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向您发誓,这桩婚事不是我算计来的,我也是受害者,不过是在受到伤害后,选了一条对自己最有益的路走而已,这难道有错吗?”宴子安问的有些委屈,“难道要我不对东方冉负责?我也想给她补偿来了结此事,可她拒绝了,是她想联姻的,我除了配合还能怎么办?难道非要跟东方家反目成仇、让我变成个不负责任的渣男才可以?那我这辈子,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子安……”栾红颜忽然悲切的喊了声,呜呜的哭起来。
宴云山所有质问的话,都咽了回去,他站起身,看着这个早已长的比自己高的儿子,心头万千滋味,最后归为平淡,“好吧,这事儿既然已经成为定局,那么你就好好的准备自己的婚事吧。”
说完,转身往外走,脚步沉重。
宴子安盯着他的背影,眼底晦暗难测,等他要出门时,忽然问了句,“爸,那您呢?不帮我操持吗?”
宴云山脚步一顿,“我老了,让你妈出面就行。”
宴子安执拗的道,“可有些事,得您做主。”
宴云山自嘲的道,“你长大了,订婚这种事儿都能自己做主宣布,其他的事儿,跟东方冉商量着办就是。”
说完,开门走了。
宴子安等了一会儿,忽然握起拳,狠狠砸在沙发靠背上。
栾红颜吓了一大跳,“子安,你疯了?”
宴子安面色阴沉,眼底燃烧着狂乱的不甘,“我是疯了,一个得不到父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疯?”说完,又狠狠砸了几拳,脱口而出,“你当初就不该把我生下来!”
听到这话,栾红颜如遭雷击,“子安,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妈?你……”
宴子安痛苦的闭上眼,跌进沙发里,打断她的话,“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养大我不容易,你受了很多委屈,你吃了很多苦,遭受了很多冷嘲热讽,可我呢?我遭受的并不比你少啊,我姓宴又怎么样?在外面,没人敢称呼我一生二少爷,宴家二少爷是宴鸣赫,我是什么?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就算从小锦衣玉食,也被所有人瞧不起,背地里,别人唾弃我的母亲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不,不是的。”栾红颜泪流满面的解释着,“子安,不是的,我跟你爸,是个意外,是你爸喝醉了,我当时根本没想跟他如何,事后,我也没纠缠他,他警告我不准说出去,我也听了,我躲得远远的,从来没想破坏他跟楚昭阳的感情……”
宴子安豁然睁开眼,痛楚的道,“妈,你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还是不能醒醒呢?这番话,说出去有人信?你要是真的不想破坏,那为什么不把我打掉?为什么要生下来?你这样做,跟徐曼有什么区别?不对,你比徐曼聪明,徐曼找上门来的太早了,她应该学你,等到生下来才来谈条件,那时候筹码最高。”
“子安”栾红颜浑身颤抖着,厉声喊着,“不准你这么说我,我没有错,徐曼跟我怎么能一样?她是处心积虑的勾引你爸,我跟你爸是意外,意外懂吗?我当初知道怀孕后也害怕挣扎过,想去医院流掉,可最后还是没舍得,我舍不得你有错吗?”
宴子安直直的看着她,“好,你说不舍得,我姑且信了,那生下来之后呢?你为什么抱着我找上爸?别跟我说,你缺钱,你那时候已经成名,独自抚养我完全能做到。”
疼爱的儿子这么咄咄逼人,栾红颜只觉得心都要碎了,所有人都可以唾骂她、指责她,但儿子怎么可以?她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谁?
“我,我,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听到这一句,宴子安自嘲的笑起来,“完整的家?所以,你就去破坏了别人的家?还搭进去一条人命,只凭这个,我爸就恨你一辈子,你当他为什么这么多年在外面左拥右抱?除了想暂时麻痹楚昭阳去世带给他的痛苦,另一个,就是为了羞辱你。”
闻言,栾红颜不敢置信的问,“你怎么知道?”
宴子安怜悯的看着她,“谁都知道,妈,只有你,不愿面对罢了。”
“不,不是……”栾红颜似被这话击垮,形容崩溃的尖叫起来。
宴子安也不劝慰,就那么冷冷看着。
良久后,栾红颜才冷静了,头发凌乱,双目无神,“所有人都以为是我抱着你回来,才刺激的楚昭阳得了癌症,根本不是,我是偶然知道楚昭阳查出癌症,才起了让你回宴家认祖归宗的念头,我以为,她活不多久了,才敢搏一把,不然,我哪有那个胆量对抗上楚家?”
“真的?”宴子安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你可以问江梵诗,她是知道的,因为当年就是她陪着楚昭阳去的医院,楚昭阳当时心疼你爸,不愿让他知道,所以瞒下了,后来,我抱你回去,她发了病,你爸才知道。”
“这事,宴暮夕也清楚吧?”
“他当然清楚,若不然,他能让我活到现在?我顶多就是起了点推动的作用,我可没本事让一个人得癌症。”栾红颜冷笑起来,“我唯一猜错的就是,我没想到楚昭阳知道你爸出轨还欺骗她后,居然没离婚,她那么刚烈果决的性子,竟然忍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是为了宴明珠和宴暮夕,她是个聪明人。”
“是啊,我当初不理解,后来就都想明白了,那时候她若一走了之,哪会给她的儿女争取到那么多的好处?老爷子直接把你爸的股份都给了宴暮夕,只留下百分之五,他自个儿的也给了他百分之十,宴暮夕一跃成为宴氏最大的股东,就算后来不进宴氏,他说话,照样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