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和灯笼鱼群的战斗，让苍须成为了这拨人中的明星。
    亡灵法师们纷纷将苍须围住，打量他的目光中有奇异之色，也有隐隐的灼热。
    小王子好奇的询问道：“须痂，你的死亡头颅怎么忽然间有了施法的能力了，之前为什么不见你用呢？”
    苍须便回答他：他将法术模型刻印在死亡头颅中后，它们才能够使用相应的法术。
    小王子恍然，用不一样的目光重新打量这些死亡头颅，赞叹道：“飞头术竟然还有这样的妙用吗？”
    舰鬼则沉吟道：“生物的头颅是用来思考的，也是提供精神力的物质基础。这应该就是死亡头颅能够被刻印法术模型的原因吧。”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不同的死亡头颅能够刻印法术模型的数量，也应该是不一样的。死亡头颅生前的智力水平越高，那么该死亡头颅能刻印的法术模型应该是越多的。”
    舰鬼简略分析了一下，用征询的目光看一下苍须。
    苍须心头微凛，只得点头：“没错，正是这样。”
    舰鬼是亡灵正统的嫡系，对亡灵法术的非常了解，这让他在第一时间就分析出了很多东西。
    苍须已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而这些经验确实证明了，舰鬼的分析是完全正确的。
    苍须用很多的亡灵材料炼制死亡头颅。也有意识的，在不同种类的死亡头颅上刻印法术模型，以作对比。
    目前阶段，他刻印法术模型最多的死亡头颅来源于利爪水猴。
    利爪水猴本身在白头发海沟中地位不高，处于食物链的中下游。
    但是相比较其他海兽，它们智力水平很不错。
    水猴的死亡头颅刻印起法术模型的难度，也比较低，成品率更高。
    苍须苦笑着对其他亡灵法师道：“将法术模型刻印在这些死亡头颅上的难度非常高。你们看到的只是成品，失败的那些死亡头颅都已经报废，数量是这些成品的五六倍。”
    苍须没有夸大。
    因为他是在幽灵船舱中刻印的。
    舰鬼能和幽灵船合二为一，恐怕舰鬼早就将他刻印这些法术模型的情景看在眼里了。
    所以隐瞒这些毫无必要，还不如实话实说来得坦荡和真诚。
    小王子用细小的手指头摩挲着他的下巴，思考道：“所以，这些死亡头颅其实都可以当成是一本本的法术书么。刻印法术模型在这些死亡头颅之中，不就是在制作一本本法术书吗？”
    “按照这样的联系，制作刻印法术模型的成功率，应该和亡灵法师的炼金造诣有关吧？”
    小王子说到这里，也看向苍须。
    苍须只得再一次微微点头。
    小王子语气越发惊奇：“如果这些死人脑袋都是法术书，那么制作法术书的成本也太廉价了！这应该就是飞头术最大的优势了。亡灵法师的炼金造诣越强，制作法术书的成本也就越低。”
    苍须已经决定自己不说话了。
    仅此一战，他根本没有说些什么东西，但是舰鬼、小王子都看出了很多飞头术的奥妙。
    舰鬼补充道：“成本只是它的优势之一而已。”
    他看向小王子：“死亡头颅比法术书要好用的多。假设有这么多的法术书，你能够同时使用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亡灵法师就可以操作这些死亡头颅，让它们同时施法。”
    听到这番话之后，亡灵武士哭风也露出一脸震动之色。。
    他即便不是亡灵法师，也从这番话中理解到了飞头术的价值。
    苍须感到不妙了，连忙解释道。“这些死亡头颅远远比不上正规的法术书，它还有很多的弊端。”
    “即便我将这些法术模型刻印上去，只要这些死亡头颅使用了法术，法术模型就会受到消磨。使用的次数越多，消磨的程度也就越高，最终会无法施法。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那些刻印了法术模型，却因为施法过多，法术模型消弭的死亡头颅，是没有办法再继续刻印法术模型的。”
    小王子听了，顿时了然：“我明白了，这就像一张纸，涂涂画画之后还不能擦干净，无法再用了。”
    “虽说死亡头颅都是亡灵生命，而不是完整的法师啊。”
    “不，准确的来说，它们只是半成品。”舰鬼道。
    小王子点头，大为认可：“我也认为这些死亡头颅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这也是碎尸良医将飞头术流传出去的原因。
    他想要将一部分基础知识放出去，经过不同人的不同实践，获得不一样的进步路线。
    小王子继续道：“现在的它们应该算不上法术书，而是一捆捆的法术卷轴，是消耗品。”
    “但怎么说呢，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法术书也是会被消耗的，只是法师们使用的过程中会经常填充材料进去，弥补这种消耗。”
    苍须再叹一声：“其实，这些死亡头颅远远比不上正常的鬼魂、骷髅和僵尸。”
    “它们自身的作战能力弱很多。”
    “就算能组建成法师团，难道通常的亡灵法师不可以吗？”
    “大规模使用骷髅射手就可以组成射手军团，集中使用幽魂就可以形成幽魂大军。最经典的就是尸巫，任何一队尸巫都是法师团，不是吗？”
    “你说的不错。”舰鬼道，“但我想死亡头颅和那些常规的亡灵生命，应该有很大的优势。”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它们对于亡灵法师的精神负担，应该是远远小于幽魂、僵尸之类的吧。”
    “而且，我们如果要组织法师团，就得精挑细选。因为制造出来的亡灵生命中，拥有施法能力的，只占少数。而拥有相同施法法术的就更少了。”
    “如果不是相同法术，很难发挥规模效应。”
    “而死亡头颅想要施法就特别容易，并且还能够主动选择什么样的法术模型刻印下去。”
    “亡灵法师要操纵这些死亡头颅进行施法，远比常规的亡灵生命组建出来的法师团，更容易操纵，也能更加精细。”
    苍须再说不出话来。
    舰鬼的目光太犀利了，他不愧是亡灵嫡系。
    舰鬼盯着苍须，忽道：“你的这份飞头术卖吗？”
    苍须闻言，顿时精神一振。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回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