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姝不知道的是,她在无形中,已经被秋意尘的魂魄缠身了。
所以不论她如何做,怎么让自己清醒,都无法摆脱秋意尘的纠缠。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哪怕是躺在床上。
阮姝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她脸色惨白,眼圈发黑,嘴唇泛紫,有一种中了毒的感觉。她辗转反侧,却难以入眠!她的双手已经把枕头都抓烂了。
“啊!”阮姝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脚将被子踢下了床。
“真的是!到底怎么回事!要将我折磨死了……”阮姝都快哭了,她的心都快碎了。
“放我出去……求求你了……”
阮姝用双手将耳朵捂得紧紧的,奈何那哀嚎声却能刺破一切,刺进她的耳膜。
“师傅,我们该怎么办?”阮姝坐在床沿,低着头,将脑袋埋在膝盖中,“师傅,我该怎么办?你救救我……”
经过长时间的拉锯战,阮姝终于忍受不了了,她彻底地从崩溃的边缘上跌落了下去!
“我看看你能怎么样!秋意尘!”阮姝穿上鞋,拉开门,朝着漆黑的走廊走去。
不知为何,只有走向那里的时候,她的心和耳朵才能清净!清净很多!简直是心旷神怡般的舒适感。
“大师姐,你怎么还不睡?”
两位师妹伸手拦住了阮姝。
“我想要看看。”阮姝用手指着深渊处说道。
“师傅有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我想要看看……”
“大师姐,你不要让我们难做啊。”
阮姝正准备打退堂鼓的,但是那哀嚎声又起来了,她刚刚得到休息的脑袋顿时又像是要炸开了一般,“呃啊!”
阮姝这一声叫喊,把她两个师妹都吓到了。她用手捂着脑袋,说道,“五绝宫现在在我的手上,你们要听从我的命令,我现在要进去,出了任何问题,由我一个人担着!”
“算大师姐求你们了好吗?”
“嗯……?”
“这……”两个小师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她们都觉得今天的大师姐很奇怪,不过又想起来往日里受到大师姐最细心的照顾,就心软了,“那好吧,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替你把守着。”
“好,谢谢了!”阮姝亲切地摸了摸两个小师妹的脑袋,然后便走了进去。
阮姝逐渐走进黑暗之中,两个小师妹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她的面前是一道铁门。
她打开了铁门,走了进去。
铁牢之中,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差点让阮姝吐了出来,她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站在了秋意尘的面前。
秋意尘双手双脚都被拷着,整个人被拷在墙壁上,双脚悬空,脑袋低垂,身上全是伤疤。
阮姝看得出来,那是宫主用鞭子抽的疤痕。
“你总算是来了。”秋意尘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的那张脸不再英俊,他的双眼就像是野兽般死死地盯着阮姝,他冷酷地笑着,“你总算是来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为什么要一直这么折磨我?”阮姝试图躲避秋意尘的眼神,可是当她一想到自己整个人都暴露在秋意尘的视线之中时,她又觉得自己无处可逃。
明明她才是自由的,秋意尘才是想逃的!
可现在她却有一种自己是被囚禁的笼中鸟,而秋意尘却是提笼的看鸟人。
“不是我要折磨你,而是你在乎我……”秋意尘说道。
“呵呵,在乎你……”阮姝笑得自己都没有底气。
“放我出去……”秋意尘冷冷地说道,语气坚决而又肯定。
阮姝肯定地拒绝他,“不可能!师傅有令,任何人都不能放你出去!”
“可是她现在走了,你大可以将我放出来,”秋意尘对阮姝说道,“我带你远走高飞,怎么样?”
阮姝的脸刹那间红了起来,她不用手摸,都能感受到那一股炽热的温度,“你做梦!”
“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吧……”谁知秋意尘突然又换了一副面孔,他开始求饶,哀求阮姝放他出去。
阮姝的心立刻就软了,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可怜了?速度快到她都无法想象。
“求求你,放我出去,好吗?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阮姝……你能救我,只要放我出去……”
“阮姝……我只能依靠你了,求求你……”
阮姝的心都化了!冰雪在春日里消融,她的心随着冰雪消融。她深深地被秋意尘迷住了。
阮姝云里雾里的,双脚不受自己的控制,缓缓地走向了秋意尘。
束缚秋意尘的铁拷,是有机关的,只要机关被打开,秋意尘离开就解放了,如果机关不被打开,秋意尘就会一直被拷着,永远得不到解脱。
“大师姐!”一位小师妹见阮姝长时间没出来,便走到铁门处,正好看到阮姝缓缓走向秋意尘的画面!“大师姐!”
阮姝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看着小师妹。
这时候,秋意尘的求饶更凶猛了……
“求求你,放我出去,好吗?只有你能帮到我了……”
“阮姝……你能救我,只要放我出去……”
“阮姝……我只能依靠你了,求求你……我带你远走高飞……”
“我带你远走高飞”,这一句话的威力,对阮姝是极大的!阮姝那颗属于自己的心在一瞬间被摧毁,从现在起,它属于秋意尘了。
“大师姐!不!”师妹大叫道!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阮姝打开了铁拷的机关。
“咚咚咚……”捆在秋意尘身上的铁链全部散了下来!如流水般泄下来!
强大的冲击力将阮姝震飞,整个五绝宫都在剧烈的震动!
“完了!”师妹瘫坐在地上,痛苦地说道。
“阮姝,谢谢你,我可以叫你姝儿吗?”秋意尘弯下腰,轻轻地向阮姝伸出手。
“嗯……”阮姝像是虚脱了一般,将手交给了秋意尘,她知道,她这辈子完蛋了。
从此以后,五绝宫将视她为最大的敌人,她走向了一条不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