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这是杨凡前几天就有的打算，只是临近年节，外卖订单异常的多，他抽不出时间。
    正好今天上午送外卖，王梦打电话来说，一起喝个咖啡，有事情要谈，他就来了。
    分手的原因，其实也不怎么复杂。
    大学毕业的时候，他们两人就分过一次，毕竟大学毕业季，俗称分手季嘛。
    后来是杨凡苦心挽回了这段感情，为了挽回自己初恋，他没少受白眼。
    王梦是魔都本地人，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拆二代，家里挺有钱的，她父母自然瞧不上假期都要送外卖的杨凡，没少刁难他。
    只不过那会儿两人的感情挺深厚的，杨凡又竭尽全力挽回，两人分了一段时间又和好了。
    这次为什么杨凡如此决绝，因为前几天他去某个酒店送外卖，看见了王梦跟曾经的同学进了房间。
    然后，他连外卖都没送，在酒店等了整整一晚上。
    烟一根接着一根，抽了不少。
    当然，差评也不少。
    所以，就算王梦不提出分手，他也要提出来的。
    要说他对王梦不好，还真不是。
    大学时期就不谈了，大学毕业后，他虽然留校继续深造，但只要女朋友有时间，一个电话随叫随到。从来不会说，发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说累了早点休息，感冒了多喝热水，他基本是陪在她身边的。
    也就只有暑假和寒假，他才很少陪她，毕竟他也要挣钱嘛。
    说到钱，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也会看重物质，可要说杨凡没钱景么，也不是。
    虽然干着送外卖的活，但这只是他的兼职。
    在读研期间，导师就给他介绍了工作，说好博士毕业就去上班，年薪三百万，任职合同都在他手上，只要他签字，立马生效。
    讲真的，交大毕业，大学毕业五年后，能拿到三百万年薪的学生，真不多，他的前景算不错的。
    而且，只说在钱这个事情上，别看杨凡平时对自己抠抠搜搜的，连买包烟都买七块的红塔山，但是对王梦那是真的好，从大二谈恋爱到现在，他给王梦买手机买包，不下于花了二十万。
    二十万，对有些人来说，可能只是一顿饭钱；可对于他来说，那是他从高中开始勤工俭学挣来的钱，是多年的积蓄。
    关键，谈这么多年恋爱，他也就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完全遵从王梦的意见，到最后竟然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气归气，杨凡还是很洒脱的，不过要说没有一点点伤心，那是假的。
    毕竟是他的初恋，曾经两人无数次畅谈“未来”，用尽人生大半的青春却只验证了一件事，对方并不属于自己的“未来”。
    这本就是一件令人感到伤心的事，所谓的洒脱不过是装装样子。
    有些人分手了，今晚吃个散伙饭也就淡然了。有些人分手了，好似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要死要活。
    杨凡不属于这两种人，他只是有些淡淡的忧伤，二十五了，还是一个处男呢。
    对面的王梦也不属于这两种人，不过总归有些伤心，有些愧疚。
    “杨凡，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吧？”
    杨凡突然觉得前女朋友有些陌生，自己或许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她，正如她从来也没有真正的了解自己，否则不会问出这么可笑的话。
    他摇了摇头：“别人或许能作朋友，但是在我这里，分手后做朋友是不成立的。”
    “好像谁愿意跟你做朋友一样。”
    李媚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拉起王梦就走，“小梦，我们走。”
    王梦走了。
    走得洒脱。
    杨凡没有感觉到她有任何留恋的情绪，他连忙喊道：“等等。”
    “还有什么事？”李媚转头，语气不善。
    “你们走就走了，记得把咖啡钱结一下，我的不用你们结了。”
    听到这句话，周围客人不由得看向了他，眼神和李媚看他的眼神一眼，充满了不屑。
    王梦的眼神里，那点淡淡的愧疚没了，变得很坦然。
    杨凡也很坦然，都分手了，他又没义务给前女朋友的付账，几百块呢，够他忙活好几天了。
    看着两个女人结了账，杨凡回头看向了窗外。
    今天的天气很好，透过玻璃窗的冬日暖阳晒得人浑身软绵绵的，阳光普照大地，但他心里却下了一场雨。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
    早就告别了单纯
    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去换一身伤痕······”
    他的歌声被一个女人给打断了，是他旁边座位的女人。
    “你很优秀？”
    那个女人站了起来，身材高大，却依旧给人一种苗条蕴藏的天然美感，满头瀑布似得黑亮青丝，从身后绕至胸前，用白色丝巾挽了一个结，显得尤为娴静端庄，却又令人感觉到一股压迫。
    她美丽动人，令人过目不忘，过目不忘的不是她的容颜，而是迎面而来的那种气质。
    说是女王气质有些不恰当，她表现出来的气质没有那股子强势。
    杨凡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言辞匮乏，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他觉得，她的气质应该和古代的皇后差不多。
    尽管不知道古代皇后是一种怎样的气质，但他就是有那种感觉。
    面对女人的询问，杨凡愣了一片刻，笑道：“还算是优秀吧，从高中开始就一直自力更生了，我觉得自己挺优秀的。”
    女人走到杨凡对面坐下，“你很聪明？”
    “还行，交大在读博士，应该称得上聪明。”
    女人笑眯眯道：“既然你很优秀很聪明，为什么现在还是送外卖的，为什么还是被甩了呢？”
    话音很平淡，没有一丝一毫的贬低意味，好似在说一件事实，令人无法反驳。
    不过，杨凡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
    “首先，我缺钱，只要能挣着钱，别说让我送外卖，就是让我要饭都成。其次，我有一份offer，博士毕业后就能去上班。最后，这是重点，请你记住，不是我被她甩，而是我甩了她。”
    最后一句，杨凡说的铿锵有力，毕竟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似乎对杨凡的言辞颇为赞赏，女人微笑着伸出了手，“你好，我叫乔楚，是一名律师。”
    坦白的说，在魔都这座国际大都市里，漂亮的女孩并不罕见。尤其是夏季，周末在街上随便逛一圈，顿时就能明白什么叫做美女如云，应接不暇，有十双眼睛都看不过来。
    但是，看着女人的笑容，杨凡还是有一瞬间的失神。
    回神后，他有些拘谨的握了握对方的手，“我叫杨凡，现在还是学生。”
    “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不紧张，嗯，不紧张。”杨凡摇了摇头。
    乔楚没有继续接话题，从起了一个话题，一个令人咂舌的话题。
    “直说吧，我想要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