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岁寒。
    十月开始，杨元初与谢重张全率大军入宣州。
    两军打的焦灼，吴建漳之前就是王兴手下的悍将，加上鲁地的安氏派了一支大军助他。
    杨谢重三军居然没有能立即取胜。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快，也特别冷！
    越州反而也恢复了一方平静，百姓生活渐渐恢复正轨。
    在越州第一场初雪的时候，终于迎来第一个好消息，三军攻吴，终于攻破宣州城门，杨絮明一举杀了吴建漳。
    行止趴在窗前看天下的雪花。
    上个月去青浦山看望了母亲和姐姐，她们一切安好，母亲跟沐夫人相处极佳，两个姐姐似乎也适应了青浦山的生活。
    小行宥也长开了，爬起来特别灵活，看到她时，还会咧嘴笑，亲起来一嘴的口水。
    除此之外，除了偶尔关心一下族中生意，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绿舍。练功，读书，练琴。
    “过完年，我就及笄了。”行止看着在一旁煮茶的杨絮棠，一双眼睛一闪一闪的。
    “我知道。”杨絮棠看茶汤已经煮开，修长的手指拿起茶壶，在高足青瓷杯中倒入了她杯茶。
    行止坐到他身旁，头轻挨他肩头：“然后呢……”
    “为师给你办及笄礼，好不好？”杨絮棠侧头看她。
    行止抿着嘴笑，端起茶喝了一口，茶汤醇厚甜香，她心情舒畅。
    “你是男子，哪有男师父给女弟子办及笄礼的。”行止说。
    “事且从权嘛！”
    行止及笄那天，雪下的极大！
    杨絮棠亲手给她做了一枝鸾凤钗，顾婶早知她是女子，给她做了一素竹下赏梅的襦裙。那裙子就优雅大气，又不失少女的俏皮灵动。
    行止已经穿好裙裾，不语给她梳头时，还有些发呆。镜子里的她家公子，粉腮如雪，眸光璀璨，朱唇粉润，俏美之极。
    “公子，你好美呀……”
    行止笑了，凝视镜中的自己：“你说老师见到我这般，会如何呢？”
    “肯定很喜欢啊！”
    不语见着这样的公子，心都怦怦的跳。
    行止倒是期待他看见自己女儿模样时，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快梳头吧！”
    镜子里，她家公子她梳的时下女子的双鬟，只别了两颗珠钗。
    不言不语再给她抹上腮红，涂了胭脂，行止立即添了几分明艳娇美。
    看着镜中的自己，行止失笑：“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
    “越州城内，就没有哪个女子，能有公子您美。”不语不由说。
    “就你嘴甜……”行止笑。
    顾婶主持她的笄礼，但行止穿着襦裙，身子窈窕，由不言不语伴着出现时，杨絮棠一双眼眸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只是他的表情，好像过于平静了一点。
    等她走到他面前，缓缓跪下，一旁的顾婶念着及笄礼词，杨絮棠将早做好的鸾凤钗别在她的发上时，他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了。有一刻，他几乎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行止倒不在乎什么礼节不礼，但老师为她插上发钗时，她缓缓抬头看他：“老师，我长大了啊！”
    一张明丽娇艳的少女面庞就在他面前，杨絮棠笑容极深，是呀，她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