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
天兽宗幸存的十余万灵兽,几乎都已经在丹药的辅助下、磨灭缠心鬼纹,恢复了安全。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大部分灵兽本源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战力能够保全一半的并不多。
依旧保全真武境或者更强战力的,大概还剩下四万左右,分别被安排在宗门各个关键位置。
这是天兽宗有史以来最为脆弱的时刻,守护大阵许多关键阵眼,只有一个真武境初期的武者镇守。其力量甚至无法真正御使法阵,只能够配合一尊同样难以自如控制的傀儡,勉强保证可以在危急关头、第一时间强行激荡阵眼,使守护大阵运转起来。
不过另一方面,此时的天兽宗,同样是有史以来最强的时刻。
楚天策和鬼舞秋坐镇,至少是星域封印以来,天兽宗从来没有过的顶级强者。
先前三尊净土老祖,纵然全无丝毫伤势,哪怕战力再提升一倍、两倍,也绝非楚天策两人的对手。
“天策大人,这是第三十批血肉材料,相对完整的尸骸都已经整理清楚,剩下的血肉材料,要么已经破碎得比较严重,要么是境界太低、无法直接激发血脉品质的检查阵盘,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处理。”
嗜血蚊躬身肃立,语气恭谨。
双手平托着两枚空间戒指,一枚用来裝盛血肉精粹丰沛的材料,另一枚则裝盛高阶血脉。
当然,所谓的高阶血脉,只是以长生圣兽血脉为主,以及一部分潜力颇佳的长生血脉。
更高级别、堪比真龙天凤的灵兽,可遇而不可求,而且往往需要时间去蜕变和进化。
此时既然身死,这未来强横无比的血脉力量,自然是镜花水月。更何况楚天策只是以之作为媒介,激荡天妖神府、与紫峰洞天本源交织共鸣,根本没有兴趣花费心思将之提升蜕变,倒是可有可无。
“无妨,宗门刚刚开始恢复,诸事繁杂,这件事倒不必特别着急,其他还有什么事?”
楚天策微微点头,接过戒指,却是并未离去。
嗜血蚊骤然来访,显然不可能是单纯送血肉材料。
实际上,除去前两次是嗜血蚊亲自将血肉材料送来,之后都是由一尊幻形境来送。
如今的天兽宗,百废待兴、事务繁多之极,嗜血蚊作为实质上的大总管,早已是焦头烂额。
这一次亲自来此,必然是有着特别的原因。
果然,嗜血蚊取出一枚传音玉符,恭声道:“这是煜芝大人这一次的传讯玉符,不过她特别提醒,请天策大人、或者舞秋大人一定要仔细阅读,如有需要,她和几位老祖可以前来天兽宗、听候调遣。”
“什么事,这么郑重?”
楚天策一愣,接过玉符。
天兽宗的情报信息机构已经完全停滞,纵然如今恢复了些许生机,但只是聊胜于无。
先前安插在星域各处的眼线风信,先是桓昱收缩战线、封印战阵,大部分退回宗门,其后缠心鬼纹大劫,更是将绝大多数情报人才尽数吞噬。如今星域中虽然依旧散落着许多天兽宗眼线和风信,但却很难与宗门建立起行之有效的联系。
于是,不得已,楚天策只好暂时借用冥鬼殿的情报机构。
每隔一段时间,便由冥鬼殿整理一份材料,传送过来。
天兽宗的情报信息机构虽然已经停摆,但简简单单接收一份传讯玉符,并不难。
“晚辈先行告退,若是大人有吩咐,只需要镌刻在传讯台上即可,晚辈自然能得到训令。”
嗜血蚊眼看楚天策要阅读传讯玉符,躬身一礼,退步离开。
几乎在嗜血蚊离开的同时,鬼舞秋身形倏忽自紫峰洞天中飞掠而出。
牧煜芝如此郑重其事,必然是有大事发生,鬼舞秋作为冥鬼殿之主,楚天策自然是第一时间通知。
接过玉符,鬼舞秋将之轻轻贴在额头,神色骤变,目光却是隐隐交织着一丝丝轻松与凝重。
“发生了什么事?”
楚天策心中微微一松。
既然鬼舞秋眼中有一丝轻松,至少牧煜芝和冥鬼殿大概没有什么大问题。
“整个烈苍星西麓,以及西南和西北大半,都已经被彻底屠灭,所有宗门世家尽数被屠戮一空,甚至连烈苍星西侧、整个烈苍星域的西部,都已经鲜有修者痕迹。算起来,已经有三分之一的星域迎来了大灭绝,留下了那个神秘的火焰痕迹。”
鬼舞秋双眉紧皱,眼中满是凝重和疑惑。
这场变故,愈演愈烈,但却始终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遗散。
“星域西侧有什么特别?我记得之前留下火焰印记的覆灭宗门,似乎并不拘泥在西方。”
楚天策心中思忖,一时也想不到头绪。
鬼舞秋摇头道:“煜芝收集的情报中说,这个神秘的势力,必然有净土境中期的强者,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个。前后有好几次,都是几个顶级势力同时覆灭,坐镇守护大阵的净土老祖,根本没有形成有效的抵抗,便即莫名身死,防御一败涂地。”
“有净土境中期并不奇怪,但能够打下如此盛况,绝不可能只是依仗净土境中期。”
楚天策微微摇头,对这个结论显然没什么兴趣。
他已经真正晋升净土境中期,更是正面斩杀苗振川,对净土境中期的战力,了解极深。
淡淡依仗净土境中期,哪怕有三五人联手,根本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神秘诡异的大面积屠戮。
必然有着奇诡而强横的手段,才可以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横扫无敌,屠戮无尽,不留痕迹。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在整个星域西麓,似乎有一个巨大的法阵正在形成,每一个被覆灭的宗门,都隐隐成为了一个阵眼,大阵虽然尚未呈现,但一种无敌的气势却已经渐渐氤氲开来。据前方的据点探查,任何生灵进入其中,都能够感受到一种极其特别的感受。”
鬼舞秋稍稍停顿了一下,方才接着说道:“有极致的吸引,又有极致的压迫,进去难,出来也难。”
“进出都难?什么意思?有禁制?”
“不是,一切艰难,似乎都来自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