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门，看一眼隔壁亮着的灯光，唐元还是决定暂时不去打扰了，不然万一旗袍少妇误会了他和金刚萝莉的关系，就不太好处理。
    虽然他和金刚萝莉一点关系都没有。
    问题是旗袍少妇未必会这么想，那女人的性子太野，招架不住。
    唐元就是甩着两条大长腿朝那前方走去，夜已经很深了，老街之上空寂无人，四面八方，也都是静寂无声。
    唯有唐元的脚步声，断断续续的响彻而起，但这声音，显得是那样格格不入，导致唐元的心神略有些恍惚。
    唐元决定去陶稷那里去碰碰运气，虽说空手上门有点不好意思，但来都来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那家伙号称少年丹神，对很多丹药弃之如敝履，但对唐元而言则是大为不同，那些可都是难得的宝贝。
    尤其是近段时间始终被余镇柯纠缠着，唐元就也很是好奇自杀丹的情况，若是能够拿到丹方的话，那就更好了，当然可能性不大就是了。
    “咚咚……”
    一会过后，唐元伸手敲门。
    “你终于来了。”
    门被从里边打开一条缝，随之一条手伸出来，抓过唐元的胳膊就往里边扯，紧接着“砰”的一声，大门又被结结实实的关上了。
    陶稷抓着唐元的胳膊没有放手的意思，亢奋不已，唠唠叨叨的抱怨着，“你这次怎么来这么晚，差点耽误我的大事。”
    唐元当时就无语了，他倒也想随时随地进来，问题是情况不允许，话说回来，陶稷就没一点逼数吗？
    “什么大事？”唐元好奇询问。
    “我新研究了一种丹药，正需要一个试药的对象，找来找去，你最合适。”陶稷终于松开了唐元的胳膊，搓着双手，大声说道。
    “小白鼠？”
    唐元脸色一阵发黑，难怪陶稷在看到他的时候，会表现的那么亢奋，敢情是拿他当成了小白鼠，且是主动送上门的那种。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唐元侧头往门口处看了好几眼。
    “别太担心，死不了人的。”陶稷嘿嘿怪笑着，一边说着话，一边掏出一颗黑不溜秋的丹药，直接就往唐元嘴边怼，“吃。”
    “先说说这是什么丹！”
    唐元赶忙后退两步，这家伙二话不说就硬怼，做个人行吗？
    他连这丹药的效果以及后遗症都不清楚，万一死翘翘谁来负责？
    至于陶稷说什么死不了人，唐元断然是不会信的，反正死的又不是他自己。
    “炼神丹！”
    说到自己的专业，陶稷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精光，“独门秘制，绝无仅有，你别看这颗炼神丹只是半成品，但也很不一般，效果强大……”
    “有多强大！”不等陶稷说完，唐元就果断打断了。
    “凝聚神念，催生神识，一念杀人！”陶稷又是大声说道。
    “这么强大吗？”
    唐元震惊不已，虽然他并不能完全听懂陶稷在说什么，但仅仅一念杀人这一点，就已是颠覆想象。
    什么叫一念杀人？
    脑海中念头闪动，想要谁死就谁死！
    岂止是强大而已，根本就是逆天好吗？
    唐元表示不太相信，真有这么强大的丹药不成？
    只是尽管不怎么相信，唐元也都是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
    “试丹不是不行，当一次小白鼠也没问题，问题是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表面上，唐元则是不动声色的问道。
    “等你活下来再谈。”陶稷随口说道。
    “你刚说死不了人。”唐元不得不提醒道，心想着幸好他没听信陶稷的鬼话，这么不负责任真的没问题吗？
    “确实死不了，但会让你神念崩碎，意识混沌，变成一个活死人。”陶稷哈哈大笑起来。
    唐元满头黑线，完全不懂这种事有什么好笑的。
    “不行！”唐元摇头拒绝。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为此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点，而且听陶稷的意思，这颗炼神丹只是半成品，这意味着风险系数大了数倍不止。
    哪怕唐元很是眼馋其好处，但万一变成活死人，谁来负责！
    “你先别着急拒绝，我刚说的最是最坏的情况，概率不到十分之一，另有十分之九的概率，你将成为绝世高手，横压四方，无敌天下！”陶稷碎碎念道。
    “不行就是不行。”唐元依旧拒绝，除非陶稷掏出一颗成品丹药，不然唐元会容易会认为这是在开玩笑。
    试丹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好吗？能不能不要表现的这么随便？
    唐元就很是怀疑陶稷根本没想过负责任这种事，不然的话，不至于连一颗成品丹药都没有。
    “怎么就不行了？”
    陶稷眼睛发红，冒着血光，“这是一件伟大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我现在将这个机会送给了你，乃是你的荣幸。”
    “不需要。”唐元一声冷笑。
    见鬼的荣幸。
    到时候小命玩完，这荣幸有个屁用？
    唐元一向是务实派，不可能因为区区虚名就头脑发热，除非陶稷再拿出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否则的话，唐元断然不可能以身犯险，哪怕陶稷说的天花乱坠都绝无可能。
    “你是伟大的见证者，是先驱！”
    陶稷咬牙切齿，在他看来，牺牲这种事情是有必要且必要的，怎么唐元就一点觉悟都没有呢？
    “你的名字将永传，那是何等荣耀！”
    “太伟大了，受之有愧。”唐元连连摆手。
    “难道我会害你不成？你死了对我可没好处！”陶稷干瞪眼。
    唐元唉声叹气，后悔不迭，早知道是这样的局面，打死他都不会跑过来敲门，这分明就是跑上门来送死啊。
    虽说他死了对陶稷没有好处，但死的是他又不是陶稷，陶稷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眼看陶稷如疯如魔，唐元哪会不知，今天这事是没办法善了了，暗自叫苦，嘴上则是说道：“这是大事，我得仔细考虑，要不下次我过来的时候，再给你答复？”
    “想跑？”
    陶稷何等精明，一听唐元这话就是察觉到不对，痛心疾首不已，“任何伟大，都必须伴随牺牲，但不是每个人都有牺牲的机会，这是无上的光荣。你若离去，必将后悔终生！”
    唐元见鬼似的看着陶稷，送死这种事都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吗？
    “正因如此，我必须考虑周全。”唐元应付道。
    陶稷喷了口粗气，破口大骂起来：“你怎能如此没有奉献精神，枉在世为人！”
    “说的对。”
    唐元认认真真点头，他就是没有奉献精神，陶稷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唐元又是往门口处瞄了几眼，有点担心陶稷会强人所难，万一陶稷用强的话，他死定了。
    陶稷就很无奈，说了这么多，唐元竟是始终无动于衷，难不成真的是他错了？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干的好吗？
    陶稷自身以身试药无数次，从未觉得有什么问题，怎么到了唐元这里，就行不通了呢？
    “唐元，我想听听你拒绝的理由。”想了想，陶稷就是说道。
    “活着不好吗？”唐元说道。
    “第一，你不会死；第二，假使出了问题，我也会想方设法把你救回来，不用怀疑我的实力，我是最伟大的丹神。第三……”
    说起第三点的时候，话语一顿，陶稷方才是接着说道：“第三，出问题的概率不到十分之一，我认为无比值得冒险！”
    十分之一的概率看似不高，实则一点都不低。
    倘若是别的事，唐元或许就放手一搏了，但事关自身的小命，唐元就不可能不多上几分谨慎。
    至于陶稷的实力，唐元从未怀疑过，前后两颗自杀丹，已经足够证明。
    “我要自杀丹的单方。”唐元沉吟道。
    “可以。”陶稷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我需要更多的自杀丹。”唐元又是说道。
    “这个不行，自杀丹是失败的不良品，不过我能给你提供其他的丹药。”陶稷说道。
    唐元认为这点没问题，就是点了点头。
    “随后，唐元一伸手，将炼神丹接了过来。
    “这是？”
    陶稷当时就迷了，差点没反应过来。
    所以唐元表现的那么抗拒，并非是唐元贪生怕死，而是他许诺的好处不够多？
    换而言之也就是，那不过是唐元用来加重他自身筹码的小伎俩？
    嘴角一阵抽搐，陶稷那叫一个无语，他觉得这种事唐元完全可以直接点，并非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是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肯定不会拒绝。
    这一点，陶稷倒是猜对了。
    唐元的确是用来加重自身的筹码，当然也可以直接开口，但情况并不一样。
    因为唐元不只是索要好处那么简单，而是要加深他在陶稷心中的分量，只有如此，才能够以一种相对平等的方式维系二者之间的关系。
    不然的话，他在陶稷面前始终低上一头，被压制的死死的。
    不过这些，唐元也就放在心里想想，说是不可能说的。
    想着这些，唐元低头打量起手中的炼神丹来。
    这只是半成品，颇为粗糙，入手有淡淡的颗粒感，近距离能够闻到一股馥郁的药香，那是多种名贵药材掺杂在一起而形成的奇特香气，很难用词语具体形容。
    唐元深呼吸好几口气，脸色略显凝重。
    固然只有着不到十分之一的失败概率，但哪怕概率再低，也是不得不慎重对待，唐元很清楚他是在搏命，看似并非没有选择，但如果想要走的更远，想要拿到更多的好处，就不得不博。
    “来吧！”低喃一声，唐元抬手，缓缓将丹药纳入了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