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开了一道小缝。
一身素蓝衣裳的门房,看了苏琉玉一眼,语气很是不客气:“来者何人?可有拜帖?”
苏琉玉礼貌拱手。
“岭南苏琉玉,求见河道总督刑大人,劳烦通报一声。”
“我们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门房上下扫了一眼苏琉玉,又打量了一下其身后的林秀芸。
衣着普通,甚是清贫。
这种人他见多了,当下决定不理会。
“去去去,我们大人管理河道忙着呢。”
说完,就要去关门。
却不想,门缝钻进一双手,死死的按在门框上。
她盯着那门房,眼神极沉。
“长白书斋苏琉玉,有要事于大人商议,劳烦通报。”
长白书斋!
苏琉玉!
门房一下子反应过来,一脸惊讶。
这苏琉玉,也太小了吧,听说自家老爷有意纳苏家长姐为妾,想来这位来此是为这件事。
他赶紧赔了一个礼,笑的甚是狗腿。
“原来是小案首,里面请,里面请,我们大人去河道了,还请小案首在前厅稍待片刻。”
苏琉玉看了林秀芸一眼,朝她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劳烦了。”
说着,脚步稳健的踏入河道总督府。
刑琛其实压根没出门。
他在美妾房中躺着,腿伸在那小妾怀里,色眯眯的任由那美妾给他捏脚。
偶尔那肥硕的脚趾还不老实,乘机勾住那摇摇欲坠的肚兜,惹得娇妾美目一瞪,分外娇俏。
知道苏琉玉过来,他小眼立马神采飞扬。
现在谁不知道,这三个字,就相当于银子!
他赶紧摇摇晃晃的起来,敢去前厅。
临到厅前时,二品大员官架子立马摆了起来,正正经经板着脸,推开门。
苏琉玉看着厅院门被推开,一个比元大老爷还要肥硕的身子挤到房中。
圆脸小脸三下巴,色欲熏心的模样只让苏琉玉作呕。
但她表面不显,而是礼貌的行了个礼。
“在下苏琉玉,见过刑大人。”
“免了免了,彩礼都收到了吧,谢恩就不必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些虚礼。”
刑琛抬抬手,大度的免了礼。
谢恩?
我呸!
她看着刑琛那肥脸,很想一棍子拍在他脸上。
但明面上她却一点不显,而是带着感激,一脸诚恳的开口。
“琉玉自知家境清寒,大人门楣不敢高攀,此次长姐出嫁,愿为长姐添置瑜中境内所有长白书斋盈利为嫁妆,还望大人别嫌弃。”
林秀芸震惊看着苏琉玉。
来时玉哥儿可不是这么说的!
但刑琛听完这句话,虽然持着他的官架子,内心却一下子乐疯了。
这苏琉玉,这么来事!
谁不知道现在长白书斋赚钱?
看这苏琉玉诚惶诚恐的样子,刑琛只觉得他也不过是趋炎附势的臭墨文人。
不过对方这样大方,他也会从中提点提点一二。
他满意的看着苏琉玉,客气一声:
“来我府上,我自是不会亏待于她,小舅子你就放心吧。”
“有这句话,琉玉就放心了。”
苏琉玉松了口一口气,突然皱眉。
“只是......竟然大家都是一家人,有句话琉玉不得不对大人说说。”
她一脸难色,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刑琛心里咯噔一声。
不会想临时反悔吧。
苏琉玉左右看看,贴近刑琛,小声开口。
“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刑琛赶紧点点头,想来苏琉玉也不敢使什么小聪明。
两人来到书房。
刑琛肚子里可没有什么墨水,但这书房却有无数奇珍,各个一看就名贵的不得了。
“大人书房好别致,古玩奇珍让琉玉眼都看花了,大人眼光独到,琉玉甚是佩服。”
苏琉玉一脸羡慕,夸赞了一句。
刑琛最宝贝这些,当下被人捧了,也是一脸笑意。
“小舅子说笑了,喜欢哪个,拿去把玩便是。”
“不敢不敢,这些珍宝还是摆在这里合适,琉玉草屋漏室,哪有那个福气。”
这话听了舒服,刑琛又对眼前这小子满意一分。
会说话,懂规矩,看来自己日后还可以提拔提拔她。
却不想琉玉话锋一转,回归正题。
行了个大礼,一脸歉意。
“琉玉有一事不敢欺瞒大人,早年玄右真人云游岭南,算出我家姐姐们八字刑官受克,自出生日起,家父仕途连番受阻,至今未有成就,如果连累大人,那琉玉于心难安啊。”
苏琉玉一脸惋惜。
刑官受克!
那不就是克父克夫么!
这苏琉玉竟然直接道出玄右真人,想来是没错的。
这哪里能娶回家?
刑琛有一瞬间想后悔了。
但如果后悔,那银子岂不是没了?
“不过好在前段时间偶遇玄右真人弟子云崖儿,算出破解之法,所以琉玉想和大人商量一二。”
“有何之法?快快说来。”他急切道。
“其实很简单,大人家业重心只需放在财之一路,以财为冲,想来仕途没甚影响,而琉玉别的不会,赚钱倒是有自己一套心得。”她认真且诚恳,说话嗓音轻稳,带着诱惑,带着试探,蛊惑一句。
“大人,您想不想,富可敌国。”
富可敌国!
这苏琉玉好大的口气!
刑琛深吸一口气,那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想抑制都抑制不住。
说不激动是假的。
但活了这么多年,刑琛为人谨慎,对人并不交心。
他正了正神色。
想了一会,开口道:“琉玉有所不知,我刑家乃四朝世家,我定居瑜南,不劳烦家里,但如若我做出成绩,想来这些银钱,要归入公中。”
刑家有个老祖宗,她没死,还不能分家呢。
上面有人管着,刑琛只想在瑜南做个土皇帝,就可以了。
苏琉玉心想这还不简单。
她凑近一步,哥两好的凑近他肥硕的耳朵,诱惑开口。
“大人,这有何难,琉玉深知财不外露的道理,账目这块,交给在下,在下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刑琛这才认真看向苏琉玉。
做假账!
这琉玉胆子也太大了。
他怎么没想到这样的好主意!
他心里可是有一块心病的。
堤坝贪污的银子,他还没洗呢!
“琉玉,真乃我刑琛知己也,今晚就留在家里,姐夫好好招待招待你。”
“琉玉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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