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抬眸看了眼程言，同时握紧了一直放在怀里的棍子。
    在黑暗中她没办法对程言进行观察。
    程言毫无察觉的收回了目光，同时将手里的手电递给了阮乔，“下面好像确实有什么在动。”
    “怎么你拿着？”阮乔目光微顿，不过很快伸手接了过来。
    程言扶着旁边的墙壁站起来，目光看向上面，“刚才我看它快从这里滚下去了......我们现在要不要开始往上爬？”
    见程言已经试着抓向头顶的怪物，阮乔抿了抿唇角，收起手电也站了起来，“你的手可以吗？”
    本来怪物身上就湿滑，上面又一直在往下流水，别说怪物的身上，就算是梯子都滑的站不住。
    “有点疼，不过慢一点应该没问题。”程言似乎活动着手臂，关节间还传来了清脆的活动声。
    “那你在前面吧。”阮乔将手电挂在自己腰部，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头顶怪物的褶皱。
    程言看上去没有异议，他似乎笑了一声，接着灵活的爬到了怪物的身上。
    阮乔跟在他的身后，放缓速度和程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些怪物还真的不会动啊。”程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不过速度不减，“那它们刚才是怎么突然吃掉我的？”
    阮乔轻咳了一声，“你被吃的时候我应该在下面打手电。”
    “啊？”程言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的低笑出声，“那我来的还真是时候。”
    程言的笑声清脆悦耳，带着阳光的爽朗劲儿。
    他不害怕的时候和一般的高中生没什么区别，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吧？
    不过也不一定，她上学的时候......
    阮乔偏头，想不起来现实世界的感觉总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怎么了？”阮乔突然的沉默让程言有些心慌，他停下来试图看向阮乔，不想牵动了伤口疼的差点从怪物背上滑下去。
    阮乔见状笑了笑，“没事，你今年多大了？看起来年纪很小。”
    “十七了。”见阮乔的语气依旧轻松，程言这才松了口气，语气有些惆怅，“我刚从学校里面出来，没注意，被车撞死了。”
    说着他似乎苦笑了一声，“不过也是。”
    “也是什么？”阮乔的动作一顿。
    程言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没再出声。
    察觉到程言最后一声笑声里面有种莫名的感觉，阮乔微微眯了眸子，手上微微用力。
    在连着爬过三到四个怪物之后程言终于吐了口气，回身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拉向了阮乔，“再往上有个洞口应该可以从那里出去。”
    见阮乔上来后程言立刻爬上了梯子，垂眸轻吐了口气，“可惜没有看到什么光。”
    “你以为拍电影不成？”阮乔笑了笑，垂眸看了眼身下的怪物，庆幸他们在黑暗中无法活动的同时跟着程言往上爬去。
    上面还真的有一个管道口一样的地方，阮乔在黑暗中看的不甚清晰，不过手一直被程言拉着倒不至于走错路。
    “这里什么都没有。”程言边走边道，捏着阮乔手腕的手有些用力，看上去十分紧张，“我还是拉着你吧，不然我们走散了就不好了。”
    阮乔看起来倒是镇定一些，她垂眸看向自己腰间的手电，抬眼有环视了一圈黑漆漆的周围。
    “要通关这里还会遇到像你这样的玩家吗？”程言边走边道，声音稍微变大了一些，应该是回过头来在看着阮乔。
    可惜这个管道比刚才的梯子处要黑的多，阮乔整个视野都黑的渗人，睁着眼睛跟闭着眼睛完全没区别，根本看不到程言现在的样子。
    似乎没注意到阮乔面上一瞬间的僵硬，程言弯着眸子，放缓了步子。
    “有可能有，有可能没有。”阮乔道。
    漆黑安静的环境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她不喜欢在漆黑无光的环境里面，一直都不喜欢。
    这个答案显然很让程言满意，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们还是很可能遇到别的同伴的对吗？”
    阮乔颔首。
    “真是个好消息。”程言又笑了。
    阮乔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视线微微一凝，不过很快又隐藏了下去。
    程言说起好消息这种话的时候语气总是有种飘忽感，乍然听上去没什么异常但是她的直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我们现在在朝哪里走。”阮乔试着拉了下自己的手，没从程言的手里挣脱出来，他拉的很紧。
    见阮乔有所动作程言以为她是紧张了，不由更用力的捏了捏，他看上去是个学生力道却丝毫不比阮乔的小，“不用担心，我在顺着水流的方向走。”
    避免打草惊蛇阮乔并没有再用全力挣扎，她只是抬起头加快了步子走在程言的身侧道：“你怎么想到顺着水流走的？”
    “不知道怎么走的时候不就应该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吗？”程言侧眸，理所当然的道。
    阮乔作出一副恍然的样子，“天你好聪明，我之前都没有想到。”
    见状程言没忍住的笑出了声，认真的注视着阮乔，“你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多少岁了？”
    已经二十四的阮乔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都交代了，她露出了一排小白牙和两颗娇俏的酒窝，充满活力的水眸看上去很有信服力，“我今年十九岁了。”
    瞬间年轻五岁的阮乔为自己的不要脸捏了一把汗，她笑容真诚，连眼角的每一根笑容都展现的真挚至极。
    程言注视了阮乔两秒似乎是相信了，挠了挠头道，“原来你比我大两岁啊，你是怎么死的？”
    “我不记得了。”阮乔摇头，突然感觉一种冷意从前面弥散了过来。
    脚步微顿，水花渗入鞋面的凉意令她无声的打了个寒战。
    “前面好像有东西。”阮乔看着前方，抬手蹭了下自己胳膊上瞬间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有吗？”程言看着前方，声音真诚，“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阮乔皱眉，抬眼看向程言说话的方向，可惜黑漆漆的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周围安静了一瞬，很快程言又突然的开口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