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把人叫过来,又不说话,到底想干嘛?”苏琉玉倚在御花园回廊的柱子上,问了一句。
少年使臣正在扣树皮。
脚底下,全是树皮屑屑,他用脚把木屑打乱,像是打定什么主意,回头看向苏琉玉:
“我知道,那些解法是你的主意。”
月色下,少年穿着藏青色官袍,那官袍修长而稳重,把少年眉宇间的稚气压下去不少。
他昂着头,傲然开口:“我也不是输不起,我就想问,你真有二十二种解法?”
“嗯。”
“行吧。”少年咬咬牙,凑上前一步,看着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苏琉玉:“愿赌服输,我以后当你小弟。”
“......”
别啊,老哥。
我小弟挺多的,我不缺小弟。
少年使臣看到苏琉玉没说话,一下子炸了:“你那什么表情,你别跟我说你不愿意,你知道我谁吗你。”
苏琉玉很给面子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乃千机阁第十九代亲传弟子白祁,千机巧手就是我师父。”
“哦。”
“......”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有点,挺幼稚的。
她心里默默吐槽。
“赌约不用放在心上,我还有事,先告辞。”
白祁看着苏琉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气的要死,他年少成名,在大齐谁不捧着他,来到个蛮夷小国,输了也就罢了,他认,没想到这人还一副嫌弃的样子,他哪里能忍。
他一把拉过苏琉玉瘦小的胳膊,把她推倒再地。
“让你小子目中无人,老子今天揍死你。”
苏琉玉本来就小小的个子,这下一甩,直接咯在回廊的凳子上,她嘶的一声,马上反应过来。
妈的,这小子,竟然打人!
她狠狠骂了一句脏话。
转身回击,一拳锤在他脸上。
......
这边,戏台子还在咿咿呀呀唱着戏。
太子胤宁看苏琉玉还没回来,四处望了望,心里有点担心,叫来个小太监,让他去花园里外找一找,怕她迷路了。
那小太监领了旨意,叫了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匆匆回来了。
他吓的要死,直接跪在地上,尖细的嗓子扯着声喊了一句:“太子,不好啦,御花园有人打起来了。”
此时场中不少文臣在场,这声音又大,所有人都听到了。
“谁,谁打起来了?”胤宁急急起身,问了一句。
“大齐使臣和咱们小三元,打起来了!”
什么!
场中三分之一的文臣一下子站了起来。
“在哪里!”沈埕安急急开口!
“御花园小回廊。”
江鹿芩一听,阴沉着脸,当先带头走了出去。
胤宁也反应过来,吩咐了句别惊动太后听戏,也赶紧溜了。
“怎么会打起来!这大齐,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陈埕安和一群老臣脚步慢,忍不住在后面抱怨一句。
“快点吧,人伤着就不好了。”一位老臣,很是担忧。
几人急急赶到小回廊里,就听里面传来几声怒骂。
“卧槽,你特么竟然敢打脸,老子服了,有本事松开老子头发。”
“你再叫!”
“哎呦,妈的,给老子放手。”
江鹿芩赶到的时候。
苏琉玉正死死拽住白祁的头发,月白色长衫显然在地上滚过,又脏又皱。
不仅如此,手腕胳膊也被磨红一大块,因着皮肤白,那鲜红分外刺眼。
而被揪住头发的白祁,脸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擦破了皮,一只眼睛也肿着。
身上更是一片撕扯的痕迹,没落到一点好。
江鹿芩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大喝一声。
“住手——”
打架中的两人哪里听的进去,江鹿芩直接大步上前一把把两人分开。
“闹够了没有!”
他护住苏琉玉,冷声对白祁开口:“白大人,请自重。”
白祁心想自重个毛,明明是他挨了打。
眼前这小子一点也不按照打架套路出牌,不是抓头发就是踢下面,他根本没落到一点好!
“小琉玉!你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太医!快来太医!”胤宁一看到苏琉玉,吓了一跳。
赶紧上前,亲自把苏琉玉的皱的长衫给缕顺了,又小心翼翼的抬起她胳膊,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还好还好,没伤了骨头。”
他说完,脸色一板,拿出皇家威仪,冲着白祁毫不客气来了一句:“素来传闻大齐是礼仪之邦,现在看来不过如此,怎么,真当我们大魏好欺负不成。”
“白大人,你太过分了。”
“白大人,君子怎可动手。”
“白大人,还请给我们一个交代。”
白祁听完,又炸了,交代!交代个毛!他伤的最重。
苏琉玉从江鹿芩背后走了出来,拍拍长衫上的灰尘,对着众人抱歉行了一礼。
“是琉玉无理在先,不关白大人的事,无需上升两国友好之间,不过小儿玩闹罢了,还请大人们担待,琉玉愿承担所有罪责。”
“要你小子出什么头,当我是怕事的不成。”
“你住嘴!”苏琉玉呵斥一声。
白祁被她一喝,不知怎的,竟生生住了口,但还是一脸不服。
江鹿芩看着苏琉玉这死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喝了一句:
“苏琉玉你该当何罪?”
胤宁一听,立马不乐意了。
“她是我请过来的人,犯了事,也理当我来处理,江大人逾越了。”
说完,赶紧带着苏琉玉溜了
苏琉玉看着胤宁拽着自己。
心想,还是太子够兄弟义气,没白交。
就是这位也太怂了一点。
怕什么,白祁在,但凡有点良知,自己就不会受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大家看罢了。
胤宁本来要坚持请太医,苏琉玉赶紧拒绝,无奈之下,只好把自己殿里所有的好药一股脑装给她,一点也没心疼。
走的时候,还万分不舍的打开自己为数不多的小私库,给苏琉玉赏了一块极品的玉扳指。
大魏太子穷的可怜,但苏琉玉可没客气,收的心安理得。
只是刚刚出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身影。
她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扯着笑,讨好喊了一句: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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