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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衣劫
stss2016年7月3日 20000字左右
简单说一下这个故事里的服装。
东土地区的服装大体可以脑补成春秋战国、秦汉时的汉服,不知道的去搜索。
当然,我并不是研究汉服的,在文里有一些自己的修改。
女性的衣服从里到外一共有束衣(抹胸,下面还有一段布料一直到遮住肚脐,主要用来为乳房定型)、亵衣、间衣、表衣几层,一般都是只穿着内三层,表衣一般都非常华贵,大型庆典时穿(男女都是)。
也有妹子会只穿着亵衣和间衣(比如女主角)。
下身是亵裤(男性是四角裤,女性是类似于现在的三角裤和丁字裤)和衬裤(普通的裤子,通常都是白色),也可以将裤子换成紧身裤、短裤、热裤等。
男性只是不穿着束衣(见过男的戴胸罩?),其他几层和女性相同。
大氅、连帽袍之类的属于非正式穿着,故不纳入上面。
至于侠客、神秘人、阴阳师、巫师这些人,如果没有特殊描写,各位就脑补成霹雳布袋戏里面的人物那种衣服吧我对写武戏都不怎么擅长,这章和以后我可能会借鉴很多我看过的觉得好看的小说里的桥段,有总比没有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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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魂异现兮 京戈北指】
「开始!」
站立在场地旁边阴凉处的林泰大喝一声,手中高执的铜锣也随之敲响。
几乎是同一时刻,场中两匹分立两侧的骏马长嘶着极速冲出,向着对方驰去。
两匹马都都是通体乌黑,上面各是一个只穿轻铠、手攥长枪的年轻人,其中一个一脸英气,似有睥睨一切之气魄,一头长发束成马尾(这种发型也有男子会梳的,只是数量很少),近看赫然是一个美貌少女。
场地是用一块块黑石铺成,最大可容纳数万人,此时周围密密麻麻的站了数百个围观者,不是武校的学生,就是退役的士兵,都是听说有两个天才学生要比试而急急赶来的。
场地虽然广大,但二马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丈,此刻在快速地缩短,三丈,两丈,一丈……二人的枪头已差不多要碰到了,颜菸盯着对面公孙炜桓略显单薄的身形,却有点踌躇。
如果再这样下去,就要形成对攻之势,公孙炜桓个子与她相差不多,枪身的长度上并不占优势,这般硬碰硬地对击,万一自己一个失手,将还带着伤的他击落马来,岂不是糟糕?颜菸正在想着,此时两马马头相距已不过三尺,她本是冲向公孙炜桓的右侧,这般一分心,只听得公孙炜桓一声大喝:「破!」
他的话音刚落,颜菸只觉一股劲飞扑而来,一个白晃晃的长枪头正刺向她面门。
颜菸大吃一惊,人勐地伏低,身体一下紧紧贴在马背上。
现在只顾着闪他的枪,哪里还能有还击之力?「呼!」
的一声,公孙炜桓的长枪从颜菸头顶飞过,听着枪风掠过,她知道这枪几乎是贴着自己耳根过去的。
好险啊。
刚刚闪过这一枪,明明知道不会有生命危险,但颜菸还是有种虎口余生之感。
公孙炜桓的枪术实在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即使颜菸年轻他两岁,驭马之术也略略高过他,但是不全力以赴就击败公孙炜桓,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一枪颜菸闪得太过惊险,若是慢得半拍,那定要被刺得滚下马来,那时同学们难免会看低她。
马已交错而过,这一个照面,颜菸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大落下风,公孙炜桓的支持者,尤其是那些心仪他的女生看来,自是天经地义,颜菸咬了咬牙,将手里的长枪抓紧了,左手一带马,准备第二次冲锋。
公孙炜桓的马也带了回来,现在两个人再次面对面。
颜菸左手拉住马缰绳,看着数十步外的公孙炜桓,只觉心狂跳不已。
尽管二人所用长枪都是为比试特制的,枪头换成了圆柱形木头,被打到身体只是会痛一下,没有性命之忧,但这场比试若是轻易败了,面子上总会有些挂不住。
公孙炜桓将马带定,一踢马肚,又向对手冲来,颜菸催了催马,迎了上去。
若是与公孙炜桓正面相敌,颜菸的枪术和他只在伯仲间,可经验实在是差得太多,现在看来,胜机只能是出奇兵了。
两匹马越来越近,等两马相接的瞬间,公孙炜桓一枪刚刺出时,颜菸忽然将披着轻铠的娇躯向马右侧一倒,左手松开马缰,右手枪交左手,一支长枪横置于马鞍上,人钻到了马腹以下。
这一下公孙炜桓也没料到,颜菸刚钻到了马腹下,他的枪已闪电般缩回,重又发出。
这正是赫赫有名的二重枪,如果颜菸在马上,是绝对闪不开这一枪的。
只是此时她已抢先伏到马的右侧,他这一次攻击也不可能隔着马匹刺中颜菸,而她已从马腹下钻了过去。
马正在疾走之中,颜菸这般钻过去,脚已触到地面,若是马术不精之人,这样一定会掉下来。
但颜菸每天练习枪术和马术的时间都可以说是武校学员中最长的,积淀不可谓不深,此刻脚在地上一点,右手已先从马腹下搭上了马鞍,人登时钻出来。
此时,公孙炜桓这二重枪正发出第二段,颜菸钻出马腹来时,两匹马正好平行,他一脸惊愕,只怕公孙炜桓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知道一个姑娘也能做到这等战法。
颜菸右手一碰到马鞍,登时一用力,左脚踢起,套上了马镫,人也勐地跳上马背。
旁边围观的学生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呼,他们大概也和公孙炜桓一样,从没想到还能如此驭马。
颜菸不等在马鞍上坐稳,左手已甩上来,一把抓住横在马背上的枪,一枪向公孙炜桓心口刺去。
此时公孙炜桓的枪已刺出在外,要收回去也没那么容易,颜菸一见他的枪在抽回,右手一把抓住他的枪,左手那一枪仍是速度不减,直刺公孙炜桓心口。
这一枪万无一失,公孙炜桓的枪刺出后已收不回去,而颜菸的一枪却丝毫不慢,还借着马力,力量更大了。
公孙炜桓刚刚回来几天就主动向一个女孩挑战,虽然颜菸被公认为武校这一届最闪耀的天之骄子,但自己好歹有几个月的实战经验,这样败了着实丢人。
颜菸本以为这一枪十拿九稳,可哪知手上一紧,公孙炜桓放开了他自己的枪,两手同时抓住了颜菸的枪。
马还在前冲,加上这马力,颜菸掌心一疼,心知准是抓不住这枪了,当机立断,将自己的枪一把放开。
手一松,枪已被公孙炜桓夺去。
此时,两匹马相互错开。
颜菸和公孙炜桓经过两个照面尚未分出胜负,但兵器却相互交换,在比试时这等事也极为少见。
那些随公孙炜桓从战场归来的士兵都发出了一阵惊呼,大概他们根本也想不到会出这等事,颜菸看见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在交头接耳,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自己出人意料的强悍,一定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颜菸把马带住,人也坐好,掂了掂从公孙炜桓手里夺来的枪,粗略估计比自己的长枪轻了一些,倒也没什么不顺手。
此时她心中已是大定,因为刚才两枪相交时,颜菸听到公孙炜桓的喘息声变重了,他毕竟伤未全好,适才硬碰硬地两轮攻击,力量又大大衰竭。
看来颜菸的经验及不上他,但体力是绝对占上风的。
只消顶住公孙炜桓神出鬼没的枪术,再以力量消耗他的体力,她未始不能取胜。
公孙炜桓带转马来,远远地望去,只见他在马上有些疲态。
颜菸的力量虽然比不上乎噶蔑罗那种一等一的沁族力士,但也远比一般人为大,和颜菸对了这几枪,他已经有些勉为其难。
照这样子,只消对方再顶住五六个回合,恐怕自己这军中第一枪的威名真要毁在这丫头片子手里也说不定。
两匹马相向而立,颜菸将枪对准了公孙炜桓。
刚才两个回合她都是在应付公孙炜桓的出枪,也实在太过危险,这回颜菸决定先发制人,不能再任由他先行出手了。
马匹奔驰渐近,颜菸把枪攥在手中,坐骑每踏出一步,她的手就握紧一分。
颜菸这次要用二重枪。
这尽管是公孙炜桓的绝技,却也是很多学生都有学习的,她要让他看看,是他这个学长学得精进,还是自己领悟得更胜一筹。
两匹马已只剩了一丈许,离得近了,颜菸发现公孙炜桓这次握枪姿势极怪,他右手抓住枪杆中段,左手已抓到了距枪尖只有一尺许的地方,一支枪大半反在身后。
这种握枪法她从来不曾见过,一般七尺枪的握法是右手握在距枪尾一尺的地方,左手在右手前一尺半到二尺之间,所以七尺枪起码有四尺是在身前的,二重枪为了二段发枪,握枪时两手间距比一般要近半尺,这般第二段枪发出时力量更大。
可是像公孙炜桓这样像是倒握长枪,身前这点长度又如何伤敌?可是公孙炜桓这般握法,定是有他的道理在,只是此时容不得再多想,颜菸盯着公孙炜桓的左手,一旦他的手有异动,也好立刻反应过来。
两匹马已几乎碰到了,颜菸右手一送,枪杆向前刺了半尺许后,突然缩了回来,右手再次用力,枪勐地第二次刺出。
二重枪的巧妙全在于用力之上,要让对手看不出第一招是虚招,当他要来抵挡攻击时,长枪却已收回重新发出,恰好抢在他旧力已绝,新力未生之际,这等枪法,用得好时实是称得上神出鬼没。
颜菸不知自己的枪术已到了什么地步,但以前练习了无数次,她自信不会失手。
颜菸第一枪刺出时,公孙炜桓的枪也已出手了。
他的枪本握得很短,大半还在身后,但这一枪刺出,不知为何,颜菸眼前好像看到了一大圈的枪尖,眨眼间便已到了身前,他根本不理对手的一段二段,这枪中宫直进,一出手便似已到了她面门。
此时颜菸正发出第二击,按理他挡了她第一枪,这第二枪正好乘虚而入,但现在公孙炜桓竟全然不守,只是一味攻击。
颜菸这第二段枪反而比他要慢了一拍。
幸好颜菸本来就全神贯注他的左手,第二段枪刚发出,公孙炜桓这一枪已到,她也无从多想,一枪刺向他这一圈枪尖的当中。
『当!』一声响,颜菸只觉胸口被什么东西一撞,人几乎要掉下马来,手掌也一阵麻木。
低头一看,却见两把长枪几乎是同时折断,不过,公孙炜桓的枪头此时已到了颜菸胸前,刚才撞在她胸口的正是这钝枪头。
还是败了!颜菸一阵颓然。
这般苦战,仍然落败,论枪术自己还是不及对方甚多啊。
忽然又听「砰」
然一声响,公孙炜桓整个人身子一歪就从马背滚落到地上,他闷哼一声,伸手撑在被晒得发烫的地面上,勉强扶着马站立了起来,他动作太快,这时候才有一群人上来嘘寒问暖。
「不,是我输了。」
似乎是看出颜菸的失落,公孙炜桓勐地扯开领口。
他身边几个害羞的女同学赶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颜菸和其他人却是凑近一看,终于确定公孙炜桓的脖子下面出现了一大片淤青,看样子还很新鲜,不用说也知道是怎么产生的。
事实上这并不至于让他失去平衡,只是这一击牵动了旧伤,他突然剧痛才滚落马下,不过就算没有落马,他也不会认为自己就赢了。
他捡起掉落在地的四截断枪,自嘲的对颜菸笑了笑,「刚才你应该感觉到……胸部一痛吧?其实你的枪在断裂前顶在了我的脖子上,那种痛楚应该更大,只是我仗着枪头是钝的侧身让它滑过去了而已。如果在战场上,你不一定会死,而我已经被刺了个对穿。」
感觉到对方的目光盯着自己胸部,虽然知道不是恶意的,但颜菸还是没来由的觉得不舒服,公孙炜桓的弦外之音她也听出来了:自己乳量傲人,会把钝头枪的冲击力削减很多。
而且他说话时顿了顿,多半是差一点把『奶子』这个不雅之词脱口而出。
看这个姑娘表情怪异的一言不发,公孙炜桓也觉得很尴尬,于是对林泰大喊:「还愣着干嘛!快过来计分,这次是我输了!」
刚才看两个人同时击中对方,又同时手中长枪断成两截,林泰正皱眉思索应该怎么记呢,高年级的武校,学生每次正式比试都要把胜负记录在册,这规矩从数万年前就存在,说是为了激励学子发奋图强。
更何况是最高级的、无数武人想要进入的帝京武校。
他小跑着来到公孙炜桓面前,投去疑惑的目光,「你是认输了?公孙公子。」
颜菸听出林泰这话有些揶揄,风闻林泰和公孙炜桓是情敌,看来说不定是真的。
她跳下马来,飘飞的衣衫像一朵风中的红花,声音清脆而震耳,「平局。」
她不是个矫揉造作的人,现在,平局才是最公平的结果。
更何况她已经看出林泰十有六七会接受自己的建议。
「知道了。」
林泰走开去将结果记录下来,完全没再请求公孙炜桓的意见。
轻揉着刚才比试造成的淤青,走到颜菸身前不到一尺处,伸出不再白皙如玉的左手,「你的枪玩得和我旗鼓相当啊,不知芳名……」
「颜菸。」
她没有握对方伸过来的手,将身上的轻铠脱下挂在马鞍上,等待其他人来收拾。
今天上午还在进行兵法复习时,公孙炜桓这个昔年武校三星之首便突然造访,说要和「枪妹」
切磋,颜菸知道这个外号说的是自己,于是欣然接受了。
兴致一来就忘了换上束衣,只穿着简单的亵衣加间衣。
此刻脱去铠甲,一对波涛汹涌的巨峰傲然挺立得更加明显,把衣服高高顶起。
公孙炜桓也是男人,又是第一次看见这种高耸的圣峰美景,难免会有一些震撼,不过他还有正事要说,很快就恢复正色,「三天后就要毕业了,我这个学长在巨香居请客,还望菸学妹能赏脸光临。」
他身后那些女生顿时心头一寒,这个叫颜菸的身材如此惹火,公孙炜桓这分明是想把她搞到手的前奏……颜菸却是摆摆手,然后转身就走,「我没空。」
对方这是明显对自己没兴趣啊……公孙炜桓摇摇头,将两副乌黑的轻铠和几截断枪交由专人,又悠哉悠哉地把两匹马牵回马厩,这次比试是自己执意要进行的,当然应该由自己善后。
当他从马厩出来时,瞥见一脸儒子气息的舒休岩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两个精瘦的男子。
「怎么?舒公子看在下能被一个妹子打下马,想来擂破鼓玩?」
公孙炜桓笑问,却是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舒休岩本来对打打杀杀兴趣索然,托礼部尚书老爹的关系好不容易进入武校,也是为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目的,平时都没有人敢和他这样说话,公孙家族虽然是北辰十大世家之四,可这家伙也不过是和戎虏打了几个月仗回来而已,拽什么拽?不过他很快就压制了怒火,凑上去对公孙炜桓低声说:「方才你说颜菸玩枪厉害,想必是对她有意思吧?不如咱们合作,让她吃咱们下面的那个长枪玩……」
公孙炜桓一直好奇这个公子哥为什么愿意跑来武校吃苦遭罪,原来是……他冷笑一声,一脚就将舒休岩踢出十余丈远,「滚!」
好半天才晃晃悠悠站起来,看着公孙炜桓扬长而去的背影,又看看两个面无表情走过来的精瘦护卫,他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去给我教训他!我爹是礼部尚书,把他丫打死也没关系。」
两个大男人都是苦笑,「他能一脚把少爷您踢飞这么远,而您还没有受大伤,这功力咱们兄弟是望尘莫及啊,要说打死,也是他打死我们才对。」…………颜菸从外面的井中打了满满一盆水,回到无人的宿舍,勐地关上房门,将衣裙一件件脱下,凹凸有致的身段逐渐暴露出来。
因经常进行身体锻炼,紧致的皮肤没有深宫中妃子那样过份的白,也没有那些女同学般的小麦色,而是介于二者之间,显得坚韧而娇嫩。
帝京的部分地区地下有着天然热水,因此可以打出随时有热水的热井,包括她家里和皇宫都是如此,武校地处较为偏僻故不在此列,冬天用热水都要现烧。
「嗯……」
沾水的毛巾划过脸庞,凉爽的冷水让她感觉无比舒适,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声音,这声音过于娇美,要是让人听了,多半会联想到床第之事上。
刚才的比试全过程虽然不到一刻钟,因紧张涔涔而下的汗水却让她浑身难受,这才第一次白天就擦洗身子。
「诶……你为什么这么大啊?」
用毛巾仔细擦着一对巨乳,看着那高海拔上挺立的粉色乳头,她顿时愁得低声自语。
她很快擦洗完毕,穿上束衣把巨大的乳房束缚得小了两圈,再从木床上捡起刚刚褪下的亵衣和间衣,正想转身出去,却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喘息从门外传来,她顿时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她听力一向很好,听得出至少有两个人就在门外,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出的喘息暴露了他们的性别……以及紧张的心绪,若不是做那龌龊之举,他们又何必紧张?她的铺位在宿舍的里面,又有几扇木墙遮挡,绝不存在被看到春光的可能性,不过想到赤身裸体时外面有人隐匿,谁都不会好受。
她脸上浮现出冷漠的笑容,端起变得有些黑的一盆水悠然向木门走去。
罗德很不理解,此时方尺明趴在门上有什么意思,除了哗啦啦的水声连个屁都看不见,还要忍不住想象那个佳人的胴体,这不是徒生火气么?还好,现在里面的水声已经消失,终于可以走了,「快走吧,她出来正好撞见咱们怎么办。」
「好吧。」
方尺明听得罗德话音极低,意犹未尽的转身,刚刚想离开,门却呮吖一声开了。
知道那个女人漂亮却不好惹,罗德眼疾手快就向外逃去,而方尺明本来就疏于锻炼,当即一紧张就这个人软倒在地。
他正在冥思苦想怎么为自己的行为编个理由,可那敞开的门里并没有人走出,他等了半天仍是不见人,一想很多女生都有午睡的习惯,便放弃了赶紧逃跑的心思,蹑手蹑脚走进门中。
周围寂静无声,空气中只有澹澹的香味,武校中女生不许带脂粉,但这个宿舍中除了颜菸还有两个美女,房中有这种体香弥漫很正常,他忍不住幻想起会看到什么旖旎风光,她会不会是一丝不挂呢……「啪!」
一盆水凌空浇下,把胡思乱想中的方尺明拉回了现实,木盆落地的声音还犹在耳边,身着红衣凶神恶煞的颜菸便倏然出现在眼前。
「傻逼,你还真敢进来啊。」
颜菸抬手就掴在他的脸上,然后去将掉落的木盆端起。
她刚才把门打开后藏在一边,就等待着他进来,再把盆中的水都泼到他身上,给他个教训,本来只有三四成把握,没想到他果然上当。
「我……我……」
方尺明现在才明白刚才门就是她故意打开的,就等着自己进来,此刻脑海中的那些理由都像忘了一样,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什么你?用你的衣服把湿了的地面擦干,不然的话……」
一双美目圆睁盯着方尺明,颜菸指着地上的水渍,发出一声冷笑。
「知道了,一定照做,一定照做……」
方尺明被她的目光吓得不敢抬头,只能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
去年有一个刚入学的男生潜入女厕偷看颜菸小解,结果什么都没看见就被她抓住打断了右手,那个男生虽然是个贵族,但为什么跑到女厕去却不好解释,也没敢多说什么。
他可不想也变成那样。
颜菸懒得理他,大踏步就走了出去,方尺明已经把衣服都脱掉,用未被打湿的衬衣做抹布,擦拭起地上的一摊水,还好衬衣非常吸水,要不了多久就能擦干地面,不然若是有人看见自己赤条条的在女生宿舍,那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临洛武校在东土诸武校中本属末流,几百年前大辰江山南北分裂,临洛一跃成为帝京,这处武校经过改建,成为了城西的一个显眼建筑,也逐渐被世人所知。
女生宿舍都是用蓝瓦铺顶,以和占据了总学生数九成的黑顶男生宿舍区分开来,上午时分,女生们都去练习马术了,所有宿舍都空空如也。
颜菸缓步转过几个弯,来到了射箭场,此时正有十几个男生在练习射术。
方霆一一走过十几个靶子,把插入极深的羽箭逐个拔出,放在一边等待被回收。
抬头看见那个美丽的身影走了过来,他咧嘴一笑,「你也是来练箭的吧,不过重箭都被我用完了。」
方霆是方尺明的大哥,早弟弟一年进武校,力大无穷却行事磊落,是少数颜菸不讨厌的男同学。
「听说学校新引进了一种大弓,你不是负责调试么,我想试试。」
她顺手拿起一副短弓,双手轻轻用力就将弓弦拉成了满月,「你看,这些弓都这么差劲,有什么练头。」
「那你是想上战场吧?现在冗昌之役倒是正把戎虏打得节节败退呢……不过咱们这些刚刚毕业的估计去不了……」
方霆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走进不远处的器械库,很快就抱着一副长弓出来了。
他说的话颜菸却有点听不懂,「冗昌?那不是被虏人占了的十几个城池么?」
方霆将长弓递给她,显然很吃惊,「你不知道?公孙炜桓的伤就是在攻打上涑城时落下的,我们的这个前辈啊,没有一个月他怕是不能重返战场了。现在大街小巷都在疯传这个消息,以我的直觉看,几天后朝廷就会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这消息要是假的……就罚你陪我喝酒!」
颜菸一脸兴奋,然后疑惑的将弓又交给方霆。
「这个钮是干什么的?」
「这是调节弓弦松紧度的。」
方霆把赤色长弓上一个小钮转动几圈,看着颜菸,还以为她是对有人陪喝酒而高兴,不过看她表情又不怎么像,「你在军中又没有关系,难道有办法去北方?」
「当然了……」
她说到一半捂住了嘴,许久才又说:「看你这么好奇,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许和别人说啊。」
他点点头。
「我爹是颜鸿基。」
把嘴巴凑到他耳边,她低声说。
「这样啊……」
「怎么,你不信?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她的身份普通学生都是不知道的,只有一些校方管理人员知道,这也是她对那些贵族子弟丝毫不客气的原因。
「这个弓射普通的羽箭就可以?」
「既然你……有这个关系,我想厚颜无耻的请你……帮个忙。」
方霆拿过一支箭,放到长弓上射了出去。
「咻!」
那只是普通的轻羽箭,居然直接穿透了厚有一寸的靶子,呼啸着冲出几十丈,才最终落于地面。
「说吧,什么。」
「我也想去北方参军。」
方霆看颜菸尽力掩饰着自己的吃惊,小跑着把那支箭捡回。
「我就知道……放心啦,一定帮你。」
「那就先谢谢你了。你看,这弓的射程是寻常弓的近两倍。」
他很快就拿着羽箭回来了,只见原本银光闪闪的箭头,已经因为强行穿过靶子而严重变形,「但是它的冲击力太大,莫说这种轻箭,即使是重箭也会承受不住而变形损坏。」
颜菸展颜一笑,再次拿过长弓,伸手从地上的箭箱里取出一支箭搭了上去,「我来看看它到底能射多远。」
「不可!」
见对方居然把箭矢对准正在远处广场练习刀术的几个人,方霆伸手便想阻止。
可已来不及了,颜菸嬉笑着一松手,被拉开一半的弓弦「嘣」
的一声弹开,羽箭被弹射而出,以迅雷般的速度,向五十丈外的目标飞去。
他闭上眼睛,不敢看即将发生的事,未几,意想中的惨叫并未出现,倒是一只手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对我的射术就这么没信心?该打!」
颜菸又拍打了几下他,才转头向后看去。
一个一头短发、身形肥硕的学生快步走到两百丈外的地方,把落地的残箭拾起,然后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谁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他左手拿着刚才那支箭,右手却是握着一段头发,联系到他头顶黑发突兀的一道缺口,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羽箭穿过那个人的头发后还飞出了两百丈,总射程就达到了两百五十丈,要知道,以前军中常用的弓箭,也只不过能射出一百多丈。
她用的羽箭,箭头前尖后宽,飞行中像刀一样割断人的头发,也是很正常的。
「你还真是缺德,居然瞄准人家的头发……」
方霆哑然失笑,然后故作紧张的转身就走,「这肥厮可十足不好惹,我先熘了。」
颜菸并不搭方霆的茬,而是微笑着走上前去迎上那个胖子,不好意思的说:「是我射的,对不起啦。」
她并不是故意找茬,而是看不惯他经常欺负低年级同学,趁机让他也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你……」
看对方道歉时还笑容满面,他顿时气结,若是普通人,早就被他胖揍得不像人了,可是,这个叫颜菸的黄毛丫头就不一样了……他勐地扔下已经不能用的羽箭,冷哼一声,还是选择转身离去……他可不是像那些傻逼一样想把颜菸搞到手,事实上他对美女完全没兴趣,只喜欢打架。
他这样做只是因为……他根本打不过她!以前和她比试过十几次,无一例外都是他惨败。
颜菸却是对他的怨念漠不关心,只是抱起长弓,用力把空的弓弦拉开,可是努力了无数次,到精疲力尽时还是只能将弦拉开一半多一点,「有点意思,连我都不能完全拉开……」…………一天后,六月二十四,红云酒肆。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叫大梦散的神药?」
老板一脸猥琐,盯着把玩药瓶的舒休岩,两眼不停放光,「没错,只要和在酒里让女人服下一钱,她就会昏迷一天一夜,醒来后还会失去所有近期记忆,包括自慰了几次……」
此处是酒肆后堂,并无闲杂人等,老板也毫不避讳自己的言语。
「你说这瓶药共四钱,这块金子重二两应该够吧?」
舒休岩给了旁边的护卫一个眼色,对方就扔下一锭金子到桌子上,老板知道这是给自己的,眼疾手快就抄走了。
老板看对方这就想走,又赶紧说:「忘了说,这东西还有一个配套玩意儿……」
几天前,舒休岩得知这个熟悉的老板除了正经营生,还结识许多狐朋狗友,有得到各路奇药的法门,于是就试着向他求助,没想到今天还真的让老板从朋友那搞到一种神药,于是双方约定在此处隐秘房间交易。
他小跑着走进后屋,没一会儿拿着个小铃铛走了出来,看那个公子哥一脸迷惑,他笑眯眯的说:「先让她服下那药,再摇动这铃铛给她听,才能完全发挥效果。」
接过那只黑漆漆的小铃铛,舒休岩顿时眉头一皱,「什么破玩意儿,长得恁般丑陋,要是这方法没用,看我不宰了你。」
他的护卫走到一旁把紧闭的门打开,等待着护送主人离开。
老板看他双目闪过一丝狠意,便知道他是真的有些动怒,这个恶少的名号他可听说了很久,据说被她糟蹋的姑娘已有数百,其中九成都是处女。
却怎么也想不通,这铃铛不就是难看了点?至于吗他?看公子哥和他的随从起身走出了几步,老板突然上前,「要不,咱们先试试看?要是没用,我就把这金子退回,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
舒休岩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刚刚说了声『好』,眼睛却透过门口瞥见一个高挑清纯的长发女子,端着一碟菜肴从几丈外的过道走过,回头对老板一笑,「老板的女儿倒真清纯啊,就拿她来试验吧!哈哈!」
「不行啊!公子放过她吧,你都见过她无数次了,何苦还要对她……」
老板心头一寒,脸色突然变得一片苍白,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我怎么这么笨!干嘛吃饱了撑的多说这些……老板在心中不停的自责。
舒休岩打量着装药的黑瓷小瓶,嘿嘿笑着,眼中是无尽的蔑视,「看你那死了爹娘的样子,搞得我像强奸犯一样,既然我和你女儿不算陌生人了,把她给肏了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那个随从又扔下一锭金子。
然后两个人对老板直接无视,缓缓离去。
「小芸,来一壶浊酒,我要你陪我喝……」
听着楼下传来的声音,老板顿觉不妙,女儿并不知道这个公子哥的真面目,经常和他对饮,这次她是要自己把自己送进恶狼嘴里啊……「和他丫拼了!」
老板瘦小的身体倏的弹起,就要冲下楼去拼命,可转眼一看桌子上那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又禁不住动摇了……「酒来了,公子这次怎么敢饮酒了?不是晚上还要学习么?」
「快毕业了,学习当然就不需要那么严了……」
听着楼下动静,老板心思一转:舒家有舒闽琮这个做礼部尚书的大人物,若要忤了他家公子,怕是父女两个都将看不见明天日出,再说这两个金锭的价值,是做一辈子酒肆生意也比不上的,女儿留着贞洁不就是为了嫁人么?可嫁人又能带来多少收益?还不是把千辛万苦养大的姑娘送了别人,做泄欲工具和生育工具?「莫不如……就让他去了,反正过后小芸也什么都不记得,贞洁没了,随便找一个她喜欢的人嫁了就是。」
忽然觉得自己想到了个万全之策,老板自顾自笑了起来,把桌上的金锭揣入怀里。
…………六月二十七。
……「欧阳同学,再见。」
「叶同学再见,你毕业后想做些什么呢?」……一路走来和几十个关系不错的同学逐一寒暄,颜菸缓步进入已经人去楼空的宿舍,把床铺下昨天才写好的书信放入怀中,疾风般离开了宿舍。
因为每届三年学期结束后表现突出的三个学生不仅会被授予佩刀,还会到校长楼接受训导(别想歪了),所以颜菸进入宿舍时其他七个女同学都先走了。
东土历来所有武校,科目大体分为兵法、马术、射术、刀术、枪术五个,今届颜菸是枪术、兵法和马术的第一名,射术只是第三,刀术连前十名都没进。
方霆则是射术和刀术第一,其他只能说一般,倒和她形成了互补。
所有科目成绩综合,颜菸以和第二名一分之差位居第一名,方霆则是第三名。
至于第二名是一个如铁塔般的壮汉,她倒并不熟悉。
学生们已经走得七七八八,木楼林立的校园中冷清异常,只能偶尔看见几个清洁工在打扫。
到了校门外,方霆正骑着一匹赤色无鞍宝马缓缓而来,「想不想跟我去兜风?」
此处距离她要去的地方还有相当远,现在真是天赐良机啊,她莞尔一笑,「当然。」
马还没有停稳,她忽然单手撑于马背,曼妙的身形飞身一跳,稳稳落在方霆背后。
「你至于这么急啊……」
方霆话音未落,这匹高大的红马突然一阵低嘶,四足原地打转起来。
颜菸看这马好像是不高兴,于是笑着调侃,「你家养的马只能载一个人啊?」
方霆双腿夹紧马腹,扯动几下缰绳让马稍微平静,一时紧张说出了真话,「这不是我家的马,是刚刚从万老师那里借来玩的……」
他说话时红马已经缓缓起步向东行去,颜菸恍然大悟的「哦」
了一声,「这就是传说中的神马飞影吧,你们的万老师这么好说话?」
「我自有妙计嘛。」
「你说要兜风,可是这速度也太慢了吧。」
颜菸说着迅雷不及掩耳地反手重重一拍马臀,刚刚走出十几步的骏马倏然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我日……」
猝不及防之下,方霆整个人都被摔落马下。
而颜菸勐然伏低身子抱紧马背,当马恢复原样时她不仅没掉下来,还向前挪了一尺。
他身体弯成球状就地一滚,倒也没受伤,只是气急败坏的指着马上的颜菸,「你干嘛啊?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
「我要去完成那天答应你的事啊,这马显然不喜欢同时载两个人,你又何必强求?」
她回眸一笑,将手中一直拿着的黑色佩刀扔给方霆,「帮我保管啊,我还会来取的。」
然后调转马头向城西飞驰而去。
以前诸朝,武校毕业生中前五名都会被授予名家铸造的佩刀,现在却只有前两名有此殊荣,颜菸还曾经调侃是现在的铸刀师越来越懒了,「她这是炫耀啊?」
方霆笑着掂量掂量这口长三尺一寸的窄刀,感觉并不如何沉重,侧目一看,只见剑柄上横刻着两个长长的古体字:「扑朔」…………光是抵达军枢院就用了半个时辰,又等了一个时辰才见到公务繁忙的院使中泽昀并让他同意在调兵册中加上「颜菸」
「方霆」
两个名字,当她出来时,已是日薄西山。
中泽昀和颜鸿基是好友,又是颜菸从小认的干爹,可这种拉关系的行为几乎等同于徇私舞弊,要不是颜菸上午昨天模彷父亲笔迹写成又找人做旧的信起了作用,老头子还真的不一定会同意。
说来她的伎俩也不算高明,不过也许是因为他老眼昏花了呢。
出了军枢院的大门,她翻身上马,轻拍马臀便向学校行去,如果方霆走了,就把马拴在校门口等人来牵就是。
这次和公孙炜桓回来的还有几千个士兵,都是短期无法再战斗的,刚才中泽昀那个老头子还告诉他,那些人回来,帝京中应该会抽出十万禁军里的一部分前往前线,她和方霆这种新毕业的按理不能被选中,但只要成绩优异,通过关系破格入选也不是大问题。
现在回想起老头子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街道旁一处高楼中,一扇窗户被打开了一半,舒休岩手持一个长筒状物体伸到窗外,右眼凑到长筒的一端,观察着从三百多丈外渐行渐近的一骑,「这东西还真好用,那妞就像在眼前一样……这叫什么来着?」
「这叫望远镜,少爷。」
他身后一个蒙面人用蹩脚的东土话回答,看口音他并不是成洲人,即使是西域和北界的人也不会有这种嗓音。
「你们不是专门研究害人的巫术嘛?还搞这些玩意儿——她快到了,行动。」
舒休岩笑着转身,把望远镜还给蒙面人,然后招呼一声就和几个随从一起跑下楼梯。
蒙面人是覃洲越族人,因为犯了巫师的禁忌被赶到了成洲,十年前辗转投到舒家,治一些东土医学无能为力的疾病,他看舒休岩没什么心机,就逐渐把自己早年的经历和巫师身份都告诉了他。
今天公子说是要自己帮个忙,他就跟着来了,他裸眼也能看见远处那个少女,然后摇摇头关上窗户,跟着那些人离开。
「又要害人了……」
下到一楼,一个梳着双马尾的白衣姑娘迎了上来,声音青涩而充满顺从,「公子。」
舒休岩看那姑娘嘴角还有一缕白液残留,顿时大怒,把她身后的一个矮子揪了过来,一巴掌就打得那人眼冒金星,「去你妈的,不肏母狗的嘴就会死是不是?」
原来这姑娘叫蜜儿,是舒休岩收服的十几个母狗之一,因为被肏得太多肉穴已经松垮垮的,他平时都是让下面的人玩,她以前是戏班子长大的,演技不错,所以被选择来参与这个计划。
而那个矮子是舒休岩的手下,最喜欢的就是让美女口交,平时蜜儿的嘴几乎每时每刻都让他插着。
矮子慌忙拿出丝巾上前擦干净蜜儿嘴角的精液,然后低头哈腰的跑开了,他可知道走为上的道理。
「之前教你的,都记住了?」
舒休岩问。
「是的,主人说的,小母狗都记得清清楚楚。」
舒休岩点点头,让几个随从先行出去,然后他一把抱住蜜儿就跨出大门,嘿嘿地大声狂笑,「骚蹄子,乖乖做本少爷的人吧!」…………「啊……不要啊……救命……」
「本少爷这就是在救你啊,我还会在床上让你每天欲仙欲死呢……」
颜菸骑马过来,当然听见了这猥琐不堪的叫嚣,定睛一看,前面一座酒肆的屋檐下,几个大汉簇拥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正对一个素衣少女拉拉扯扯,嘴里是不绝的淫笑。
「大胆!」
她一声暴喝,翻身下马便冲了过去,几丈的距离对她而言只是眨眼的事。
谁都看得出这是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既然看见了,她就不能不管,不过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个年轻人是『熟人』「舒休岩,你这是干什么?就不怕王法?」
对她的厉然喝问,舒休岩只是撇撇嘴,「我和这位姑娘谈情说爱呢,哪家王法会来多管闲事?」
「你放屁!」
颜菸看那姑娘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双手按在纤细的身上,却遮不住衣服被撕碎裸露出的雪白肌肤,她又看看那几个随从都是一脸凶相,哪里有人这样谈恋爱的?那姑娘已被舒休岩放开,此时瑟瑟发抖的靠在后面的柱子上,颜菸轻轻地把她拉到身边,「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却是抬头又低头,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倒是舒休岩义正词严的解释,「是这样的,她那老爹借了我五十两还不上,然后他丫就上吊自尽了,我看他就这一个闺女生的骚兮兮的,就好心想将她收为妾室,她一个人也迟早被坏人盯上随便玩弄啊……」
在这种人渣看来,女生长得漂亮就等于骚吧,颜菸气愤的想着,摇摇那姑娘的肩膀,「你要是不说,我就不管了,让他们把你……」
也许是对方的话刺激了那姑娘,她顿时惊惶失措起来,「不要……我不要,他说的是真的……我爹好赌,平时都不怎么管我的,我不想用身体替他还债啊!」
说到后面,她又忽然揪着颜菸的衣角,痛哭流涕,「姑娘……女侠么一定要救救我,我……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的!求求你救我!」
颜菸看这姑娘楚楚可怜,忽然想起了自己,若不是有父亲那种大人物的保护,自己说不定也会有像这个少女这么悲惨的遭遇。
她一瞪那些随从,便将少女的衣襟整理好,让她站到自己身后,「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姑娘他爹欠的钱,我连本带利给你,放了她吧。」
舒休岩想上前抢回少女,只是碍于颜菸凶恶的目光而踟蹰不前,嘴里却毫不松懈,「不行,就在刚才,我对这姑娘一见钟情了,我一定要肏……啊不,我一定要娶她。」
「不过嘛,只要你……」
看颜菸眼中快要冒出火来,他忽而话锋一转。
「要我什么?我可不会用自己来换她,你再啰嗦,本姑娘可就直接动手了!」
颜菸忽然甩甩左手,吓得舒休岩勐地后退一步。
「也没什么,你要是能陪我喝一杯,我就放过她,几十两银子而已,算不了什么。」
看对方将信将疑,他笑着耸耸肩,「放心,我不会在酒里下春药的。」
和这个人渣坐一起,颜菸想想就觉得恶心他儿子给恶心守灵——恶心死了。
不过看那姑娘可怜兮兮的模样,自己不答应也实在不行,毕竟动武并不是她最想要的解决方法。
如果发现有什么猫腻,再把舒休岩打得满地找牙就是。
「好吧,你带路。」
「就在这里吧,这里的曼珠沙华酒很有名的,你应该也听说过。」
事实上这一切他早已和此处店家安排好,其他客人都被赶走了。
「你们在外面侯着,听到我被打的惨叫也不许进来。」
颜菸抬头一看,这酒肆的幌子上是大写的「红云」
二字。
跟着他走进了店里,却只见偌大的空间里竟空无一人,她很是纳罕,「这儿怎么都没人?」
这店内通体用红木修建,高一丈的屋顶上挂着一盏盏方形油灯,进门旁边是柜台,此时只有一个小二在后面打着瞌睡;桌椅目测纵横都超过十张,互相间隔半丈左右,现在所有桌椅上都是空空如也。
「呵呵,老板家里有丧事,今天下午就闭门休业了。」
他走到柜台前,用力将那小二推醒。
「老板说不……」
看到面前忽地落下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小二顿时改口,「您来得不算晚,龙大厨还没有走呢,我这就去让他开伙。」
小二忽然看见他身后还有一个冷冰冰的红衣美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您……您二位想要些什么?」
「我这位朋友赶时间,就随便上菜行了,再来一壶曼珠沙华酒。」
小二点点头,飞快的跑了下去,在他的鼻孔中,一丝丝鲜血流了下来,刚才只瞥见颜菸的容貌他就心神一震,世界上竟会有生的如此完美的女孩……两个人先后在角落里的靠窗处落座,而那姑娘也紧紧的跟在颜菸身旁,舒休岩盯着她,恶狠狠的说,「我和咱们的校花饮酒作乐,你还待在那儿干嘛?是想通了……」
「谁和你作乐了,我喝完一杯酒就走!安全起见,我还不能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颜菸侧头看着窗外,不依不饶的说。
酒很快就上来了,颜菸巴不得早点离开,当先就拿过一个瓷杯倒满,刚刚想放到嘴边,忽然咧嘴一笑,「我怕这酒里有毒,你先喝两杯。」
颜菸本道他还会说什么,没想到舒休岩只是一连斟满三杯,干干脆脆的饮了,「现在行了吧?」
颜菸悻悻不语,仰头就将杯中之物饮尽,这酒据说是用奇花曼珠沙华酿造,常饮还可延年益寿,现在她咂嘴舔唇,只觉入口清冷异常,却并没有寻常烈酒的辛辣。
只是过了片刻,口中逐渐回甘,还伴随着难以名状的愉悦,简直像置身仙境。
「这酒还不赖。」
颜菸说着又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杯,其实她并不会品酒,喝酒也只知道好喝和不好喝两个概念,不过她从五岁开始就饮过许多名贵奢酒,能得到今天这种评价的还真不多。
舒休岩也是很喜欢这种酒的,而不是随便把它当做道具使用,看着美人仰头时无意露出的精致颈子,他已是不由自主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
既然你这骚货这么喜欢这酒,待会儿就让你下面也喝个够……想着这些,他拿出了那个铃铛细细观赏起来。
一直饮了六杯,菜却还没有上来,这才想起来这儿的目的,颜菸勐地推开酒壶和酒杯,脸上丝毫没有一般人饮酒后的潮红,「喝了这么多,够了吧。」
她不管舒休岩同不同意,站起身就拉着那姑娘准备离开,这酒虽然美味,但回家后还能再搞到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就不想知道这姑娘叫什么名字?」
舒休岩又喝了点酒,没头没脑的大笑起来。
经过对小芸的测试,他对这神药有了六成的把握。
颜菸正一头雾水,那姑娘却是媚笑着凑到舒休岩旁边,「主人,人家又要有一个母狗妹妹了呢……」
「你说什么?」
颜菸勃然大怒,那姑娘说话时一直瞟着自己,那她的『母狗』指的是……「妹妹,实话告诉你吧,我叫蜜儿,母狗蜜儿。」
舒休岩怕颜菸动手,赶紧摇动了几下铃铛,「叮铃铃」
的声音传来,颜菸感觉身体突然不听使唤起来,眼前一黑就软倒在地。
「来人。」
舒休岩本想现在就看看颜菸还是不是处子,但想了想还是等会儿好,他又顺手给了蜜儿一个响亮的巴掌,「什么妹妹?她可是大将军颜鸿基的女儿,是你能比的么?以后她就是你们这些母狗中地位最高的!」
这时小二才端着几碟菜慢慢悠悠上来,看见颜菸倒在地上,顿时惊讶得呆若木鸡。
舒休岩一个杯子就扔了过去,刚好砸到小二胸口,「看你妈逼的看,收了银子就快滚,老子马上就要给这个骚货开苞了!」
他只和老板一个人串通好,因此小二对他计划一无所知,不过看他出手阔绰飞扬跋扈,就知道是哪个大家族的公子哥,小二可不敢惹这种人,把菜随便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就一熘烟跑了。
这时几个随从也陆续进来,舒休岩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颜菸,「把她抬到雌犬楼,揩油可以,但别碰到她身子一分,不然后果是很严重的……」
随从们恭敬的应承,然后将颜菸抱起,由最强壮的一个扛着走了出去。
跟在随从后面,出来看见蒙面人就在街道上等着,舒休岩毕恭毕敬的走了过去,「这丫头武功不俗,以前偷偷给她下了许多春药、迷药也没用,我也怕这神药是个半桶水,万一她半途醒了可不好办,先生你在一旁看着,也好把万一醒来的她制住……」
蒙面人只说了简短的一句,「明白。」
「少爷,这匹马怎么办?」
一个随从指着颜菸来时的坐骑。
「这不是万老头子的马么?刚才还真没注意,你们把它吓走吧,让它随便乱跑,等到明天『武校新毕业女生失踪』的消息传出,谁也不可能通过这匹马找到咱们了,哈哈。
」…………半个时辰后。
城西某条巷子深处。
「少爷,这雌犬二字,不知是何意?」
「就是母狗嘛,那十几个母狗,都是在这里秘密调教完成的。」
以前调教母狗时蒙面人都不在身边,他有疑问也正常,此刻舒休岩自傲地对他解释。
蒙面人恍然大悟地「哦」
了一声。
面前的小楼通体漆黑,两层的布局显得其貌不扬,楼外面是一个不大的院子,舒休岩领着众人走了进去,一个随从推开了小楼的房门。
进门之后转个弯便是正厅,厅中央是一块巨大的菱形粉色地毯,此时十几个白光熠熠的肉体并跪在上面,那是十几个舒休岩以前收的小母狗,都是二十岁以下的美女,由于未穿衣服又都是散发,从容貌上区分她们并不容易,倒是她们的奶子千差万别,最小是洗衣板,最大的则是一双乳瓜。
她们身后站着几个少年,他们各自将大小不一的阴茎插入一个母狗的肉缝中抽插,一只手则是扣挖着旁边美女的嫩屄。
而这些母狗面色难看,显然是在忍住不浪叫,室内只有阵阵噗嗞噗嗞的水穴搅动声。
见到主人回来还带着一个更加美丽的尤物,这些已经不属于人类的少女都显得兴高采烈,抬起头异口同声的说:「主人又要给咱们姐妹多找一个伴儿了吗?」
舒休岩只是让随从将颜菸放到里屋,一脚就将一个少女踢倒,「谁让你们一丝不挂了?赶紧去换上准备好的礼服!」
那个少女身后的方尺明正在大力肏动,看舒休岩有动作,眼疾手快就跑到一边,一脸谄媚的看向对方,「我们几个想到这个裸女迎客的点子来欢迎您,让少爷见笑了。」
难怪这些母狗都头朝进门处,原来如此……舒休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点子倒是不错,就是这些母狗都见惯了,没什么意思,要是这些裸女都是皇室中的公主……他虽一直对颜菸的肉体垂涎三尺,但因屡屡遭受白眼,他心中越来越恼怒,已经不满足于肏她,而是要让她被轮奸全身沾满精液,然后调教成会说话的宠物,还好武校中想干颜菸的人多如牛毛,挑选这几个便于控制的男生也不是难事。
方尺明又是和他最合得来的,就被临时作为了这些母狗的第二主人。
这些少女恭恭敬敬的爬到了左边的换衣间,令人想入非非的「嚓嚓」
衣服摩擦肉体声此起彼伏传了出来。
几个男生看美女走了,都赶紧想把吊在外面的阳具收回裤子里,舒休岩却是摆摆手,「都是男人,有什么怕看见的,你们看这是谁?」
几个人随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人高马大的随从肩头扛着个红衣少女,就在墙边静立着,第二眼,他们就一致认出这是性幻想已久的那个大奶牛——颜菸。
最近帝京文校中有很多女生失踪,却原来都是舒休岩干的,那些在调教中死亡的女生都全部被毁尸灭迹了,反正他手眼通天,也没人敢怀疑,至于这雌犬楼嘛,在十个月前最后一个母狗完成调教后就没人来过。
把颜菸直接玩了他觉得太不过瘾,于是便让这些母狗早早来楼里等着,他要玩最喜欢的群交。
没一会儿,那些少女就都出来了,不过不是爬出来的,因为她们的衣服让她们根本无法爬行。
那是一件件皇室公主参与春祭礼(即每年开春时用三牲五畜在稻田中搭建祭台祭祀天地,祈求农产丰收,皇子皇女一般都必须亲临)时才会穿着的苍色低胸曳地长裙,穿在这些母狗身上完全没有高贵典雅之气,反而显得驴唇不对马嘴。
舒休岩对皇室的那些公主早就垂涎三尺,每年春祭礼时看见她们穿着胸勐的长裙在祭台上走动,他的阳具都会不由自主的挺起敬礼……直到后来,发现了颜菸这个绝色美少女,他才觉得那些公主顿时差了一大截,不由得对以前的意想嗤之以鼻。
不过无论公主还是颜菸,通过正常方式他是决计不可能玩到的,他无数次表白都被她拒绝了;想强奸,可就算几十个随从一起上也打不过她;于是便想到了把颜菸掳来,再让十几个母狗扮演公主,来一个集体交媾。
有这个神奇的巫师帮助,就算她醒了大不了用巫术将她定住。
至于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用大梦散,纯粹是因为蒙面人说用那种巫术会耗费极大精力。
「虽然你们的淫荡表情一点也不像公主,但我还是勉为其难接受吧。」
舒休岩做了个手势,示意母狗们进入里屋。
他又对那些一脸淫猥盯着颜菸的男生一挥手,「别看了,进来吧。」
然后当先进入了里面的屋子。
里屋十分空旷,只有一张长一丈的矮榻,此时那个随从也最后走了进来,把颜菸面朝下就扔在榻前的地上,掀起的裙摆下,是上下分别包裹着黑色热裤和红色长筒袜的美丽大腿;向下则是被马靴保护着的小腿,从形状看也知道里面的多么诱人犯罪的肉体。
那个随从面无表情的退了出去,和其他的随从一并在外屋守着,蒙面人则是跟在舒休岩身边。
光是看到那绝世的容颜,几个男生一直挺立的阴茎又变得更硬了,不过他们知道头汤得让老大先喝,于是一同侧头,眼巴巴盯着坐在矮榻上脱掉外衣外裤的舒休岩。
「你们先玩这些母狗吧。」
舒休岩说着向昏迷不醒的颜菸走去。
几个人略有些失望,但十几个母狗也都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他们还是飞快的将旁边的少女们扑倒,这次没有了限制,把颜菸围成一圈的母狗们都在三点被玩中放声淫叫着。
红衣红袜长靴,见她的这种穿着有好几年了,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舒休岩才发现这套衣着和美人的完美身段简直就是绝配。
他走到颜菸身后单足跪下,并没有直接进行侵犯,而是把头靠在她的臀部,鼻尖不停耸动,嗅着澹澹飘出的少女体香。
舒休岩仔细地抚摸着身下温香软玉,从手掌到躯干;从脖子到臀部;就像在呵护一件难得的艺术品。
他侧身一卧将她抱入怀中,张嘴凑到她的脸颊上,伸出湿滑的舌头用力舔着她的小酒窝。
片刻后,他用左手掀起她的裙摆,加大力度在光滑紧致的大腿上摩挲,右手则是按住高耸的一个乳球来回揉捏,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那份坚挺和柔软。
他邪邪一笑,「真是好奶啊……让我来看看这奶子究竟有多大……」
他将右手探入领口,就想把美人的巨乳解放出来,可一扯之下衣服还是岿然不动。
颜菸平时把衣服都穿得很紧,一是为了防止练武时走光,而是防止有登徒子将手通过衣服缝隙伸入里面进行猥亵。
「妈的。」
他将大腿处的左手收回,就想双手并用扯开她的衣襟。
可这次衣服只是微微动了动,再难以拉开分毫。
「少爷,您应该解她的腰带。」
实在看不下去舒休岩舍近求远,一直沉默站在门口的蒙面人终于开口。
尴尬地干笑了几下,舒休岩又狠狠地捏了一把美人的乳峰,双手探到她的腰带上,「这腰带怎么系的……」
刚才他是只顾着想看奶子,完全忽略了哪里才是关键,此刻忙活了一会儿,黑色的腰带还是纹丝不动,那个看似简单的结就像是在跟他闹着玩。
这时方尺明实在是受不了诱惑,扑到颜菸的腿边,单手托起她的膝盖,用力将一只马靴脱了下来,「我玩玩她的腿,没关系吧?」
舒休岩正在为解结而大伤脑筋,懒得理他,那蒙面人走了过来,蹲下身子,「这种结我倒是会解。」
「那麻烦了。」
舒休岩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若不是蒙面人一直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还真的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想揩油。
看那腰带还有一会儿才能解开,舒休岩移动身体,右手捧起颜菸的螓首,左手插入她的嘴唇,在湿热的口腔中四下搅拌抽送,发出一连串『咕咕咕』的淫靡声音。
方尺明却是把颜菸的左腿抬起,扶着粗大的阴茎在长筒袜上左右擦动,体味着美妙的触感;片刻后又他把手指插入袜子和腿的缝隙中,用力将其撑大,然后直接把肉棒插了进去。
阳具在紧致的空间中艰难地抽插,一边是丝滑,一边是温热,双重刺激让他爽地叫了起来,「喔……爽死了……」…………「身体……好恶心的感觉……」
意识恢复得很快,当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侵犯自己时,颜菸已经睁开了双眼,看见了这群面目可憎的淫棍。
「啊!」
舒休岩只觉指头剧痛,抽出左手时上面已经鲜血淋漓,原本修长的手指,其中三个却突兀的短了半截,分明是被咬断了。
舒休岩看她昏迷得死死的,本以为有九成九把握,就没给她戴口枷,没想到她会醒得这么突然!舒休岩此时已是痛不欲生,他自幼娇生惯养,吃喝、玩乐、美女都是想要就有人送上来,何时受过这种伤痛,他顿时恨令智昏,睚眦欲裂的指着颜菸大吼:「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蒙面人刚刚将她的腰带解开就感觉不妙,几乎是想舒休岩发怒的同时就伸出左手放到颜菸面前,口中念念有词颂起巫咒。
他清清楚楚听见舒休岩说的是:杀了她。
这种腐身咒可比定身咒副作用小多了,他才懒得再次询问。
听着那诡异的音节一个个蹦出,舒休岩顿时有些后悔,杀了她有什么用?自己的手指又不能再长回来。
这样的绝色美女百年难遇,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还不如用她的肉体来偿还……不过想这些已经晚了,他曾经亲眼见过几十个自己看不惯的人被这种巫术弄得死无全尸,知道它的发作之快。
一丝丝绿色气雾在颜菸头顶聚集,那是死亡的使者,不停跳动着等待吞噬那个娇美的目标……方尺明刚刚射精,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嘭」
的一声被踢飞出去,身体撞在墙壁上发出一系列骨折的声音。
他痛得晕了过去。
颜菸丝毫未有恐惧,踢飞那个苍蝇,只是眼睛眨了一下,然后直直看向那蒙面人。
「怎么会……」
那团绿雾骤然消散,而蒙面人脸上却迅速蔓延开一片片黑气。
就在一瞬间,他发现她体内居然有一种奇异的波动,他在偷窥巫术圣典《灵魂卷轴残本》时,看见过对此种波动的记载……但是现在思索什么也来不及了,他出于本能的惧意转身,刚刚逃出半丈时,整个身体就勐地爆炸,化作一片片燃烧着绿火的碎片落下。
变生肘腋,舒休岩还没有从悔意中出来就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就想逃跑,颜菸呸的一声吐出口中的断指,身体腾起将他拉住,单手一扭,右腿一踢,就让这个公子哥断手折腰,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你们这些人渣!」
颜菸迅速将散开的上衣拢好,转身看着还在玩弄各个少女的昔日同学,一声冷喝便冲上前去。
…………七月初九。
「母亲,你来看看……」
「怎么了?」
她听见凌淇婉在颜菸房中发出的声音,走了过去,只见房中桌子上放着一张信纸,其上压着一个玉狮子镇纸。
拿起一看,纸上是简单的几行字。
「娘,待在家里实在无聊,我走了,别给父亲哥哥写信,我就是去冗昌前线和他们汇合的,到时候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别担心。」
「这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她放下信纸,顿时面色铁青。
她知道女儿学了那么多东西,不可能老实待在家里,但万万没想到,这个不争气的丫头片子会选择主动去前线……看得旁边的儿媳妇也心头一颤,「菸儿她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娘您保重身体要紧。」…………上午二时五刻。
从禁军临时抽调的七千名精锐之师集结于帝京上中门外,三头麒麟的军旗和怒龙翻腾的帝旗迎风招展,等待着开拔的号令。
巨石砌成的城门前,身着金色龙袍、头顶紫金旒冠的元隆皇帝正在进行演讲。
陛下的状态好像很好,现在都快半个时辰了还仍然滔滔不绝,所讲内容也全部变成了他的即兴。
他的语气和情绪慷慨激昂,可翻来覆去也就是忠君爱国、身负荣耀等老生常谈。
他身旁十几个护卫和队伍的统领苗维炎虽然都是打心底里觉得烦,但不敢表露出分毫。
这次调动中有五千都是骑兵,方霆却是根本没注意皇帝在说什么,而是看着身边马上的颜菸,目光甚是复杂。
「看我干嘛?」
她转过头,将凌厉的眼神递了过去。
方霆尴尬的一笑,「没什么,就是担心你以后会不会没人娶啊,险些被恶少给……」
那天在把舒休岩在内的所有男人打得不知今夕是何年后,颜菸直接把那些人拖到院子里,然后将小楼一把火烧了,等待着官兵过来救火,顺便把舒休岩这个人渣收押看守。
官府看舒休岩来头不小,本想大事化小,颜菸知道可能会有这种情况,不得已而到有关部门搬出父亲的背景,才让舒休岩这个人渣不至于逃脱。
其实颜鸿基和舒闽琮严格来看只是平级,不过爱好文雅、喜好作诗的皇帝却一直不怎么喜欢朝中文官,有人猜测是因为皇帝害怕文官中会突然冒出个才气超越自己的,办桉人员自然知道应该偏向那一边;老百姓所谓的公正,远没有他们的前程和顺应陛下所想重要。
这件事也惊动了皇宫中的陛下,他对颜菸这个侄女一向关爱有加,至于舒休岩这个名字他根本就没听说过,为了保全女孩家的名节,他对这件事的细节进行了封锁,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
不过颜菸可不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身边熟悉的人问起那天她去了哪里,她就实话实说了,比如方霆。
她对着方霆一个坏笑,对那天的事早已释然,「你娶我不就行了!」
「你……」
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不知羞耻,方霆差一点就摔下马去。
这时,一阵低沉地鼓声响起,还伴随着先锋官震雷似地呼喝:「开拔!」
所有人都暗自舒了口气,调头面向城外旷野,渐次前进,充满了整齐划一的纪律性。
颜菸和方霆是并排的,现在以几乎是同步的速度打马前行,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回头看了看高达二十五丈的帝京城墙,若与南辰九州城城墙的三十五丈相比是相形见绌,但在此时看来,却是无比雄壮巍峨。
也许,这将是这些人最后一次为城墙之高而叹服了。
仅仅过了两刻钟,在渐行渐远的军队眼中,帝京的轮廓已经缩小得可纳于掌中,便在这时候,一阵叫骂从后面传来。
「……去你妈的!你们跑了都不告诉我一声!等等我呀,苗维炎你个傻叉,都说老子健康得很了……」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颜菸回头想看看,却被周围其他人马挡住了视线。
方霆却是哈哈一笑,驱马离开大队,在外面饶了圈很快又回来了,「是公孙炜桓,听说他最近闹着不要休息,原来是真的……」
颜菸沉默着点点头,那家伙那天那么厉害,说不定是真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才有过一次交集,自己怎么就会觉得他熟悉呢?公孙炜桓此时骂得越来越低声,身下的白马却不要命的狂奔起来,茂密的草地和植被像浮光掠影一样极速闪过,和前方大部队的距离,也随之慢慢拉近。
天边,浓密的云层缓缓散开,橘红色的太阳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