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许义送至许府门前的时候,琅千秋和聂冷川就准备和他道别了,毕竟在这秀才家里借宿了些时日,就这么不辞而别了也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琅千秋笑道:“秀才,我房间里还留了一斛明珠,到时候你可省着点用啊!”
许义连忙道:“琅姑娘,这可使不得,您的房钱早已经付过了。小生这几天受了不少姑娘的照顾,心中已经是感激涕零了,又怎好再平白无故的收您接济呢!”
琅千秋嗤笑一声,十分得意的抬了抬下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将明珠留给你,既不是付给你的房钱,也不是给你的接济,这个叫做投资……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有钱人就喜欢这么干,遇上一个有前途的年轻人,就能一眼看出他光明的未来,心甘情愿的在他成长路上铺下一块垫脚石!”
许义十分激动,道:“姑娘当真觉得小生未来可期?”
琅千秋坦荡荡的点点头,戳了戳旁边聂冷川的胳膊,笑道:“这是自然不光是我这样觉得,冷川也是这样想的,他看人可是极准的!”
聂冷川突然被戳到,又正正对上了许义一双满含期待的眼睛,嗓子眼里顿时一噎,沉默着点了点头。
许义立刻喜笑颜开,道:“从前小生一门心思想要考取功名,也只有小生一个人相信小生能办得到,如今承蒙二位信任,小生当真是感激不尽!”
琅千秋笑道:“感激的话就不必再说了,你只需要记得,那斛明珠就算做是我们两个给你的资助,你可要省着点花,别还没等到金榜题名呢,你就已经给挥霍一空了……若是他日,你能高中状元,了别忘我们这两个从一开始就看好你的人啊!”
许义十分感动,书生的意气总是澎湃而多情的,他几乎热泪盈眶般的向着琅千秋和聂冷川长身揖了一礼:“小生定不负二位所愿……争取能够活到那个时候!”
琅千秋和聂冷川很快就同他告别了,来这个小岛上呆了几天,还去海边捉了螃蟹吃,见到了传说中的鲛人,还见到了更为珍奇的吃了鲛人肉的人,打听到了龙角的消息(虽然还是没有找到龙角)……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在这里定下了情缘,总的来说,这趟不亏!
要开起新的旅程了,聂冷川显然很开心,他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握着琅千秋的手晃来晃去了,因此连脸上的笑意都比平日里多了不少。
他笑说:“你怎的突然来了兴致,要资助一个凡人的血液,你当真觉得他才华横溢,前途无量?”
琅千秋微笑着思忖了片刻,笑道:“我关心的倒不是他以后能不能入朝为官……”
聂冷川悠悠接道:“你只是觉得,这个吃过鲛人肉的人,若是轻易就没了求生的意志,有些可惜?”
琅千秋含笑点头,道:“确实有这么一部分原因,我只能查探出来他的病症,却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实在是有些挫败感。”
聂冷川屈指在她眉心轻轻敲了两下,挑眉道:“他那病想来是神仙也难救,而且本就走违天理伦常,并非你能力所及,你无需自责。”
琅千秋点点头,道:“其实,咱们一路走过来,见到了许多深陷困境却仍然在努力生活着的人,命运对他们太不公平,他们也仍然是满身伤痕的挣扎着……那个秀才,许义,我觉得他已经努力过多年了,若是就这么放弃,实在是太过可惜。”
聂冷川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琅千秋灵动的脸庞,还有她眉心当中不经意的那一抹怜悯。他想,也许琅千秋自己没有意识到,总是做出一副玩世不恭、无情无义的姿态,可他知道,他的姑娘有一颗热心肠,她重情重义,也路见不平,她有仇必偿,可以有恩必报……他的鲜活无比。
聂冷川此刻内心十分柔软,他忽然回身抱住了琅千秋,双臂紧紧将她圈在怀中,不放开。
琅千秋莫名其妙,在他头上拍了拍,道:“你怎么啦?你难道傻了吗?”
聂冷川闷声闷气道:“我眼睛疼,你让我抱一会。”
琅千秋若有所思,她慢慢环住聂冷川精瘦的腰身,道:“我之前就觉得你这眼睛有些问题了,稍微一用力就会痛是不?”
聂冷川简直就像撒娇似的,一颗脑袋在琅千秋颈间乱蹭,像是在点头,又像是真的疼的受不了。
琅千秋顺着他的腰身安慰一般轻抚了两下,道:“我虽然不太懂你们真龙的身体构造,可是由人体推过去,大概也能猜出来个一二……不过我毕竟不是大夫,咱们还是得找个专业人士看一看!”
聂冷川抬起头,惊讶道:“你要带我去看大夫?哪个大夫还能懂给真龙疗伤?”
琅千秋踮起脚尖,和他额头相触,眼中温柔的好似含了一汪春水,她捏了捏聂冷穿的脸颊,笑嘻嘻道:“去找什么大夫呀,就算是要找,也得找兽医!我呢,准备把找龙角的事情先放一放,你眼睛的事情解决不了,我就放不下心,不能全心全意的去找那个老妖婆决斗可能会输,可我又不喜欢输,所以呢……我准备去带你见一位大师!”
聂冷川:“……”这怎么还是兽医呢,行叭,就算是他本体贵为真龙,那说到底也就是个兽……
不过想一想,以琅千秋这个心高气傲、谁都不服,觉得普天之下只有她最厉害的性子,竟然能心甘情愿的管一个人叫大师,想来应该是有些真本事的,不过……
聂冷川圈住琅千秋,颇有些醋意,酸不溜秋的问了一句,道:“你说的那位大师,他究竟是男是女啊?是高是矮啊?是胖是瘦啊?样貌生的可俊俏?家中可已经有了妻室?”
琅千秋眨眨眼,立刻就明白了,爆笑一声,道:“你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那位大师,可正正经经的是一位佛修!”
佛修?
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