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锐的笑声,如同魔声贯耳一般,耳膜仿佛都要破掉了,要知道在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就算其中一名小兵也是开辟了丹田的修行者,尽管有真气护在耳朵,也有不少人难以承受,脸露痛楚,若是普通人恐怕已经被震爆体了。
轰轰轰······
原本摆放在校场边缘的数十口装满清水的大水缸开始翻涌起来,继而猛然炸开,升起一条条数丈高的水柱,甚是壮观。
看到这一幕,在那些骑军之中,不少人脸露震惊,看向点将台上那道坐着也有一人多高的肉山,这些骄兵悍将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此时他们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位武陵王和外界传言的根本不一样,一点也不荒唐,分明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枭雄人物。
“可恶,老家伙的实力又变强了!”
刘横骑在龙血蛟马,转头看着远处那些破裂的水缸,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丝狞色,之前统领骑军的意气风发瞬间没有了,对他来讲,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武陵王实力越强,活得越久,那么他达成心愿的时间也随之不断延长。
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净世庵,原本武陵王由于年岁较大,资质平庸,就算有灵丹妙药相助,成就也是有限,但是也不知道净世庵用来什么办法,竟然让他的修为能够不断突破瓶颈,一日千里,现在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位父亲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哪一步。
笑声停止之后,“咔嚓!”站在武将首位,全身披甲的冯启明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王爷,铁浮屠虽然成军,但是人数只有五千,与号称三十万的羽林禁军相比,还差得远,末将恳请王爷扩大铁浮屠的规模,至少达到十万人。”
其实十万人还远远达不到他心中的要求,按照他心中的标准,铁骑的数量起码要达到二十万人马,才有可能击败神都那三十万羽林禁卫。
羽林禁卫左右二卫大多数都是步军,骑军只有十万,如果能够操练出二十万铁浮屠,击败羽林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冯启明那期盼的眼神,武陵王刘礁脸上露出弥勒佛般的笑容,摇头道:“不行不行,启明难道忘记了大汉律例,藩王私军不能超过一万人马吗?扩军十万,我怕人都还没有招齐,圣上御桌上弹劾本王的奏章就会堆积如山了。”
“王爷英明,启明将军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单单为了养活这五千骑军,王府的开支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十万人马,你真当王府是开钱庄的?”
站在左列第一位的那个老文官踮起脚尖横跨一步出列,对着武陵王拱手一礼,斜着眼睛看着身旁的冯启明阴阳怪气道,要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军队,而是全部由修行者组成的军队,养铁浮屠一个普通骑兵的粮饷,已经足够养活一屯百人的普通士兵了。
在藩王府,宛如一个小朝廷,文官负责内政,武官负责操练军队和防务,文武之间也不是十分和睦,特别是涉及到财政方面的时候,总会发生争执。
毕竟钱就这么点,军费方面用多了,其他方面自然就变少了,文官的爱好和武将不同,除了名声之外就是钱财了,他们不统兵自然不在乎军队怎么样,拿到手里的利益才是真。
“贾大人说得对,之前咱们练这五千的骑军,连圣上都惊动了,还派来了三千羽林卫过来,明为保护王爷实质上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将军还要练军?说不定下次整支羽林禁军都被派过来了。”
在文官队列中,立刻有人站出来声援自己的顶头上司。
“没错,这军练不得,而且王府私军只要保护王爷就可以了,又不用去边疆上战场,练那么多人做什么?想要谋反——”
那文官说到这里脸色突然一僵,剩下的话顿时被憋会了肚子里面,此时周围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点将台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神色,武陵王脸色虽然依然挂着笑脸,但是一双眯眯眼里面却泛着冰冷的杀机。
“啪!”
那文官猛然跪在地上,狠狠在自己脸上扇一巴掌,求饶道:“王爷恕罪,下官一时糊涂,口不择言,罪该万死!”
“呵呵,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既然罪该万死,你就领罪吧。”
刘礁淡淡说道,声音里面没有一丝情感,同时两名全身笼罩在黑色甲凯里面的甲士从下面走了上来,将软成一滩的文官拉了下去,没过多久不远处便传来一声惨叫,接着那文官的首级就被那两名甲士呈了上来,一名从四品的文官,就这样被砍了脑袋。
“拿下去吧。”
刘礁看着那血淋淋的首级摆了摆手,“此人虽然该死,不过念其为本王效力多年的份上,厚葬。”
“诺!”
两名甲士领命,恭敬地退了下去。
半响之后,武陵王看着安静的点将台,继续笑呵呵道:“好了,练军的事情就这样吧,接下来我们来谈一谈龙王诞的事情,嗯,赵昌君,献祭给漓江龙王的祭品都准备妥当了吗?”
排在文官末尾的赵昌君听到这话,连忙走出来恭敬道:“虽然除了一些小意外,不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今晚能够如期进行祭祀。”
“很好,横儿,濮城的城防接管下来了没有?本王绝对不容许有人破坏今晚的祭祀。”
“爹,你放心吧,孩儿已经安排好了,三千骑军,其中一千人接管了四大城门,剩下这两千人马我等下就安排他们在祭坛附近驻守,保证没有问题。”
刘横胸有成足道。
“很好。”
武陵王刘礁满意地点了点头,漓江龙王对他来讲十分重要,正因为这样,这几年他才会如此重视龙王诞,如果能够将漓江龙王拉拢,那么他的计划就差不多可以收尾了。
二月初八,夜。
神都,钦天监观星台上站着一名须发如雪,布鞋净袜,身上一件八卦紫金道袍的老道,他外披一件出尘的雪白的鹤氅,衣决飘动间,隐约有几分得证大道的长生气派,突然他抬头望向天空,脸色微变,“凶星入月,莹惑守心,七杀破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此等星象,之前居然一点征兆也没有,不行,得赶紧禀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