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一天不见就想得跟什么似的了。
到了体顺堂门口,她把腊梅手里的食盒接了过来,等马德福给自己挑了帘子,便自己一个人抬脚走了进去。
皇帝那时候正在读诗,听得动静以为冬青进来了,便不咸不淡说了句:“搁下,出去吧。”
知薇一愣,当他还在气头上,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连看都不看一眼,一开口就轰她走。
心里的委屈就跟黄河泛滥似的,忍了忍不叫眼泪掉下来,提着食盒上前几步,轻轻放到了他身边的小几上。
然后她转身就走,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皇帝本来觉得什么,听得有东西敲击的声音觉得不对,一抬眼就看到知薇的一片裙角,不由愣住了。
那不是宫女能穿的料子,甚至妃以下的嫔御都没资格用。他心里一阵欣喜,一抬头就看见知薇走远的背影。
皇帝立马出声叫住她:“你别走,回来。”
知薇顿下脚步却不回头,想不好该说什么。真恨这是古代,要是搁在现代,搞不好这会儿已经跳脚吵起来了。
“你回过身来,做什么拿背对着朕?”
知薇还是不说话,眼泪有些忍不住。赶紧抬手擦了擦,故作镇定道:“那盒子里是冰糖雪梨,您喝了吧,我先回去了。”
好不容易盼着她来,这会儿怎么可能让她走。皇帝虽有些头疼,却还是将诗集一扔,直接走到她身后。
两人贴得很近,皇帝很想伸手抱她,又怕把病传给她,正在那儿犹豫呢,知薇却误会他不愿亲近自己,气得一跺脚挑帘出去了。
皇帝快走几步追上去,将刚跨出门槛的人给拉了回来。外头马德福就看到了新奇的一幕。这边皇贵妃才出来呢,一转眼的功夫又不见了。只剩湘妃竹帘来回摇摆,煞是好看。
知薇被他拽得有些疼,忍不住挣扎两下,轻声抱怨道:“你轻点儿,疼。”
男人最受不得这样的话,还配着这张脸这副声音,简直把皇帝的魂都要勾没了。他再忍不住,直接把人抱进怀里,轻笑道:“朕还没破你的身子呢,疼什么疼。”
“那也疼。”
“上次搁了两指进去,你就受不住了?”
知薇脸一红,又觉得这人简直本性难改,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这些蝇营狗苟的事儿。
“您不是病了吗,精神头不错啊。”
“一瞧见你,病全好了。”
皇帝打横将她抱起,抱到了塌边轻轻放下。他看一眼那食盒:“你亲自炖的?”
“不是,雪容弄的。”知薇口气不善,皇帝却听得笑起来。
“显然是你弄的,还在这儿跟朕犟嘴。是不是想朕了?”
“不想。”
“不想就不想吧,朕可是想你想得不行了。”
“我还真没瞧出来。您刚才不还轰我走吗?”
“朕当是别人送衣裳过来,所以才……你瞧,朕对别人可没好过好脸色,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知薇咬唇不语,皇帝又问:“想不想朕?”
“不想。”
“不想便不想吧,朕可想你得紧。”皇帝一把扯开她的衣裳,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肉来。他将头埋在其中细细吻了许久,只把知薇吻得情不自禁轻喘起来。
这声音太勾人,皇帝也顾不得还病着,直接将她抱起,径直往净房去。
今夜要叫她一偿这些天的相思之苦。
☆、第99章 谋害
两个人闹了大半夜,出了一身的汗。
第二天,皇帝的咳嗽奇迹般的好了。知薇却倒霉地开始感冒。于是皇帝大手一挥,把傅玉和叫进来诊脉开药。
自打回宫之后,知薇就没怎么跟傅玉和打过照面。对方也觉得有些恍如隔世,明明走的时候她还是个有些不黯世事的小丫头,一回来却成了后宫实际的主人。
只是她看上去依旧有些天真。
知薇看傅玉和脸色不大好的样子,趁皇帝不注意悄悄问他,却叫皇帝逮了个正着。
于是男的赶紧退了出去,女的叫皇帝“押”着细细审问:“你还真是胆子越发大了,当着朕的面就敢跟傅韫眉来眼去,横竖打量着朕不会要了你们的命是吧。”
知薇刚跟他和好,看他眼角眉梢略带笑意,就知他没误会,于是壮着胆子道:“没有的事儿,这不瞧他面色不大好,问几句罢了,您别这么小气。”
“朕刚病愈脸色也不好,怎么不见你关心朕。”
“您脸色哪里不好了,哪哪儿都透着血色。”
“朕瞧你的也不错。”皇帝凑近了道,“看来昨夜事办得对。”
知薇瞪他一眼,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皇帝现在成了讲黄段子的高手,她有些招架不住。
两人相携着去用早膳,出来的时候马德福在外头候着,一见这副模样心里不由松一口气。这两天皇帝心情不好,连他也跟着遭殃。
皇帝边走边同知薇说傅玉和的事儿:“……这趟回来他日子可不好过,家里催得紧,非要给他定亲事。他这些天疲于应付焦头烂额,脸色自然不好。”
知薇恍然大悟,原来是古代版大龄男青年催婚记啊。
“那他就娶一个呗,为什么拖到现在还孑然一身?”
傅玉和的年纪搁这个年代真不算小了,他比皇帝还大几岁,已经是三字打头了。虽说面若冠玉一点儿瞧不出来,说他十□□也有人信,可真实年纪摆在那里。听说他家的庶弟都娶妻了,当年同她说亲的二弟都死了四年了,他居然还坚持不婚,这里面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知薇可没有脸大到觉得他是为了自己,要知道他喜欢她也不过就这一年间的事儿,那他从前怎么就是不娶老婆呢?
“他是不是曾经喜欢过什么人,是不是那人不在了,所以才……”
“据朕所知,他这辈子唯一钟情过的人就是你了。可惜棋差一着叫朕得了先机,要不然还真不好说。他那样的,违逆家里的意思娶个心爱女子这种事情,也是做得出来的。”
知薇觉得自己真是无故躺枪,反正一提到傅玉和就总扯到她身上。皇帝这醋是准备吃一辈子了吧。
她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那他到底为什么不成亲,您知道吗?”
“据朕所知,他是个不愿停下来的人。行医治病,若只拘泥于一处,终究难成大气候。按他的意思是要走遍大江南北,最好去那名山大川里住上十年八年的,修得一身仙风道骨,才有那出神入化的医术。说到底他是个出世的人,在京城这繁华地活得便不自在。这你也瞧出来了吧?”
确实有那么点意思。一直以来她就觉得傅玉和是个仙气挺重的人,不重名不重利,自有自己追求的东西。这样的人难能可贵,只是以他的身世来说,他要走谈何容易。
“是以他一直不愿娶妻,就是怕因此被绊住。如今他一个人尚且难以脱身,若再娶个世家小姐,生得一儿半女,往后再要走便难上加难。只是他到底是信公国府未来的世子,想要一走了之哪里这般容易。朕瞧他日子也不好过,倒有些同情他。”
皇帝在那儿同情傅玉和,知薇却很羡慕他:“至少比我要好,这一世困在这宫门之内,什么时候才有出去的日子。”
皇帝看她这样心生怜惜,索性挑了个日子带她出去,到西郊马场骑马去。
知薇头一回骑马,既兴奋又紧张,在那儿耗了一个下午,晚间回来的时候心情激动,却又没人可说,便拉着二皇子啰哩吧嗦一大堆。
小孩子都贪玩,二皇子性子再怎么沉稳,一听得骑马这样的事儿,两眼也放出光来。
他跟知薇已混得熟稔,这会儿便壮着胆子央她带自个儿一块去。知薇想想有道理,等下一回皇帝再带她去时,便把二皇子一道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