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拓面容冷淡,“你说有魔教中人来到乌云城?”
玉面狐点头。
小蜡烛道:“魔教势力遍及大江南北,乌云城里有他们的人也不奇怪啊。”
玉面狐道:“倘若是一般的魔教教众在乌云城内活动,倒也不足为奇,但若是魔教教主呢?”
陆小果倒吸一口凉气。
据血影门内部传言,曾有人出黄金万两买魔教教主的人头,结果血影门门主不但原封不动把钱退了回去,还倒找给人家一千两。
对于江湖中人来说,魔教教主就是梦魇般的存在。
小蜡烛失声道:“魔教教主也在乌云城?”
“目前没有,但他一定会来。”玉面狐的语气相当自信。
朱拓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玉面狐含情脉脉注视着他,“自然是为了你的安危。魔教教主若是一到,乌云城难免会有一场血雨腥风,我怕你会受连累。”
朱拓淡淡道:“他们要对付的人是叶孤山,与我何干?”
玉面狐摇头道:“话不是这样说。魔教与白道势同水火,而白道又唯叶孤山马首是瞻,这个消息一旦传播出去,白道一定会联络各方共同对付魔教,届时兄台只怕也不能置身事外。”
陆小果头一次觉得玉面狐的话有几分道理。白道最喜欢干的事就是以多欺少,单打独斗在他们看来是蠢人行径。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把朱拓拉进己方阵营。朱拓加入还好,若是不加入,等于从此得罪了白道。
“阁下认为我当如何?”
“自然是离开乌云城,越快越好。”
朱拓端起茶碗,“我在这里还有些私事未了,暂时不能离开。”
玉面狐也不坚持,拱手道:“在下言之已尽,听与不听,君自取之。”说完离座而去。
回府的路上,朱拓、陆小果、小蜡烛同坐一辆马车。陆小果几次欲言又止,朱拓道:“有话不妨直说。”
陆小果道:“少主,属下觉得玉面狐那厮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咱们又何必卷入魔教与叶孤山的恩怨中?”
朱拓道:“你怕了?”
陆小果倒也不是害怕,血影门曾与魔教打过几次交道,对方的行事风格连血影门这种以冷血无情着称的组织都头痛不已。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陆小果真心不希望跟魔教扯上一点关系,然而刺杀叶孤山的任务已经进行到关键期,形势也容不得他半途而废。
“属下当然不怕,属下曾发过宏誓,誓死追随少主。少主去哪里,属下自然要跟到哪里。”
小蜡烛瞥了他一眼,“少主要你去死,你也去吗?”
陆小果:……
朱拓皱眉,“放肆了。”
小蜡烛不甘心的撅起了嘴。
朱拓道:“你不是要去青衣巷买胭脂水粉吗?怎么还不去?”
小蜡烛恨恨瞪了陆小果一眼,跳下马车。
马车里只剩下两个人,陆小果不由得又想起昨天夜里发生在这辆马车里的事情,全身又开始不自在起来。
“我与叶孤山的恩怨,是时候该做个了结。”朱拓的话令陆小果瞬间停止骚动。
陆小果双眼眨也不眨的望着朱拓。
朱拓也看着他,缓缓道:“所以我要等。”
陆小果下意识问道:“等什么?”
“魔教教主与叶孤山火拼的时刻。”
陆小果紧张道:“您要跟魔教联手?难道你不怕得罪白道?”
朱拓道:“你觉得我会在乎白道吗?”
陆小果怔怔看着朱拓,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实在有点多余。
朱拓一贯的温和表现让他忽视了这个人骨子里的桀骜与霸气并不输于叶孤山,也许还超过后者。
这世间大概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真正被他放在眼里。
“我与叶孤山之间若是非死一个不可的话,我当然不希望死的那个人会是我。”朱拓轻轻一笑,“斩草还需除根。”
陆小果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他忽然意识到,得罪朱拓也许是比得罪叶孤山更加糟糕的事。
而自己貌似、应该,已经得罪了他,只是对方还不知晓而已。
大眼程正在厨房做一道他最得意的菜,老程蹄花。
这道菜既然是以他的名字命名,可见他的重视程度。
他用围裙擦去手上的油脂,一回首,陆小果正站在门口。
大眼程讶异道:“你怎么来了?”
陆小果从碟子里拣了片酱牛肉放在嘴里,“监督你有没有偷工减料,或者往汤里吐口水。”
大眼程皱眉,“你还能更恶心些吗?”
“你们厨子不经常这么干吗?”陆小果抓了把蚕豆扔进嘴里,一边咯吱咯吱的嚼着,一边用唇语跟大眼程交谈。
“昨晚叶孤山怎么走的?”
“用两条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