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有什么事。”
    叶晴显然清楚这家伙的脸皮有多厚，再说几句，说不定连这些苹果都要拿回去。
    “说了是来看望领导的。”
    “真是的只是探病？”
    “当然，顺便还有些工作上的事。”
    “说。”
    叶晴虽没好气，但听到对方难得的主动为了工作之事找她，也认真起来。
    “有一点是真的，孔队刚刚来找我谈业务，说起团队训练软件的事。”陆哲也坐直了身子。
    “这个我也知道，孔熙和我说过，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叶总从曲歌俱乐部买了现成的软件？”
    “没错。”
    “能不能问一下多少钱？”
    “三百零五万。”叶晴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作为训练软件中的大头，这个价格其实并不贵，如果算上曲歌为了保密而产生的溢价，甚至可以说便宜，看来孔熙的面子果然很大，或者也有可能华威在其它方面和曲歌还有合作。
    陆哲道：“价格倒是公道，只不过，东西的确不怎么。”
    叶晴先是一愣，随后竟露出笑容，“所以才要你修改。”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做不了？”
    叶晴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觉得有些新鲜，她还是头一回听到陆哲说做不了哪件事，每次都听他在那臭屁，说什么略知一二这种话，就想揍他，想不到竟然也有认怂的一天。
    “倒也不是一定做不了，只是时间上面有问题。”
    “需要多久？”
    “这不是多久的问题，软件怎么都能用，但是明明有更好的，何必退而求其次呢？”
    “什么意思？”
    “叶总不是忘了谢茂勋吧。”
    “老谢？”叶晴疑惑。
    陆哲也是一愣。
    谢茂勋是华威总部能够说的上话的角色，上次想要勒索叶晴不成反被整了一回，想不到现在似乎和叶晴的关系还不错。
    叶晴看出了陆哲的疑惑，解释道：“在商言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陆哲点点头，多少有点佩服这个女人，说道：“既然这样，就更好了。”
    “怎么？这事和他还有关系？”
    “谢茂勋的侄子，叶总还记得吗？”
    “当然，谢东。”
    “这么好的资源，叶总都不想着利用吗？”
    “你是说……”
    叶晴瞬间明白了陆哲的意思。
    当初谢东就是拿着信仰的软件，想着来卖给叶晴。
    为了这事，谢茂勋到现在还在经常唠叨，说什么当初可没想占电竞部的便宜，毕竟信仰现在用的软件，价值本来就摆在那里。
    “你该不会让我再去找谢东买软件吧。”
    “这主意不行吗？”陆哲丝毫没有对不起老东家的觉悟，反正华威就算顺风顺水，对于信仰造成威胁还要不知道多少年，在这个时候，不用白不用。
    陆哲尽管自己也能凭着记忆重制出信仰的软件，甚至可以做得比前世的时候更好，但团队训练软件和其它单体软件不同，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综合性软件，哪怕各方面都已经成熟，并不是靠几个人用几天时间就能完成，光是敲代码就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这也是为什么叶晴没有直接把这个任务交给陆哲，而是先从曲歌那里购买现成的软件，再加以修改和完善。
    “他还能再搞到信仰的软件？”
    “问问不就知道了？”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这么显而易见的渠道，叶晴当然也能想到，但是这种事情终究不算光彩，万一让人知道，以后也是华威电竞部的一块污点，以她的性格，自然不想这么干。
    “在商言商。”陆哲说道：“何况叶总其实根本不需要有这方面的心理负担，你只管问谢东要，他只要稍稍有点脑子，就不会说软件是从哪里来的，就算以后真的出了事，华威这边也不会受到牵连，毕竟谁也不知道信仰的软件长的什么样。”
    叶晴听了这话，明显有些意动，低头想了片刻，又看向陆哲：“我发现，你这人有时候很顽固，有时候又十分没有原则。”
    陆哲笑道：“对于公司有利的事情，我一向可以没有原则。”
    叶晴显然没把这话放心上，颇有点不屑道：“差点忘了，你的脸皮也是厚得一绝。”
    “叶总过奖。”陆哲嬉笑道。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既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信仰的软件，要怎么保证它的质量？谢东不会拿一个残次品来忽悠我吗？”
    “我以为叶总和谢家两叔侄关系不错了。”
    “在商言商。”叶晴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那也没关系。”
    “怎么？”叶晴抬头。
    “软件的真实性问题，自然由我来保证。”
    “怎么保证？你见过信仰的软件？”叶晴不依不饶。
    陆哲笑了笑：“这是我的专业范畴，请叶总相信专业。”
    “差点忘了，你和信仰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叶晴显然已经决定采纳这个建议，整个人原本紧绷的身子此时放松下来，重新靠回椅背上去。
    陆哲笑笑，却没有说话。
    叶晴有些牙根发痒，她说这话，自然是想试探一下陆哲的底细，上次说到为什么会知道信仰的软件时，就被他糊弄过去。
    然而陆哲显然看穿了叶晴的想法，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事，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工作了，叶总注意休息，感冒没那么快好的。”
    “嗯，知道了。”叶晴嘴角微微扬起：“还有，谢谢你的水果。”
    “不客气。”陆哲脸不红心不跳的客气了一句，随后退出了总裁室。
    ……
    叶晴在陆哲走后，靠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天花板，思索了良久，突然产生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随后，她打开电脑，在一个名为“坏坏大灰狼”的文件夹里，找到一个视频，打开。
    这是一期电竞时刻的录像，内容正是常浩在那里分析坏坏大灰狼有可能来自于信仰的几点证据。
    叶晴看了一段，点了暂停，思考片刻，又继续看。
    几分钟之后，她关掉视频，脸色严肃。
    半晌，叶晴才放弃一般的摇头失笑，轻声自语道：“哪有这么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