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先送走了桓白瑜,让他先回府好好休息,过两日便是纳征了,到时候他们再见面。
桓白瑜虽说明显有些不大高兴,但他向来听阮明姿的话,面色沉沉的点了点头,也就跳窗离开了。
阮明姿看着桓白瑜跳窗离开的背影,心想,得亏她清楚平阳侯府的守备有多严,不然看桓白瑜这来去自如的样子,还以为平阳侯府的守备就是个筛子呢。
不是我方守备差,实在是阿礁太可怕!
待送走了桓白瑜,阮明姿理了理方才因为两个人亲得太过激烈,弄得有些凌乱的衣服跟头发,又拿帕子沾了凉水,擦了擦方才有些面红耳赤的脸,这才没事人一样,从容的出了房间。
平阳侯老夫人正在花厅里坐着直皱眉。
阮明姿进来后,平阳侯老夫人也只是叹了口气,嘱咐小厨房那边给阮明姿端上补气养颜的汤羹。
“奶奶,我听说,舒雅婵从家庙那边回来了?”阮明姿问道,“说是病了,很重吗?”
平阳侯老夫人皱着眉头:“方才我去看过了,面黄肌瘦的,躺在那儿进气少出气多的。苗氏一见就晕过去了。也难怪家庙那边的人不敢怠慢,赶紧把人送了回来。”
听着似是很严重的样子,阮明姿问道:“请大夫看过了吗?”
平阳侯老夫人叹了口气:“请了,大夫说这大概是郁结于心,怕是凶多吉少,得细心养着。她爹去拿帖子请太医去了。”
阮明姿想了想:“倒也不用请太医这么麻烦,奶奶你忘了,家里还有个神医在?”
平阳侯老夫人不是没想过,但席神医是明姿的朋友,显然是看在明姿的面子上,才千里迢迢来京城给她的平儿看诊的。
舒雅婵三番几次陷害明姿,她都无法忍受,明姿,愿意让自己的朋友去救舒雅婵?
“你不必看在我的份上……”平阳侯老夫人虽说也不忍舒雅婵送了性命,但她同样也不会因此去勉强阮明姿。
阮明姿轻声道:“奶奶,我这也不算是看在你的份上。”她小声道,“没事的,我去找席大夫,跟席大夫说一声,让他给舒雅婵看一下。万一……有什么蹊跷呢?”
平阳侯老夫人顿时明白过来。
阮明姿这是觉得,舒雅婵突然这般病重,也着实太古怪了。
平阳侯老夫人深思过后,点了点头。
阮明姿去康平院找席天地的时候,席天地似是正在跟舒康平争吵着什么。
阮明姿有些错愕,席天地却一副“你来的正是时候”的样子,拉住阮明姿:“来来来,你给评评理!”
席天地怒声道:“你知道你这小姑姑,想要干什么吗?她想劝我加大一味药的份量!到底她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阮明姿又看向倚坐在床上的舒康平。
舒康平这几日气色又好了些,就是不知这会儿脸上的淡淡红晕,是因着气色好了,还是跟席天地吵架吵的。
舒康平脸上露出一分无奈来,却依旧柔声跟阮明姿解释:“明姿,你也帮我劝劝席大夫。我这些年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研究过医理,这味药在药方中起的作用我也清楚,加大药剂,能让我好得更快一些。”
席天地在一旁冷笑一声:“你别欺负你侄女不懂药理!这味药加大剂量确实能让你好得更快,但却很有可能透支你未来的生命力,造成后遗症!”
舒康平浅浅一笑:“也无妨,我这身子,还怕什么后遗症……”
她想要快一些好起来。
阮明姿一听,立刻倒戈席天地,跟席天地站在一旁,反过来说教她小姑姑:“不是我说啊,小姑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病人嘛,要听大夫的话呀。席大夫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再想想奶奶,她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了早点好起来,就糟蹋自己的身子啊。”
席天地在一旁连连点头,怒声道:“你还不如一个孩子!”
舒康平无奈道:“好,我知道了。”
席天地见舒康平妥协了,跟打了胜仗一样,洋洋得意的冷笑一声。
阮明姿把席天地拉到一旁:“席大夫,你这会儿忙不忙啊?”
席天地冷笑道:“要不是你小姑姑非要跟我掰扯增大药剂,我这会儿早就去休息了!”
“哦,这也就是说你忙完了小姑姑这边的事,就没事了是吧?”阮明姿笑眯眯的,“席大夫,席叔叔,席神医,你能帮我个忙吗?”
席天地警惕的看向她:“真就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使了?”
“您先听我说嘛,也不是什么大事。”阮明姿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下,席天地一听,摸了摸下巴:“这个啊,听你这么一说,她病的这么快,是有点古怪。”
席天地也很干脆:“行,我帮你去看看。”
他背上药箱,又瞥了一眼倚坐在床上的舒康平,警告道:“好好吃药啊,不然我可撒手不管了!”
得了舒康平无奈的应声后,席天地这才冷哼一声,背上药箱转身出了门。
舒雅婵这次被送回来,经由苗氏强烈要求,是歇在了舒雅婵从前自己的院子。
这会儿阮明姿跟席天地过去,院子里人已经不少了。
舒雅婵的爹,舒安楠,哥哥,舒诣修,甚至连先前晕倒过去的苗氏,这会儿也都在。
阮明姿对于这些人来说,显然是极不受欢迎的。
舒诣修一见阮明姿,这立时就动了怒:“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席天地皱着眉头,瞥了舒诣修一眼:“我看你是这里有了点问题。”
席天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舒诣修以为席天地在骂他,顿时又暴怒。
阮明姿却觉得,没准舒诣修这儿是真的出了点什么问题。
近来是越来越暴躁了。
听说这几日,茅若雯跟舒诣修提了和离。
舒诣修当场就把他们院子给砸了个遍。
有一块碎瓷片,正好从茅若雯的眼角那划过,割出了一道口子,差点就把眼睛给弄瞎了。
茅若雯的陪嫁丫鬟不干了,大闹了一场,整个平阳侯府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