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我哥哥出征之前,苏冰姐姐就找过我,当时我们对于未来聊了很多,在她出事之前她让人给我送了信,信我看了,也带来了,我想让皇上在苏冰姐姐面前读,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君泽天有些纳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苏冰已经和陈雨柔的关系这样好了。
竟然给她都留了信。
君泽天不再赘言,只是示意陈雨柔跟着自己进了采薇宫,看着安静躺在床上仿若睡着了的苏冰,陈雨柔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哀伤。
“有什么事你说就行,她应该能听到。”君泽天说话的时候已经旁若无人地做到了苏冰的床头,轻轻地握住了苏冰的手,那带着几分凉意的温热,是唯一能让他心安的热源。
“皇上,姐姐之前找我,将孩子和您都托付给了我。”虽然打了无数遍的腹稿,真的开口说话的时候,柔妃还是有些无措,说完之后就低下头去……
托付?君泽天闻言抬头看着陈雨柔,缓缓点头。
君泽天的态度不在柔妃的预料之中,所以她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什么,君泽天也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苏冰,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偌大的采薇宫,只剩下了几个人的喘息声,柔妃看着面前深情的男人,心底慌乱如麻,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步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但是执掌凤印是太大的诱惑了,她很清楚,苏冰的话要比皇上所说的有功于社稷重要的多,所以她来这一趟,只是赌,赌皇上可以为了苏冰不顾一切,朝令夕改。
只是赌注太大,话说口之后柔妃连自己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到。
君泽天则是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早就应该料到的不是吗?她连自己的死都安排好了,怎么会不安排好自己的身后事?
他们都清楚,陈雨竹喜欢他,所以她才放心的将自己交给陈雨柔,她的爱会温暖他的余生,免他余生孤苦……
君泽天看着苏冰,她安静睡着的样子真让人心动,他忍不住捏住了苏冰的手,带了几分力度。
“就这样轻易就将我送人了?真是……”君泽天在心底低声叹息,他的苏冰,总是轻易就触动自己的心……
但是在抬头的时候,君泽天却敛却了自己心底的情愫,只是平静说道:“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柔妃怎么都没想到,皇上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他这样平静的态度,到底是同意了苏冰的安排还是拒绝?
“皇上,苏冰姐姐的意思是由我执掌后宫,照顾两个孩子,您放心就是,两个孩子我会视若己出,也会照顾好皇上。”柔妃想了想,终究是不甘心,所以将话说得更为直白。
君泽天没想到他印象中那个没有丝毫功利之心,只是傻傻爱着他的陈雨竹竟然也会为了执掌凤印积极奔走,还借着苏冰的名头。
本来不辨悲喜的心底突然生出浓重的厌恶,不过看向柔妃的时候他却笑了,他笑着对柔妃说:“苏冰的意思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朕也明白了。”
“那皇上……?”柔妃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君泽天的态度,却不知道她的急功近利已经让君泽天心生怀疑。
多年前陈雨竹也是有所求的,不过她求的是自己的心,只是没想到,几年以后,当她重生归来竟然对权利有了兴趣?
只是她的变化,却让人心生怀疑……
“你先回去就是,朕自有主张。”君泽天轻声说完就低头看向苏冰,一脸柔情,好向柔妃并不存在一般。
柔妃只能讪讪离开,心底却再也没有了来时的笃定,她不知道当她离开采薇宫后,那个的执着苏冰手的人,轻声说了一句:“苏冰,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将自己的丈夫妻儿托付给这么一个女人,真是,所托非人。”
薛首领虽然想为陈雨柔出头,但是也很明白,就连自己的主子都不敢公然反对皇上。
他只能示意身后的侍卫都聚集到柔妃的身边,保证皇上不能对柔妃做些什么。
因为他很清楚,柔妃待小公主并不亲和。尤其是前段时间的对小公主可谓是苛责。
路公公等人没用多长时间就回来了,路公公怀中抱着京默,缓缓走到君泽天面前。
“父皇,您怎么来了,您……”京默抬头看了君泽天一眼,就低下头,轻声问道。
“京默,你……”君泽天的目光柔软地落在京默身上,京默却只是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回应。
“父皇,我没事,我这两天在给妈妈抄佛经的,柔妃娘娘也是同意了的。”京默说到柔妃的时候,还看了柔妃一眼,一脸地讨好。
柔妃赶紧转移自己的目光,心底却开始恼恨眼前这个蠢货,就是和京默有着一样的脸又能怎样,连一句哄人的话都不会说,开口就露陷了。
君泽天目光瞬间就变得阴沉,如果不是面前这个女孩的脸和京默相同,他都要怀疑面前的女孩不是自己的京默了。
“你受委屈了。”君泽天的俯身将京默抱住了,那搂在怀里,然后柔声问道:“怎么想起抄佛经了?”
假京默只当这是君泽天对自己的关切,哪里会想到这是他的试探,她诚恳地告诉君泽天:“妈妈说了,只要心虔诚,佛祖就会庇佑,我是诚心为妈妈祈祷的,所以佛祖肯定会让妈妈好起来。”
君泽天的身体突然间就变得坚硬,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柔情,他转头看着路公公,轻声说道:“上次你说公主身体受伤了,帮她检查一下。”
路公公不明所以,赶紧上前撩起了京默的裤脚,看着之前膝盖上那紫红的红肿都已经退却,路公公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孩子恢复起来就是快,已经好了。”路公公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君泽天的脸色却已经变得低沉。
他放开京默,站起身,看向柔妃,缓缓问道:“京默在哪里?”
“皇上说笑了,京默就在您的面前,还要我再给您变一个京默不成?”柔妃一脸委屈,但是说话的时候明显地已经底气不足。
“京默是吧?前几天父皇给你做的酸菜鱼,为什么不给弟弟吃一点?”君泽天看着京默,轻声问道。
“父皇,我最喜欢吃的就是酸菜鱼了,我不舍得,我……”如果说柔妃只是换慌乱的话,假京默却明显被吓到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甚至不知道君泽天这话的真假,她只知道她被看穿了。
假京默说完话之后就求助一般地看向柔妃,柔妃却一眼都不看京默,她现在想的是如何自保……
“京默,你记性真的很不好,酸菜鱼明明是你弟弟吃的,你吃的是小龙虾,后来你们才分享了。”君泽天轻声说着,眼底全是阴霾。
“我记错了,这些天我总是记错事情,这种小事,我是真的记不住,父皇我……”京默轻声说着,低头抱怨,却再也不敢抬头,连看一眼君泽天都不敢。
“柔妃,告诉我,京默在哪里,她不是真的。”君泽天已经懒得在这个假货身上费心,能将京
默悄然换了的只有柔妃。
“皇上,这就是京默,我宫中的京默一直是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不是真的?”柔妃高声说着,一脸难以置信。
君泽天缓缓走进柔妃,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柔妃,告诉我京默在哪里,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你,如果你不说……”
“皇上,这就是真的京默,臣妾没必要骗你,再说,我哥哥最喜欢的就是京默,没有他的帮助,我也没办法把京默换掉不是?”柔妃轻声解释着,努力让君泽天感受到自己的真诚和柔婉。
“那朕告诉你们,苏冰不信神佛,她教孩子最多的就是我命由己不由天。”
君泽天字一句地说这话,话语不多,却一字字地去敲在了柔妃和假京默的心上。
“不是的,她明明说自己被困,要求神佛保佑才能出去,她是信神佛的。”假京默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露陷,她紧张地几次看向柔妃,可是柔妃却连个眼色都不给她。而听到君泽天和京默完全千相反的理论,她本能地反驳,却不想出口,就泄露了最大的秘密。
路公公这时也知道了君泽天让他检查京默身体的用意,她的腿当时伤得连走路都有些艰难,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就好得连痕迹都没有了?
“蠢货,小公主应该知道你是要假冒她的,所以才说了假的,这样的话你只要这么做,皇上和苏冰门主必然会发现异常,你就暴露了呀。”路公公很好心地解释给嫁公主的听,只是眼底的阴鸷却好像要将面前的小姑娘生吞活剥。
假京默不敢再说话,她现在很清楚,多说多错。
“把柔妃娘娘和假公主送到慎刑司,问不到京默的下落,他们就不用活着出来了。”君泽天话语轻缓,带着字字都带着杀意。
君泽天狠厉的话语成功让的假京默身子都抖了起来,而柔妃则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她看着君泽天,高声说了一句:“皇上,您为了那个丫头,想要了我的性命?”
柔妃很清楚皇上忌惮陈元庆,所以她在这宫中才可以横行无阻,可是现在,他竟然连哥哥都不忌惮了?开口就想要了自己的性命,他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恐吓。
“柔妃娘娘,皇上给你脸你才是柔妃娘娘,皇上不愿意给你脸,你就连垃圾都不算,别说比不上小公主的话,因为你都没资格比。”
知道京默处在危险之中,路公公心底比君泽天都要着急,从见到京默和重楼之后,这俩孩子就成了他心肝肉,之前京默受伤他都心疼的要死,现在,他只恨不得马上杀掉了柔妃这个罪魁祸首。
“君泽天,你就任由这个奴才欺负我?你知不知道我哥哥现在正带着大军和紫旭作战,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路公公的话让柔妃很是难堪,但是她清楚君泽天身边人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就是他的态度。
所以她现在不能再在乎君泽天对自己的态度,现在唯一能保住她性命的只有陈元庆。
她还记得陈元庆临走时候的话,他说:“只要自己领兵在外,就是她将天戳破窟窿,她都性命无忧。”
柔妃说完话之后,君泽天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他后悔纵容陈元庆了,如果不是他的纵容,陈雨柔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的京默也不会在危险之中。
相比于陈雨柔的激动,守护在她身边的侍卫则多了几分为难。
将京默公主掉包,这次柔妃做的事情确实太过分了,皇上要怎样惩处都是情理之中的。
可是他们是陈将军派来护卫柔妃的,现在皇上要将柔妃送进慎刑司,他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可是要和皇上对上,要为了柔妃娘娘大逆不道的行为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们显然是不甘的。
只是如果他们就这样任由皇上的人将柔妃带走,等陈将军凯旋之日……
他们守在柔妃身边,态度不是很坚决,却也不敢离开,只是为难地看着君泽天,那个姓薛的侍卫首领求助一般地看着君泽天说道的:“皇上,柔妃娘娘这次做的确实错了,但是陈将军领兵在外,能不能等他凯旋之后再惩处娘娘?”
到时候能不能护住陈雨柔,那就是陈元庆的事情了,再说到时候陈元庆于国有功,娘娘的事情应该也会不了了之。
君泽天笑着看向那侍卫首领,轻声说了一句:“你这侍卫首领领的是宫中禁卫的军饷,守卫后宫,不听朕的话也就罢了,柔妃对公主施虐你们都视若罔闻,朕真是要不得这样忠诚的将士,一起带走,没准能问出点关于小公主的事情。”
君泽天的话语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却没想到此时正是他雷霆大怒的时候。
“皇上,我等受陈将军重托,保护柔妃娘娘,请皇上手下留情。”薛将军听了君泽天的话,已经做出了防备的姿态,他不能任由柔妃被带入慎刑司,不然陈将军饶不了自己。
“既然不是效忠的我的将士,我留他性命和我敌对吗?”君泽天闻言不怒反笑,只是说出的话却再不留情。
“皇上,这毕竟是柔仪宫,在这里面见血……”路公公虽然恼火陈雨柔,但是陈元庆,却是他们不得不忌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