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附近有几处密林和小秘镜,是给尚未筑基或者是刚刚筑基的低等弟子历练的地方。
这里有凶兽,猎得可获得一些材料与门派交易,可要说里面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机缘的东西……还从未有人碰到过。
因为,这几处地方,可以说得上是自门派创立便在了,几千年过去,无数弟子从中历练,便是有什么机缘,也早被之前的前辈们摸去了,哪还能留到现在?
可待一打听清楚其中的细节,众弟子便不由感叹那死去的弟子的好运。
竟是从凶兽肚子里得来的宝物。
众弟子赶往刑堂,前去观看这件事的后续处理是如何的。
在门派外围残杀同门,这种事迹太过恶劣,若是一朝轻判,豁开这道口子,以后乱作一团,修为高的肆意残害修为低的弟子,也未可知。
掌门、掌刑罚的景惟堂主,另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年长长老和清洺道君在场,为的是担心清平天君一意护着自己的义子。
大殿中央站着的是几名旁观的证人。
地上横着一具尸身,身穿灰色衣袍,是尚未筑基的弟子。
此外,旁边还搁着一具被解剖了大半的凶兽尸体。
封镇则淡漠得立在一旁,无人敢压制他跪倒在地,他这副形容落在他人眼中便是有恃无恐,那几名证人敢怒不敢言。
等了片刻,等来了清平天君。
这还是封镇自禁闭结束后第一次见到他的义父。
对方仍旧一身白衣,冷然若冰,翩然出尘。
见到封镇之后,他连多余的视线都未停留,便略过去,坐上给他留出来的的高座。
人都到齐,便开始审问。
几名证人七嘴八舌地将过程描述出来,地上又有物证,其中一名白眉白须的长老颌首道:“人证物证俱全,封镇,你可有话说?”
“我当时不过听到一声呼救声,前去查看之时,这人就已经被人杀了……”
“你胡说!我们赶到之时,分明见你将手中的剑插入钱师弟胸口!”
封镇嗤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我一无法修炼的凡人是如何将即将筑基的修士斩杀的?”
几名证人齐齐变色。
他们见封镇周身气息晦暗,明显是用了某种手段隐藏了修为,怎可能只是一名凡人?
凡人,带着隐藏修为的法器作何?闲着没事做么?!
座上的长老也是面露迟疑。
他们在封镇的身上发现了一缕清平的神识,还以为是清平为其遮掩了修为,没想到竟真是名凡人。
有了这一段神识在,究竟封镇是不是杀害同门的凶手,清平应该是最清楚的。
想到此,长老对清平天君道,“清平,你的意思呢?”
清平天君不语,看向封镇。
封镇只听见一柄利器破空声来,速度迅疾,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多做其他想法,整个人犹如一张弯弓,避过袭来的利器。
“悾!”
利器直没墙壁,封镇定睛看去,见不过是一片树叶而已。
“凡人并非没有战力,若是走近偷袭,使死者防不胜防,杀人夺宝亦是可能。”
清平天君冷清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几名证人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有这么一出,登时狂喜。
然而,清平天君的下一句则直接让他们变喜为忧。
“罚封镇入峒恶窟一年,做伪证者暂且扣押,查清凶手下落再论刑罚。”
长老们没有异议,掌门和清洺略带讶异。
掌门见封镇不过一名少年,又无法修炼,凡人长寿者不过八九十年,生命短暂,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开口为其求情道:“天君,既已探明封镇无辜,为何还要处罚他?告诫一番也就罢了吧。”
峒恶窟,那是对一些心性存恶的弟子的处罚之地,严重者会造成神魂永久损伤,永无寸进。
凡人进去,怕更是凶险。
清平天君却不再言语,身形一动,已然不在殿中。
掌门喟叹一声,看了看一脸漠然的封镇,招来弟子押解他前往峒恶窟。
大殿上的事情一出,众多弟子唏嘘不已。
尤其是筑基弟子中,他们才知道那小师叔祖竟是不能修炼的凡人,想想修士凡人,实在是云泥有别,凡人一生不过修者一次闭关。
而且,观天君对其态度,明明无罪糟了人陷害,不说安抚,却还要罚其入峒恶窟,怕是对小师叔祖厌弃了。
众弟子对小师叔祖的态度上便多了几分怜悯。
峒恶窟,是一座石窟,里面曲折蜿蜒,遍布阵法,若不是有专人带领,单凭封镇一人压根无法走出。
因他是凡人,每日有人会定时送上食物和水,保证他生存。
石窟内偶尔有一瞬会有些光线从上垂落,其余时分都是昏暗的。
封镇在其内,每日都要遭受一些恶念洗礼,蛊惑诱惑他对义父、对门派、对同门产生恶意。
只要产生一丝不好的意念,他的神魂便要经受重创,犹如鞭刑,一遍又一遍抽打在他的神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