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和沮授都失踪了。
刚刚侍者到沮授和许攸的营帐里,都没有见到人影,在大营中找了许久,只得到了许攸昨夜驾车出去外面喝酒了。
却没有沮授的任何消息。
现在并没有办法去判断到底是谁出了问题。
沮授是跑了还是被害了?
许攸会不会回来?
这些问题都十分困扰人,但是袁绍却差不多绝望了,因为结合者颜良出事,基本上许攸的可疑程度又增加了。
而沮授的不适时突然失联,也是让人没有办法去相信了。
毕竟他公与先生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玩突然失踪这个游戏。
文丑这个时候也掀开了军帐的帘子大步走了进来,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主公,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着急?”
他还开口问了问。
袁绍没有回答他,只是指了指侍者,让侍者将现在掌握的消息都告诉文丑。
不说还好,一说,文丑也怒了。
“看来不仅许子远,就连他沮公与也是叛徒!”
文丑起身就要出营帐去。
“我这就去将他们抓回来枭首示众!”
他带着的还有自己认为是此世好友的兄长颜良覆灭的痛苦。
说实话,文丑并没有办法接受颜良被灭的消息,在他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却又是充满了悲剧色彩的。
因为他手中就只有三千骑兵啊!
在这个世界之中,除了能够站在顶端的那么点人,能够带着三千骑兵在数万敌军之中来去自如,其余的人,有几个能够做到这样的。
更何况,这顶端的那么点人,还有几个在对面。
这种只能客观认清的差距,怎么可能不让人绝望?
当文丑知道颜良反身要再次出战的时候,他就已经有预见到了这样的结果了,可是他并没有什么办法,他甚至没有办法给出一枪一箭,只能被动地接收消息。
所以带着这样的怒气,他要去寻找沮授和许攸,用他们的项上人头,来祭奠颜良兄长的在天之灵。
“仲谦,回来!”
袁绍喊住了文丑。
“追不上了。”
袁绍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按照昨晚许攸出营的那个时间,要是许攸是去投奔刘备的话,这个时间已经差不多到泰山郡了,自己的人过去就算再快也是追不上了。
这个时候与其带着怨气去追击,冒着有可能撞上刘备的队伍的风险,不值得。
“仲谦,整军,起兵!”
袁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示意侍者帮自己穿上铠甲,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极为认真仔细,似乎这是一项极为神圣的事业一般。
文丑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袁绍在思考之后竟然打算在这个时候就去找刘备决战。
但是若是仔细一想,确实也就只剩下了这个机会了。
因为如今颜良折了,两位谋主也都跑了,现在袁绍手中担得大任的又有几个人?
如果再不战,那等到刘备的大部队真正地入驻了泰山郡之后,那战场将完全转移到青州来,以刘备他们攻城拔寨的那种实力,估计青州的城,他们是守不住的。
与其退守城中数日等死,不如坦坦荡荡地战上一次,若是能胜,在刘备渡河之前成功地拿下泰山郡,那还能够依靠泰山之险,将刘备大军拒之济水之北。
但是若是不能胜,那就是将自己的死期提前了而已。
坐以待毙,不如奋起反击。
等到袁绍穿戴完毕之后,文丑也已经将军队整备完毕,他们直接抛弃了这处营地,倾巢而出,袁绍的意思很明确了,不打算留退路了。
仿效项羽当初的巨鹿之战一般,破釜沉舟。
若是不能胜,那便死吧。
袁绍骑上了自己的宝马,这次他连马车都不坐了,要什么尊撵,要什么地位?
战争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着自己麾下数万将士,手下重要的将校,包括高览等人都已经到了他的面前等待差遣。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亲自率领全军去战斗了。
不过袁绍看着自己如今的将校们,心中却有些感慨。
麹义、张颌、颜良......
他们都不在,这些让自己信任的大将,一个个的因为自己的失误决策而没有办法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效力。
当拥有他们的时候自己有多么意气风发,有多么的雄霸天下之心,如今就有多么的感觉失落和难过。
那种感觉像是如鲠在喉。
如今他更是要带着自己的将士们,一同去奔赴战场,去面对这可能是最后一场的战斗。
“我的将士们!”
袁绍扫视了一番之后,朗声发言,这个时候的他,精气神俱在,有些跟着袁绍多年的老将卒,突然感觉袁绍的形象,和当初刚刚出道想要实现自己事业时候的年轻袁绍的形象,重合了起来,他们看到了过去,也看到了未来,一时间,竟然热泪盈眶。
“我们相聚于此,是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开创出我们共同的未来。”
“可是如今我们的未来将由我们面前这场完全劣势的战斗来决定,而且上天并非站在我们的身边,从开始到现在,我们不断地损失着重要的兄弟们,我将为此负责,我将为此受到惩罚。”
袁绍的双眼充满了怒火,也充满着冲劲,这种气势开始牵引着在场的将士们跟着袁绍一起抬头挺胸,带着怒火去准备战斗。
“此战,我将与你们同行,与你们一起战斗在第一线!”
“天不与我公平,那我自己去取!”
“天不与我大势,那我自己去夺!”
“既然需要战斗来换取我们的未来,那就战斗吧!”
袁绍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宝剑,高举着直对太阳,此时的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壮志凌云的时候,带着对未来的展望和自己的自信,向这个世界宣告着自己的理想,宣布着自己将要来征服它。
似乎,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了。
回到了那个能够轻松地挥洒着汗水的时候。
不像是现在一般,每做一个选择,总是要牵挂着很多本身跟选择不相干的关系,让自己徒增烦恼。
也在这种如同朝堂一般的环境之中,磨灭掉了自己当初的那份心气。
这个时候的袁绍,突然理解了当初汉灵帝的情况了,每日都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还能够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选择,其实倒也是不错了。
“那就战吧!”
文丑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枪,嘶哑地呐喊着。
他的愤怒一点都不少,被袁绍的宣言再刺激一下,他又想起了年轻的时候,和颜良一起跟着同样年轻的袁绍闯荡天涯,斩将杀敌。
如今颜良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他就要带着颜良的这一份,继续走下去,将所有的愤怒融入自己的枪中,为颜良报仇。
而且在颜良离开之后,如今袁绍之中,能够挑起大梁的大将,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文丑突然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很重,他需要做的要更多。
可是他却没有半分的恐惧和慌乱。
“战!”
“战!”
袁军的士气被袁绍这个优秀的领导抬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在鼓动士气这方面,袁绍的实力可能要比刘备还要强。
如此一支数万人的军队,如今众志成城,一心对敌,朝着泰山郡移动而去。
罕见的,在军队的实力已经被削弱了很多的情况下,袁军竟然在袁绍的带领下,凝聚出了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凝聚出来过的云团雏形。
这似乎是要蕴育有形之军的征兆。
但是明显袁绍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关注这个了。
他们的这种状态也是因为各种因素聚集到一起才产生的,此战之后,哪怕是胜了,能否保持住这种状态还不好说。
不过能够确定的就是,如今刘备的大军还没有过河,压力就到了人数上处劣势的徐晃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