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跟扶桑,有三分相似,特别是眼睛。
就是眼中的阴戾狂暴,破坏了这份翩翩公子的气质。
就凭这一点,扶隶不如扶桑。
白慕喻来的悄无声息,进了花厅却被人发现了。
“什么人!”
一位黑衣中年男子突然出现,犀利的视线,扫向白慕喻的藏身处。
花厅里,本在欣赏歌舞的扶隶,也眯起了眼睛。
那些个舞姬,更是一个个僵在原地,瑟瑟发抖。
这一幕,让白慕喻微微皱眉,一个顶尖高手,贴身保护扶隶?
桑海的顶尖高手,有这么多么?
据苏清吟的情报,二皇子府应该只有一位顶尖高手才对,不是在坐镇二皇子府的宝阁的么?
他来之前可是特地看过二皇子府的建造图的,宝阁和花厅隔的远着呢。
所以,眼前这个黑衣中年男子,是二皇子府的第二个顶尖高手?
连苏清吟都没查到,藏的真深。
白慕喻平复了内心的波动,现出了身形。
黑衣中年男子,护在扶隶身前。
“阁下是何人?”
一个顶尖高手,他也不敢一来就动手。
白慕喻一袭青色长衫,脸上戴着银制面具,遮住了脸。
他改变了声线,“二皇子,我这有门生意,你想不想合作?”
扶隶缩了缩眸子,抬手将身前的黑衣中年男子,扯至一边。
他就这般坐在椅子上,半仰着头打量着白慕喻。
许久,他才饶有兴趣的开口。
“一位顶尖高手上门找我合作,这是我的荣幸,阁下说说看。”
白慕喻也不拖拉,“我跟扶桑有些旧怨,这次来是来找他麻烦的,我知道二皇子跟扶桑有些矛盾,我出力,二皇子也出些人如何?”
他的语气淡淡,平铺直叙,毫无起伏。
没有意料中的期待。
就好像,他来找扶隶合作,只是兴致所起,压根不在意结果。
扶隶想了想,“对付扶桑?这个我倒是愿意,不过阁下就凭一句话,就要我出人,这也太过片面了些。”
显然,他也没那么蠢。
即使跟扶桑有仇想要他出力对付扶桑,那也要先拿出好处来。
没有好处的事,他不干。
这个要求白慕喻早有预料。
“不知二皇子可听说了,扶桑的管辖地稜安出现动乱一事?”
此话一出,扶隶终于变了脸色。
“这件事跟阁下有关?”
他可是知道的,为此,他那位一向被父皇夸赞的好弟弟,第一次被父皇责骂了。
“是跟我有些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这次来,是对付扶桑的,虽然没有能力把他拉下太子之位,不过给他找些麻烦还是可以的。”
“我需要二皇子做的也不多,只需要二皇子派些人,将太子府的护卫引走就行,其他都不需要你管。
我想,只是让二皇子出些人,做点无关紧要的事,就能看到扶桑吃瘪,二皇子应该是愿意的吧?”
眼看扶隶动了心,白慕喻也就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他的打算本就简单,就是借扶隶的手,让太子府的护卫早少上一些而已。
即使泄露,扶隶不答应,也没什么要紧。
这点付出,就能看到扶桑吃亏,扶隶的确愿意。
当然,他也清楚,这人隐瞒身份,又跑来他府上找他合作,还要潜入太子府,肯定有他的目的。
但那又如何,扶隶对白慕喻的目的,一点也不感兴趣,只要白慕喻是真的有本事,能让扶桑吃亏就行了。
“好,这事我应了。”
白慕喻毫不意外的点头,“二皇子,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还请阁下给我个时间,我的人要在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晚上,我的行动在晚上,二皇子殿下最好是能让太子府的护卫,在晚上回不了太子府。”
这个时间,是白慕喻和凤瑾一起商量过后定下的。
“好,我会尽力达成的。”
在确认合作之后,白慕喻飞身离去。
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
等白慕喻远去,扶隶才向身边的黑衣中年男子问道。
“名老,这人的实力如何?”
被成为名老的顶尖高手,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现白慕喻时,他身上的气息。
“怕是不弱于我。”
扶隶眯眼,“看他的身形,应该很年轻,这么年轻的顶尖高手,会是我们本国人么?”
“这个就不知了。”
名老摇头。
复尔,又问道,“殿下你真的要与他合作?”
“为什么不?”扶隶勾唇冷笑,“扶桑顺风顺水,看上了大齐的那位七公主,为此招惹了那个苏清吟,即便如此,他也就吃了些暗亏,对他的地位,一点动摇都没有。
现在有人要找他麻烦,我为什么不帮忙?”
名老有些迟疑,“我怕的是,万一扶桑太子知道了,会对殿下出手。”
谁知道刚刚那个黑衣人,到底要对扶桑做什么,万一惹怒了扶桑,那后果二皇子府可承受不起。
名老太过清楚扶桑的可怕。
“不会。”扶隶不以为意。
“他刚刚也说了,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不过就是派人调走点太子府的护卫而已,真的出了事,也跟我没直接关系,他能拿我如何?”
从小到大,扶隶这个当哥哥的,都被扶桑压在脚底下。
不管是任何事,任何方面。
扶隶也自认优秀,可所有人眼里,都只有扶桑,嫉妒和仇视,跟随了扶隶十几年,扳倒扶桑早就成了他的执念。
名老也自知自己改变不了主子的想法,果断不再多言。
这会花厅里,之前表演歌舞的舞姬,还僵在原地没动。
她们都吓坏了,突然出现的高手,还有高手之间和二皇子的协议,她们全都停在耳中。
正是因为全听到了,她们才害怕。
她们是了解二皇子的狠辣的。
果然,在扶隶和名老商量完毕之后,他低笑着摸了摸手腕,唤来了暗卫。
“都杀了。
这种事,可不能被我那位皇弟抓到把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你们还是死了保险。”
一群舞姬惊恐跪下,“殿下,求你饶我们一命吧。”
“殿下……”
回答她们的,是出现的暗卫,还一把把飞扬的刀。
很快,数十个舞姬,就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扶隶挥挥手,暗卫们拖着尸体退了下去,很快就有府中的下人,提着水和抹布前来打扫。
扶隶生性狠辣,二皇子府经常死人,这些下人早就习惯了。
看着重新变得干净的花厅,扶隶伸了个懒腰。
“困了,还是去睡觉吧,早睡早起,明天看戏。”
他起身,满脸笑意离去,他身侧,名老寸步不离。
*
白慕喻回到住处,凤瑾已经在这等着了。
“扶隶答应了?”
一看见白慕喻回来,他就问道。
“嗯,答应了。”
白慕喻摘下脸上的面具,嘴边挂着一抹浅浅笑意。
“比我想象中的要容易,看来扶隶对扶桑怨气很大。”
“嗯,你不是皇族,不会懂,桑海可不是大梁,他们争皇储,一向都是下死手的。”
凤瑾眸光微冷,“扶桑的皇子、公主,出生时一共有二十几个,现在还活着的皇子,也就剩下五个,其他都死了。”
这倒是白慕喻第一次听说,苏清吟给他的情报,大多数说的是桑海现在的局势,以及几大皇子的势力,曾经一共有多少皇子,他还真的不知道。
这么看来,桑海的皇嗣死亡率,还真的是高的可怕。
难怪扶隶身边,会贴身跟着一个顶尖高手,原来防的就是这个。
那再联想一下,会不会其他几个皇子,身边也有顶尖高手贴身保护?
白慕喻的思绪跑远了,别的皇子有没有顶尖高手贴身保护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扶桑身边有顶尖高手贴身保护。
不仅如何,扶桑本人,也是一个顶尖高手。
据苏清吟给他的情报,扶桑的实力,已经堪比老一辈的顶尖高手,他正面对上,还真的没太多胜算。
好在,扶桑离开去稜安了。
“扶隶越恨扶桑越好,他就会越尽心帮我们,这样我们的把握也大一些。”
白慕喻的心思,重新回到了明天的行动上。
“嗯,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稜安那边的人,最少会拖住扶桑两天,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
扶桑一个顶尖高手,随身跟随的也都是高手。
要拖住这样一支队伍两天可不容易,凤瑾也是用尽了手段。
不管之前白慕喻对凤瑾的定义是什么,这一次,他对凤瑾是真真切切的感激。
“多谢了,两天的时间,够了。”
白慕喻眸中一片凝重,明晚的行动,是他唯一的机会,不拿到药,他死都不会走!
不成功便成仁。
这一晚,白慕喻和凤瑾都休息的很早,养足了精神。
次日下午,二皇子府突然派出一大队人马,涌向了京都某处的酒楼、赌坊和青楼。
“你们干什么?”
赌坊里,一个赌徒大声喊道,面上满是惊恐。
带队的护卫轻哼道,“干什么,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自己心里没数?”
那赌徒满脸茫然,“我什么都没做,我不知道!”
“等你跟我们回去了,你就知道了。”
护卫也不搭理他,一声令下,让手下抓人。
“哎,你们不能乱抓人啊!”
赌徒大喊着,也惊动了赌坊里的管事。
要是换成其他人,管事绝对不会管,这些护卫他也认识,那可是二皇子府的人。
可这个赌徒不行,他是他外甥,自己外甥被抓,管事哪里能冷眼旁观。
二皇子府是什么地方,去了就出不来了。
“这位大人,大人请稍等。”
管事喊住他,从袖子里递出一大把银票。
“大人,不知道他犯的是什么事?能不能通融通融?”
护卫瞟了他一眼,袖中的手不动声色接过他递来的银票。
“哟,你到底挺识相,不过这人犯得事大了去了,通融是绝对不行的。”
管家心里一惊,那赌徒已经哭喊起来了。
“舅舅,舅舅你快救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干,什么也不知道啊。”
他现在还一头雾水呢,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可平常也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就在赌坊里赌赌钱,反正管事是他舅舅,他输赢都无所谓,还基本都能捞上一点。
好好的,怎么二皇子府的人就要抓他呢?
管事就这一个外甥,也是心疼的,见他被抓,一狠心就掏出一把银票,递给了护卫。
“大人,真的就不能通融通融么?”
护卫盯着他,眼神在银票上闪烁个不停,突然手一挥。
“来人,把他一起抓起来!”
这下管事是真的懵了,“大人,你为什么抓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没干?”护卫轻哼,“我还以为这赌徒是自己犯得事,没想到你还是帮凶,来人,将这个赌坊里的所有管事,一起抓回去,听候殿下发落。”
他身后的一群手下,早在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一行的目的了。
当下一个个都快速出手,将赌坊里的管事抓了起来。
被护卫抓住的管事彻底懵了,他心知事情不对劲,哪有抓人把所谓管事都抓起来了。
他用力挣扎起来,还不忘搬出了扶桑太子的大旗。
“大人,你不能抓我们!这可是扶桑太子开的赌坊,二皇子殿下是想惹怒我们扶桑太子吗!”
“呵,你一个小小的百姓,还能让扶桑太子为你出头?”
护卫压根就不搭理他,手一挥,“全部带走!”
整个赌坊里的管事,都被带走了。
没有了主事人,赌坊里又只剩下了几个小二,现场的赌徒们都疯了。
各个赌桌上,还有不少现银和银票呢,他们对视一眼,疯狂的朝着银子和银票抢去。
短短片刻,赌坊就被赌徒们扫劫一空,逃出了赌坊消失无踪。
赌坊里的小二倒是想阻拦,可赌徒好几百人,他们就几个人,哪里拦得住,没有了管事们的震慑,他们也没了之前的忠心。
不仅仅是赌坊,同一时间,隔着几条街的青楼、酒楼、钱庄。
都出现了各种问题,被二皇子府的人带走。
就算有人看出了不对劲,也不会蠢得阻拦。
如今扶桑不在京都,扶隶对他名下的产业出手,明面上还有幌子,谁也不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