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羊和比蒙族的战争好像已经超出了传统的商羊与比蒙族的战争的界线。
商羊族不顾一切的进攻比蒙族,仿佛要灭了比蒙族一样。
比蒙族的什邡城,为比蒙族最重要的城市,一旦商羊的军队突破什邡城,比蒙族就无险可守,会有灭族的风险。
比蒙和商羊都杀红了眼。
商羊一族在大将商三生带领下连战连捷,大有踏平比蒙的趋势,比蒙族的族长蒙白浪被围困在什邡城。
商三生横空出世,战场上表现得非常的出色。妖狼族的安平侯对其非常的重视,经常推演他行军攻城路线。
而妖狼族的后起之秀贝飞鸿却对他很不在意,他对安平侯说:“草原上长不出苍天大树。”
他意思是很明显的,商羊族太弱小了,没有办法出强横的人物。
但是贝飞鸿却也认为,商三生比自己强,但是因为他生在商羊族,他成不了大器,而自己却能成事,虽然现在没有封侯,但是封侯是早晚的事情。
就算是神明不愿意再对妖狼封侯,但他们现在也强大到可以不怎么看神明脸色自行宣布封侯的程度。
安平侯对贝飞鸿的说法是赞同的。
青山城的天狱戒备森严,狱寺总管田忠如临大敌,因为现在人族风头正旺的朱黎阳和大祭司都吩咐过他必须万无一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关押的人太重要了。
他亲自巡逻,亲自检查安保情况。
田忠来心中有一些悲哀,但是他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他心中感叹着这个非常出色的年轻人竟然落到了这个田地。
他和这个年轻人有着一面之缘,当年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那一年风雪很大,澜马部的一群牧人的牛羊困在极寒川外的星宿海中。
他当年戍边,他听说这个消息后后毫不犹豫的带着他的军士们去救援。
星宿海中,有妖魔作乱,也有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集聚为匪,人族的牧人和牛羊,就陷入了一群暗夜金刚的匪徒之中。
他们要抢夺牛羊,要抓住这些牧民卖到关内那些富饶之地去做奴隶,人族的奴隶在那里是很受欢迎的。
那一年,姬有缺才十六岁,他还不是炎刺的可汗,他的脸上也没有那一道伤疤。
那一年,他还不是天狱狱主,他是人族的戍边军士的一个百夫长。
听到情报后他心急如焚,他根本没有考虑什么,直接带着自己的军士过去救援这些族人。
星宿海中,天寒地冻。
他的的军士们总算发现了这些牛羊的足迹,他赶快和他的兄弟们跟了上去。
河面上已经结了厚厚的冰,他们跟着足迹追到了宽广的河面上。
一队暗夜金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们一个个身披兽皮,手持狼牙棒。
“姬云的军队,我惹不起,惹了麻烦死了,”为首的那位暗夜金刚说,“但是我们是盗贼,盗贼也必须活下去,这地方不长庄稼,不长牛羊,没有办法我们就只有靠你们的庄稼,你们的牛羊过日子了。”
田忠对他们的话一点也不相信,看他们样子根本就不是这地方的匪徒,他们一个个非常的精壮,这绝对是一支暗夜金刚的军队。
为首的暗夜金刚非常的年轻。
“贼不走空,我们辛辛苦苦跑到这里来,你们就别追了,再追的话就伤了和气了。”这年轻的首领竟然笑眯眯的对田忠说,“星宿海非常危险,叫你们的百姓不要再到星宿海来放牧。”
“星宿海自古以来就是人族的牧场。”田忠虽然身处险境,但是他还是没有退缩,他不卑不亢的说。
“是啊,这里确实是你们传统牧场,我只是提醒你们,星宿海里面的土匪强盗很多,不要随便到星宿海来,万一遇上了就很倒霉——比如我。”然后,他用手指头指了指自己说。
田忠大怒,他暗暗的命令自己的军士,准备对这群暗夜金刚发起冲锋,按他估计,他们之间力量是悬殊的,但是这个时候不拿出一点点血气出来,这群暗夜金刚就会肆无忌惮。
就算大家都拼光在这里,能杀死杀伤十来百儿个暗夜金刚就是胜利。
至少让他们知道这事情是有代价的。
可是他们还没有发起冲锋,那一群暗夜金刚就打起了号子:“哎哟呵,哎呦呵!”
他们举着狼牙棒,对着河面上的冰砸了下去。
冰面破裂。
人族的战士竟然被困在一块巨大的浮冰之上,汹涌的河水从冰上涌了上来。
这群暗夜金刚一定在冰面上有着一些布置,暗夜金刚一哄而散,田忠苦笑不已,要再去追是不可能的了。
这群暗夜金刚并没有想杀他们,而是告诉他们,人族不要再来星宿海。
看来他们妖染指星宿海了。
一匹白马从远方飞驰儿俩,马匹上骑着一个年轻人,他长得很英俊,笑容也很和蔼,他看到了这一群被浮冰困住的军士,他点了点头,问:“是一群暗夜金刚吧?”
田忠告诉他是。
年轻人张开了弓,用一支箭绑住了一根绳索,一箭射到了浮冰的冰面,他然后又将绳子的另外绑住另外一支箭,射到了岸上,箭矢齐柄而没。
“这么强的臂力啊。”田忠感叹说,“英雄出少年,少年高手啊。”
年轻人如是射出几根绳子,在胡浮冰和河岸之间硬生生的搭了一座桥。
田忠和他军士们上了岸,田忠羞愧难当。
“这不是一群土匪。”年轻的骑士告诉他,“这甚至有可能是暗夜金刚中最精锐的军队。你们回去吧。”
田忠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小公子你呢?”他接受了这个建议,并要向上司汇报,做好守备。
“人族不应该放弃他的族人,我去救找他们,你们靠脚走路,怎么走得过他们?”年轻的骑士说。
他见识到了这群暗夜金刚的强大,理智告诉他追上去也没有用,他想劝说这个小公子不要犯险,但是毕竟没有开口。
田忠回到了关隘,报告了上司,安排好了守备,就站在关隘上的城墙上北望,一直没下过城墙。他希望这个骑着白马的少年能平安归来。
一天傍晚,他听到远处有马在嘶,有牛羊在叫,他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就落地了。
他看到了这个年轻人牵着战马在夕阳下慢慢的走着,他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他的身后,是一群疲惫不堪的牧民和他们的牛羊。
田忠发出了一声欢呼,他打开城门,对着他们狂奔。
这个年轻人竟然从星澄海中带出了被掳掠的牧民和牲畜。
他的刀卷了,箭筒也空了,脸上也留下了这样一道伤疤,血染红他的战甲,冻成了红色的冰块,随着他的脚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可是他丝毫没有在意,他手上还抱着一个小孩,他把自己那完好的半边脸对着小孩,还对着他微笑着。
田忠狂喜的抱着这个年轻人,他对这年轻的小伙子的崇拜得五体投地。
“姬有缺,炎刺部落。”年轻人没有管自己的疲劳和伤痛,笑着对他做了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