主对大长老和二长老道：“自从受了重伤，我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晒过太阳了。现在，陪我去晒晒太阳吧！”
    “你这又是何必！”大长老苦笑道。
    二长老咬牙道：“若是你今次努力只是换来了一个白眼狼，你哭去吧！”
    “哭？”庄主脸上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你们见过我做赔本的买卖吗？放心吧！自从踏入唐家山庄，我就知道我的意义在哪里。不是我资质不好，也不是我不够努力，只是，我缺乏时运啊！”
    “这小子有你没有的时运？”大长老一边搀扶着庄主出去，一边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在盘坐着的程流川道。
    庄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只是做到了我能够做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