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人群散开一条道,姚锦绣带着人穿过人群走了进去。
看到姚锦绣带着人出现,那妇人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她是认得姚锦绣的,这一条街上好多人都认得,都知道秦|王妃在这里开了一家叫馥珍的护肤品店,开张第一天,连惠安长公主都来给她捧场,京城里许多的贵妇人也来了,再加上她有一手连御医都赶不上的医术,治好了许多贵妇人的病,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馥珍这间店一下子在京城闻名遐迩,成了时尚美丽的代名词。
因为馥珍的出现,京城里其他类似店铺的生意都减少了许多,有些竞争力不强的老店铺,生意最高减少了足足有五成,害得一些店铺都难以维持下去,不得不关门了。
这闹事的妇人就是受人指使,专门跑来找茬的,现在姚锦绣毫不示弱地指出她这是碰瓷,故意寻衅滋事,她自然是不肯认的,立刻跳起来道:“你凭什么说我拿不出你们店铺的面膜?我的面膜就是从你这家店买的。”说着就叫身边的下人拿了一瓶用了三分之一的面膜来。
姚锦绣盯着那面膜瓶子看了看,确实是她店里用来装面膜的瓶子,她朝那人伸出手去,那人一躲,慌忙把手中的瓶子往身后藏。姚锦绣就笑了,“你不给我看,我怎么知道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我家装面膜的瓶子卖出去不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要在瓶子里面随便装点儿什么会害人毁容的东西,说是我家的面膜给害的,那我可不会承认。”
妇人见姚锦绣一点儿也不怕事,还说出这样的话,就知道不给她看是不行的,便使了个眼色,“给她看。”
姚锦绣接过瓶子,用青葱一般的手指从瓶子里挖了一坨膏子在手上,随身医疗系统打开,不过十几秒时间,就做出了检测结果,提示她手上的膏子不是她的面膜,只是其中含有的中药成分确实是她用来制面膜的那几种中药,但是缺了最重要最关键的一个东西,那就是她用随身医疗系统配置的药水,只有把她的药水和那几味中药研磨的粉末充分融合在一起制成膏状才能成为她的面膜,而光用那几味中药,不用她研制的药水的话,只会制成让人脸蛋儿疯狂爆痘的□□。
她手中的瓶子里装的膏子便是这样的□□,所以会让人烂脸,事实再清楚不过,姚锦绣举着手中的瓶子大声道:“各位,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个瓶子确实是我铺子里卖出去的瓶子,但是这个瓶子里面装的东西,却不是我的面膜,而是一种会害人烂脸的□□。大家都可以过来看看,这个瓶子里的膏子,虽然跟我的面膜颜色、形状、味道都很相近,但是只要仔细闻,就可以闻出来,我的面膜还含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气,但是这个□□却是没有的,大家都可以过来闻一闻。”
姚锦绣便让徐蓉从店里拿了一瓶真正的馥珍面膜出来,亲自送到周围人的面前请他们辨认,真假两瓶面膜摆在眼前,周围的路人闻了之后,纷纷点头说确实味道不一样,真的那瓶面膜透着一股清香味儿,而假的那瓶则散发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区别十分明显,连七八岁的小孩儿都能分辨出来。
闹事的妇人一见情况不妙,自知理亏,后退着躲到几个下人的身后,趁着人多就想逃跑,被保护姚锦绣的侍卫发现,抱着刀站到人群外,她一钻出去,正好就撞到侍卫的刀上,侍卫把刀一抬,露出锋利的刀刃,冷冽的刀光一闪,她就吓软了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忙不迭地磕头求饶,“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瞎了狗眼,小的再也不敢了,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的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
“这些话你留着给衙门的大老爷说吧。”侍卫如铁一般的大掌抓过去,提起她的衣领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她提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提着她去见官去了。
反正有秦|王府的招牌在那儿摆着,这一帮人故意到馥珍店铺来闹事,碰瓷栽赃陷害属实,谅衙门里的人也不敢包庇,定会姚锦绣一个满意的结果。
但是今日被这帮无赖这么一闹,对店铺的影响不小,姚锦绣见周围围观的人还没有完全散去,灵机一动扬声道:“各位,大家也都看到了,今日之事完全是那几个无赖陷害本店,我可以向当家保证,馥珍店里卖的面膜绝对是一等一的上品,为了回馈大家对我们馥珍面膜的厚爱,今日在本店购买的东西一切八折,卖完即止。”
“哇塞,今日打八折,我的面膜刚好要用完了,我这就去买两瓶。”
“哎呀,我用过,效果好得很,我也要买,我也要买。”
“听说这馥珍面膜真的很好用,我买一瓶回去送给我老婆。”
“我买两瓶,一瓶给我母亲,一瓶自己用。”
“……”
一时间,不少人涌进铺子里抢购面膜,就怕下手慢了,面膜就卖完了。
打折销售的效果不错,姚锦绣很满意。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先恭敬地施了一礼,主动对姚锦绣自报家门道:“在下姓丁,是扬州慧雅阁的老板,专门做胭脂水粉的生意,见识了馥珍面膜的妙处,想跟王妃谈谈合作,采购一些面膜拿到扬州去卖,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要知道当初姚锦绣研究面膜来卖不过是因为这家老铺子生意不好,想要转行挽救铺子,不忍心江氏的铺子就这么垮了而已,没想到到了如今,馥珍面膜的生意是越做越好,居然还有人来谈合作了,姚锦绣既惊且喜,一口就答应下来,“好啊。”
姚锦绣不擅长这种生意上的合作,就叫了徐蓉过来一起商量,丁老板是个爽快人,双方很快就谈妥了合作协议,并且签订了订单。
第一笔单子就要了三百份面膜,丁老板付了三成的定金。因为店铺里的库存不够了,徐蓉就负责采购药材,带着工人研制药粉,姚锦绣则回去调配药水。
晚上陆瑾明回来的时候,姚锦绣正忙得不亦乐乎,连他进门也没看见,只顾做自己的事情。陆瑾明在旁边站了半响,见她一直不理他,无奈地叹口气走上前去,从背后伸手圈住她,像要没吃到糖的小孩儿一样满腹委屈地道:“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你都不理我,你打算要把我冷落到什么时候啊?”
第113章 .01.01
口中呼出的热气拂过耳畔,姚锦绣缩了缩脖子,放下手中的瓶子转过身去,双手搭上陆瑾明的肩头,眉开眼笑地道:“今天我去了一趟护肤品店,遇到一个扬州来的丁老板,他一次性定了三百份面膜,店铺里的存货不够了,我打算要调配一些药水。”
“所以你今天赚到大钱了。”陆瑾明双手搂着她的腰,两个人的额头碰在一块儿,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浓浓的宠溺。
姚锦绣十分豪气地道:“那是,我可是有钱人。”
“那财神娘子给点儿钱来花花。”陆瑾明十分配合地陪她演,佯装没钱的样子跟她要钱。
姚锦绣一下子就乐了,瞪着眼睛做凶恶状,手指戳着他的胸口道:“说,要钱干嘛啊?”
陆瑾明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头数,“要钱给我家娘子买好吃的好玩儿的,买新衣服新鞋子新首饰新面膜,要把我家娘子养得白白胖胖美美的,有好多东西要买的呢!钱不够就只能找娘子要点儿了。”
哈哈哈哈哈哈!
姚锦绣再演不下去了,忍不住捧腹大笑,靠在陆瑾明怀里笑得肚子都痛了。
“笑了就好了。”陆瑾明摸摸姚锦绣的脸,“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姚锦绣眨巴下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陆瑾明从身上摸出一份契书来放到姚锦绣手上,“给你的。”
“这是什么……”姚锦绣把契书打开来看,刚看了前面一段,就大吃了一惊,“你把白家香粉铺买下来了?”
白家香粉铺在京城是一家很有名的老铺子了,她家出的香粉和膏脂非常有名,曾经连宫里的娘娘都很喜欢他家的香粉,京里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也都是白家香粉铺的常客,只是最近这几年京里新开了几家从外地进来的香粉铺子,卖的东西也都很新奇,大家都喜欢追逐新鲜新颖的东西,白家的生意才渐渐没以前那么好了。然而毕竟是十几二十年的老铺子,生意再怎么不好根基也在那儿,许多老顾客还是愿意上白家铺子买香粉膏脂,所以很难想象有一天白家铺子会被陆瑾明给买下来送给她,这真是一份分量厚重的大礼,大大的惊喜。
陆瑾明拉着姚锦绣坐下,细细给她解说买白家铺子的缘由,“你知道今天去你嫁妆铺子闹的那妇人是谁指使的吗?”
“难道是白家?”陆瑾明做得实在太明显了,姚锦绣不猜也能想到了。
“对。”陆瑾明轻蔑地道:“确切地说是白老爷子那个不争气的宝贝儿子干的。”
“现在的白家香粉铺的老板?”
“嗯。”陆瑾明接着道:“白老爷子快四十岁才得这么个儿子,把这宝贝老来子宠得不成样子,吃喝嫖赌样样都会,就只有白家制香粉香脂的秘方不会,白老爷子前几年死了之后,这白大少爷成了白家唯一的继承人,没有了白老爷子管束,就越发闹得不成样子,每日除了从白家香粉铺子里拿钱去败之外,也没干过一件正经事情。这几年,白老爷子留下的一大堆家产也被这白大少爷糟蹋得差不多了,白家香粉铺的生意也是每况愈下,越发入不敷出,白大少爷没什么脑子,见铺子收入不好,没有生意,就觉得是旁边的铺子抢了他白家的生意。”
说到这儿,姚锦绣也就全都明白了,生气地道:“哦,敢情是这白大少爷觉得我的面膜铺子生意比较好,就打起了我铺子的主意。”
陆瑾明摸摸她的脸蛋儿安抚道:“是啊,所以我说他没什么脑子,他哪家铺子不好去闹,偏要到你的铺子去找茬,我想他既然这么不懂事,干脆就把他的铺子给买过来了,也好绝了他以后再来滋事的念头。”
“你说要买,他就卖了?”说把人家祖传的铺子买了就买了,姚锦绣很好奇陆瑾明对白大少爷做了什么。
“他很缺银子。”陆瑾明勾唇一笑,“他欠了张家赌坊三千两银子,一天不给钱就卸一条胳膊,两天不给钱就砍一条腿,三天不给钱,嘿嘿!”
阴险的笑声钻进姚锦绣的耳中,她禁不住身子一抖,陆瑾明阴险以来可真可怕呀。
“所以他就把铺子卖给你了?”
陆瑾明挑了挑眉,“他还找人来你铺子闹事,我没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已经是恩赐了,他哪敢不把铺子交出来。我带着人去找他的时候,他吓得屁滚尿流的,一个劲儿磕头求饶,乖乖地把契书签了。”
姚锦绣朝陆瑾明竖起大拇指:你狠!比她狠多了!
陆瑾明一把抓住手,眼睛晶亮晶亮地看着她,偏头示意她亲一下,“给个奖励!”
姚锦绣脸一红,左右看了看,丫鬟都在门外候着,屋里也没其他人,便嘟起唇飞快地在他脸颊上“pia~”了一口。陆瑾明逮着她又亲了几下,气得姚锦绣猛捶他胸口,他则笑得跟个孩子一样灿烂满足。
候在外面的丁管家等到屋里的笑声停了才借着咳嗽的声音提醒了一下,“王爷,王妃,晚膳准备好了,你们想要在哪儿用膳?”
“就摆在旁边的花厅吧。”陆瑾明道。
丁管家退下去吩咐下人摆膳,陆瑾明牵着姚锦绣一路过去,用膳的时候,姚锦绣想起早上陆瑾明没跟她说一声就出去的事情,便问他去干嘛了。
陆瑾明一边给姚锦绣夹菜,一边道:“我们救的那个许举人清醒了,他说有些重要的话要说,侍卫觉得事关重大,就叫我过去看看。”
“这件事是不是会很严重?”姚锦绣心里有些不安。
陆瑾明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慢条斯理地又给她盛了一碗汤,才轻描淡写地道:“不会很严重,别想那么多。”
“是么?”姚锦绣直觉不会这么简单。
陆瑾明亲自动手舀汤喂姚锦绣吃,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白瓷勺子的勺柄,低头把鸡汤吹冷了,再仔细体贴地喂到她嘴边,“张嘴。”
姚锦绣无奈,只能张嘴喝汤,直到把一碗汤都喝完了,她伸手抓住陆瑾明的胳膊,“告诉我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好让我有一个准备。”
“都说没事儿了,你怎么还这么执着?”陆瑾明把碗勺放下,微摇了摇头,对她又宠又无可奈何地道:“等把许举人说的话查清楚了真伪就能确定了,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那就还好。如果他所言属实的话,就会牵扯到吏部一帮人,你二叔就在吏部当差,估计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