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毒后 作者:15绿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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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沉浮 111
111(3241字)
栾倾痕踏进钟轩殿,见到了骆天普,“皇上,今日第一次相见,朕带来了上好的人参。”他一个眼神,女将礼品送进来。
骆天普本不看礼品一眼,只顾看着他,苍老的脸上是满足的笑意,倾痕长得像他母亲,的确俊美的如传说一样啊。
“好……好,请坐。”
栾倾痕坐下,骆殿尘则站在骆天普的身后。
“皇上,朕前些日子建议了换回质子,然而各方都恐咱们再起争端,所以,朕就想了另一个办法,联姻。”
“嗯,咳咳,说得是,你指名为三皇子配婚,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
栾倾痕吩咐道:“进来。”
门口蓦然出现一个清丽的人影,一身金丝线绣成的白色衣裙,上身穿着黄色衣衫,姿色与气质都是极佳,她委一委身:“素绾见过皇上,三皇子。”
骆天普打心眼里满意,看素绾必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孩儿,一定会成为殿尘的贤妻。
“嗯,好好好。朕看,这婚事已经八字一撇了。”
骆殿尘听这句话,眉宇不禁微蹙,但为了皇位,他沉默。
栾倾痕笑笑,“真是太好了,这是两国长久以来最大的喜事了,噢,对了,素绾她是卉国第一王爷的遗孤,她父亲您也许听说过,文才武略无一不,她是我们卉国的宝,也是卉国的功臣,为了两国友邦,她自愿联姻。”
“原来是第一王爷的女儿,想必她也是个才女啊。”
素绾淡淡一笑:“才女不敢当,只是平日喜好诗词,多看了些,多记了些罢了,在各位面前,小女只能是班门弄斧。”
“嗯,真会说话,来啊,带素绾姑娘下去休息,赐丝苑。”骆天普吩咐太监公公。
这一切发展的都令栾倾痕感到满意,他想该说正题了,“交换质子时出了些小意外,朕的皇后被三皇子请来做客,时日很久了,朕想这次带皇后回卉国。”
骆殿尘未等骆天普说话,马上说:“她那天把凤冠都扔了,说已经不是卉国皇后了,何况,她在沁国过得很好,可能不想走了。”
“殿尘!”骆天普暗吼他,引来又是咳嗽不断。
骆天普只能笑着说:“远道而来,在中多住几日吧,至于皇后……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栾倾痕站起来,“谢谢皇上了,既然如此,朕想先见她一面。”他一抬眼,不经意望见墙上的画,怔住。
骆天普不用回头看,就明白他看到了什么。
栾倾痕走近那幅画,看着落款日期,眉头一紧,一阵的眩晕,他很快的掩饰过去。
骆天普眼睛也红了,“来人,带卉国皇帝去沉华。”
“是。”有人应声。
栾倾痕走到门口,再度看了一眼画儿,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骆天普,才离开。
当栾倾痕迫不及待的踏入沉华,以为就会见到日夜想念的聂瑶珈,可是除了青兰,没有其它人。
“皇后呢?”
青兰被他吓的一哆嗦,吞吞吐吐的说:“这里没有……皇皇后……只,只有聂小姐和我。”
“我问的就是聂小姐,她到哪里去了。”
青兰垂下头,一会摇头,一会点点头。
栾倾痕先是进卧房找,他以为聂瑶珈知道他要来会躲起来,可是整个里没有其它人了。
青兰不时的瞅一眼大树,然而被栾倾痕捕捉到,他走到到树下,抬头看着树干,树紧靠着墙。
难道聂瑶珈从这里跑出了!
栾倾痕一跃飞过墙,青兰揉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美男子好厉害呀,轻功居然这么好,看这个男人挺在乎聂小姐的,难道他才是小姐比喻杯中的水吗?
聂瑶珈一身男装,头发高高束起马尾,在人群中潇洒倜傥,引来不少少女的目光。
栾倾痕在人群中找寻着熟悉的脸孔,他也同样成为了人们关注的对象,从未见过如此的美男子,满身的贵气笼罩着他。
他一路打听,顺着街道一直向前。
一家青楼楼下,好好走着路的聂瑶珈被一只枕头砸中,捂住头,捡起枕头,上面一股胭脂味。
“哎,这位少爷,这是明媚的枕头,请您上来送还给我好吗?”楼下窗口一个打扮的花花绿绿的妓女正朝她飞媚眼,一脸笑意的邀请她。
聂瑶珈见楼下有其它妓女,扔给她们:“我有事,你们送上去还她吧。”
其它妓女接过枕头,议论开来:“哇,他敢拒绝明媚,真是不知死活。”
“是啊,人家明媚有道上的干哥哥撑腰,谁敢得罪她呀。”
聂瑶珈才不听这些,继续走自己的路。
楼上的明媚气不过,大喊一声:“阿昆哥!楼下有人欺负我!”
青楼对面的酒楼马上跑下来一群大汉,手里抡着铁子。
聂瑶珈哑口无言,不是吧,她干哥哥居然在她对面!真是近水救了近火呀,她撒腿要跑,却被阻拦了下来。
“就是他,把他押上来。”
两个人架住她往楼上送,她乱踢乱叫:“喂,沁国没有王法吗?光天化日,强抢美男!”没听说过妓女也有势力的。
楼上雅间,明媚摇着羽毛扇子坐在床边,朝她得意的一笑:“怎么样,叫你不听话。”
聂瑶珈险些吐掉,她上前勾起她的下巴,不理她乱抛的媚眼,啧啧说道:“你这模样,若是去粉应该是没法看吧。”
“你!你侮辱人!阿昆哥,帮我教训他。”明媚气得指着聂瑶珈的脸。
大汉中有一个胖乎乎男人走出来,嘴边长了颗大痣,他哼一声:“真是不知抬举,我妹看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吼吼,可我不想要这样的福气,也不能要。”聂瑶珈说完,就向窗口跑去,想跳窗逃跑。
阿昆与几个大汉马上阻拦她,抡起铁子就朝她打。
聂瑶珈也不怕,抓过明媚挡在自己身前,阿昆吓了一跳,差点将子打在明媚身上。
明媚高声调的叫着,青楼里也有不少人堵在门口看热闹。
楼下百姓们对着楼下指指点点。
明媚抓住机会掰开她的手,跄倒在地上,阿昆趁聂瑶珈没有注意,在她后背上重重敲下去。
“啊。”聂瑶珈只顾躲着几个大汉,忘记了还有阿昆在身后,身体倾向前去,在窗口停留了刹那,却因为头晕的厉害而失去重心,从窗口跌出去。
“啊……”楼下的百姓见上面掉下个人来,纷纷倒抽冷气,唏嘘惊叹。
栾倾痕在众人的目光里一飞直上,轻而易举的横抱住她,轻盈落地,聂瑶珈的发带松下,掉在地上,一头青丝在空中摇曳。
“哇,原来她是个女子,还是个大美人。”
“救她的人也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俊美啊。”
不少人觉得今天长了见识,能看到这个场面,这样的一对男女。
聂瑶珈在他怀里,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视线慢慢模糊,昏厥过去。
“瑶珈!”栾倾痕轻轻唤她。
他怒视楼上,他凝聚掌心一股强风,对准楼上的窗口,一时之间,像狂风席卷,青楼的窗子受不住强大的风力,碎裂掉下来。
明媚还在楼上,吓得马上退出了房间,阿昆也是,他们觉得自己惹上麻烦人物了。
百姓们纷纷后退,走远好多看热闹,更感觉到栾倾痕这人的可怕。
栾倾痕对昏迷的聂瑶珈说:“放心,我会很快解决完,然后带你回去养伤。”他的掌心不断传出一股气力,将青楼的牌子狂吸下来,整个房子的窗子全部开始吱吱的松动,马上便碎的碎,墙也开始裂开,吓得里面的妓女都向外跑。
老鸨和其它妓女忙将明媚拉出来,交给栾倾痕:“都是她一个人干的,求您别毁了我的生意呀。”
阿昆他们出来,他也只好委屈明媚了,刚要跑,身上像碎裂开来一样,他与几个大汉口吐鲜血,死在地上。
明媚一看,吓得腿都软了,泪水花了妆,像个大花脸,跪倒在地上不断给栾倾痕磕头:“饶命!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可惜,你没有下次了。”栾倾痕又是一掌,无需触到明媚,掌心的戾气令她的身体僵硬,咣当倒地。
百姓们吓得都没有出声了,这美男太可怕,青楼已破旧不堪,人横死在街头,他令人不寒而栗。
一路沁国官兵赶到,那个头头因为见过栾倾痕今天来,当见到他时脸色变得铁青,这该如何是好。
百姓们纷纷奇怪,官兵怎么不审问?不过这明媚和阿昆等人平日也是胡作非为,早让这里的百姓恨得牙痒痒了。
官兵的头领觉得还是不要声张他的身份,只是简单问了句:“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收拾了几个恶人,让开。”栾倾痕抱着聂瑶珈一路向皇走去。
官兵头领闷闷的叹气,还是回去请示吧。
“头儿!这杀人总要关起来审问吧。”有人不知情,所以喊着问。
百姓们竖着耳朵听。
官兵头领甩甩袖子,挥挥手示意大家收队,不耐烦的说:“走走走!咱沁国的法能治得了他卉国皇……快走吧。”他差点说露嘴。
青楼老鸨哭得死去活来,“哎哟我的店哎。”
沁国太医为聂瑶珈号脉,查看了她的眼睛,说:“我开个药方,只是恐怕要影响她的视力,背后的於肿不轻呀。”
正巧聂瑶珈皱眉醒来,睁开眼睛,栾倾痕握住她的手,“你怎么样?”
“天黑了,为什么不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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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倾痕缓缓抬起手在她眼前晃动,“你看不到吗?”
太医摇摇头,果然被他言中了,命人去煎药。
聂瑶珈吃力的撑坐起身,她双手索,双手停在自己眼前,她着自己眼睛,紧接着到了眼泪,“我瞎了……我瞎了!”
她垂下手,泪珠滴入被子里。
“有我在,朕会找最好的大夫,一定可以让你马上恢复的。”栾倾痕心痛的搂过她,单手抚慰着她的背。
聂瑶珈推开他,眼神空洞,“你来这里做什么!请你离开!”
“不可能!朕是你的夫君,你是朕的皇后!再也别想让朕受折磨。”
“你忘记了,你舍弃了我,我们已经没瓜葛了!”聂瑶珈说完,躺在床上,不再吭声。
栾倾痕心里气愤极了,此时骆殿尘跑进来。
“瑶珈!听女说你的眼睛……”他听到这个消息真的很震惊,马上抛下一切事务来看她。
聂瑶珈说:“三皇子也请你离开吧,我想静一静。”
骆殿尘看一眼栾倾痕,憎恶的眼光盯着他,都是他,只能给瑶珈带来痛苦和伤害的人,有什么资格把瑶珈留在身边?
栾倾痕起身,与骆殿尘一同出了房间。
他们并肩走到游廓,芍药花香不时的传来,透人心脾。
骆殿尘停住脚步:“栾倾痕,瑶珈是不会跟你走的。”
栾倾痕挑眉:“你没有自信的理由,而且朕要告诉你,瑶珈的名字不是你应该叫的。”
“瑶珈为了逃避你,才偷跑出,还受了伤失明,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栾倾痕的视线望向远处,深深的纠结,复杂的情绪缠绕在心中。
骆殿尘缓缓走到前面,说:“父皇知道了你在外发生的事,命人妥善处理此事,虽然那些是恶人,但也要沁国的法裁治他们才好吧。是,虽然皇帝有直接惩处人的权力,可是这里是沁国,你是卉国皇帝,不过,咱们有一个共同点,遇上这件事,我也会毫不留情为瑶珈报仇的。”
栾倾痕看着他离去,看着芍药花,母亲最喜欢的花,他握紧了拳头。
沉华 入夜
青兰苦苦求着:“聂小姐,求您喝药吧,不然眼睛一直看不到东西啊。”
聂瑶珈蜷缩在床角,什么都看不见固然可怕,只是她在怕什么呢?见到栾倾痕的脸,一定会比瞎掉更痛苦,相见不如不见,她不要面对栾倾痕,听他一番解释让她原谅?不,她不要。
栾倾痕走进来,端起药碗,声音柔和:“来,喝了它。”
聂瑶珈听见他的声音,马上警惕起来,脸也侧向一边去。
“你坚持不喝是吗?”栾倾痕取出汤匙,自己喝下一口未咽下,强制拉过她的身子,将药送入她的口中。
聂瑶珈慌张起来,药水被她一点点咽下去,他才松口,“栾倾痕,你不要太过分,我不需要你这样……唔。”话未说完,又是一口药喂进来。
四次这样喂药,碗才空了。
栾倾痕让青兰退下,脱了鞋子躺在床上,“我好累,你也累了吧,休息吧。”他长臂挽过她的身子。
聂瑶珈胡乱推开他,“你不走,我走就是了。”她双手索着床沿。
栾倾痕搂过她抱在怀中,闭上眼睛:“你是逃不走的。”
聂瑶珈挣扎了番,本被他紧紧钳制,无法脱身,才放弃,流下眼泪的睡去。
连续这样生活了三天,在一个细雨绵绵的早晨,聂瑶珈能看到东西了。
青兰开心的说:“太好了,太医的药真有效啊。”
“嗯。”聂瑶珈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三天里暗无天日,一分一秒都过得好慢,那时的她像掉进了深不可测的黑潭。
如是如何面对栾倾痕呢?她什么时候开始逃避呢?
钟轩殿
骆天普看着栾倾痕苍白的脸色,关心的问:“你病了?是不是几日照顾聂姑娘的原因,只是以你的体质不应该啊。”
栾倾痕苍白唇微微一笑,“无碍,今天来是向您辞行,朕看联姻的事已定,希望两国能因此良缘而继续停战。”
“嗯,其实实话对你说,是咱们的祖宗当年未完成的心愿来让一代代帝皇完成,并非咱们所愿,只是朝中元老总会上奏,就算是皇帝,有时也要身不由已。”
“是的,希望此次联姻能让他们这些元老大臣们暂时抛下志愿,不能因为他们的梦想,而让百姓们受战争之苦。”
“说得太对了。”骆天普赞赏的看着他,他的出色决不在骆殿尘之下,如果他在卉国是做一生的皇帝,也是百姓之福。
殿尘这点就不如他,百姓从来不会成为他认为重要的,他注重权势,争权夺利,虽然足智多谋,可少了些仁德之心。
栾倾痕再看了看墙上的画,他忍着疑惑没有问,他怕问出来的真相让他本不想接受,那落款日期,推算回去,正好是母妃怀他之前。
加上芍药花,他从来没有去想,母亲喜欢的芍药是沁国的花,甚至母亲是沁国人。
骆天普想让他叫自己父皇,但为了他,没有说任何话。
“那么,您好好养身体,朕明日就带着瑶珈起程回卉国了,三皇子大婚当日一定送来重礼贺喜。”
骆天普不舍的看着他,“好吧。我们一定不会亏待素绾小姐,放心吧,还有,你的脸色真的很差,去看看太医吧。”
太医苑
墨亦锁着眉,在药房里配药,他听说聂瑶珈受伤失明,本想为她看病,但是沉华外重兵把守,他现在仆役的身份本无法进入。
将药草倒在院里晾晒,却撞见了栾倾痕。
他大惊,让他看见自己在这里又要起疑了,本想转身躲,却看见他的步子不稳,脸色极差。
正在他倒下之时,墨亦及时扶住他:“你这是怎么了。”
栾倾痕看见他,“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一言难尽,还望皇上恕罪,日后定会向皇上解释的。不过,皇上的脸色……”他不再问,为他把脉。
墨亦让他坐在院里的方凳上,“皇上的内力消耗了太多,难道是为了……皇后吗?只有不间歇的运功疗伤,才让你的身体变成这样。”他有些不认识栾倾痕了,从没有想过他也会为了一个人这样折腾身体。
“不要对她说。”栾倾痕的唇更加雪白,像桃花上缀落了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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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亦进太医苑内取了些药,扶起他说:“皇上,请容墨亦随您去暂住的寝,我要亲自煎药,您的身体必须好好调理。”
“等一下,你是出于一个行医人的医德,还是因为我救了皇后。”栾倾痕不是没看出他对聂瑶珈是有情义的。
“都有,另外,还为了一个人。”他扶起他,一同去了寝。
太医过来再为聂瑶珈复诊,点点头,“嗯,好得真快,出乎我的意料。”
青兰欢喜的说:“是聂小姐有福气。”
太医也有些纳闷,但不知道她是怎么好得这么快,“这样吧,好好休息,不要让眼睛劳累。”
聂瑶珈点点头:“有劳太医了,啊对了,太医苑有个配药的年轻人,他还在吗?”
太医缕缕胡子,“是问那个墨亦?他今天中午还在,后来瞧见他扶着卉国皇帝走了。”
聂瑶珈一怔,栾倾痕撞见了墨亦?可他是去太医苑做什么?
骆殿尘进来,身后跟了十几个女,手上都端着吃得,用得,穿的,各个良。
“我总算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这句话,你的眼睛好得很快。”
聂瑶珈淡淡的说:“我不需要这些礼物。”
骆殿尘不怒,微笑着过来,弯下腰细看她,“我的心意,从你到沁国来,我一直没有送你什么礼物。”
“没有理由啊,三皇子,只说您就要大婚了,这些还是应该送去未来皇妃那里才是。”聂瑶珈拒绝的果断,她不希望与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纠缠太久。
骆殿尘一挥手,女们放下就退出房外,青兰也退出去了。
骆殿尘坐在她身边,神色忧郁,眼神飘向窗外。
“明天,栾倾痕要带你离开,回卉国去,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跟他走,但是父皇下令我不能娶你,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带你来沁国,一心坚定,栾倾痕就追到沁国来,还让我联姻,这一切都让我无奈,对你说心里话,我是为了皇位,可以放弃许多,可是你,真的是我一直在犹豫不定的一个。”
“我明白,男人有志,你可以想着如何当一个好皇帝,而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听说与你大婚的未来皇妃是个有才气的女子,我感觉她会让你幸福的。”聂瑶珈说完,忽然又问自己,今后的她又该何去何从?
骆殿尘摇摇头:“我的心已经被你占据了,怎能容下其它女人呢?”
聂瑶珈从手上取下妻无双玉戒,交还给他:“它不属于我,我一直保留着,希望有这一天还你,让你交给它的真正主人。”
骆殿尘真的不想接,东西送出去可以还,可是他的心呢?聂瑶珈能还得了吗?
收下玉戒,念道:“它已经有了主人,只是会等很久才能到它主人身边去,我也会等着那一天的,等到我可以与栾倾痕抗衡那一天。”
话毕,他拂袖离开。
栾倾痕喝过墨亦的药,身体暖了些,脸色也稍有好转,他随意问他:“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一位镇上的老师傅,从小就跟他学习了,主要是为了治好我母亲的眼睛。”
“你是第一次提到你家人,为什么朕当年问你家世都不肯提呢?”
墨亦清理着药渣的手一顿,“那时候觉得……没有必要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栾倾痕又问:“你的母亲眼睛不好?”他不知道,这个母亲正是他的亲生母妃啊。
“嗯,她前几年受了外伤,眼睛有了毛病,又因为思念一个人,所以总是流眼泪。”
栾倾痕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他想过去看看聂瑶珈,眼睛好了,会不会开心些呢,还是不愿见他?
至少不应该让她见到自已的憔悴模样吧,明日看来不能与她同乘马车。
墨亦突然说:“明天请让臣陪同您坐马车内,能顾着您的身体,万一突然昏厥,会延误病情。”
栾倾痕愕然,没想到他将自己的心思看得透透的,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
沉华
青兰为聂瑶珈收拾着简单的衣物,她有些舍不得,朝夕的相处下来,她挺喜欢这位聂小姐的,她回头看着她,瞧她呆呆坐在铜镜前已经很久了,她在想什么呢?
聂瑶珈盯着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唇如粉樱,肤光胜雪,一头墨发披散在肩上,她来到这个绣花皇后的身体,呆了有多久了?自己也计不清了,本以为想收着心,不对任何动感情,可是栾倾痕硬是闯入了,霸占着再也不肯走。
她承认心里还是有他的,否则不会对他舍弃一事耿耿于怀。
越是重要的东西,越怕有一天会失去,她对栾倾痕可能就是这样,栾倾痕能守她多久?曾经的女人数之不尽也罢了,雪浓呢?应该留在卉国中了吧,薜晚秀还死心塌地的跟随着,杭问语的肚子都隆起了吧……
也许今后还会出现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自己仍然会被他遗忘。
假如是这样,现在又何必妥协?
她不会再让栾倾痕有机会伤害她,所以,卉国皇,不能回。
如果不是他的今生唯一,又怎么能说是全爱呢?
翌日
卉国浩浩荡荡的队伍扬旗起程。
骆天普特意令人将他扶着出来相送,骆殿尘以及其它皇子也都并列在侧。
栾倾痕向众人告辞,马上进了前方的马车,墨亦刚要上马车,就见到了聂瑶珈走来。
聂瑶珈来到骆天普面前,“谢皇上这些天的照顾,望您早日康复,今后事事吉祥。”
骆天普微笑点点头,他看一眼骆殿尘,他的双目如火,紧紧盯着聂瑶珈。
素绾也走上前对她一笑,“您就是皇后娘娘?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真如传说一样。”
聂瑶珈也猜测到她的身份,“怎么传说的?”不会是凶神恶煞吧。
“曾有绣花病千金,落入闱便成,一足可踩深苑,绝色美人令国倾。这是民间所传,素绾听了来便记在心里,也更想一睹皇后风采,果然美得不可方物。”
聂瑶珈含蓄一笑,“我宁可朴实无华。”话落,她也静静离开。
上马车前看了栾倾痕的马车,他也是不愿见自己的吧,也好,相见反而只会徒增烦恼。
骆天普看着马车调头出,他今生也许再无遗憾了。
一路之上,聂瑶珈心生一计,想到了如何逃脱回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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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沉浮 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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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行至一半,也刚好过了沁国国界。
聂瑶珈狠敲马车墙,太监公公问:“娘娘怎么了?”
“唔……我,我一直想吐。”聂瑶珈掀开帘子,一直作呕吐状。
公公马上跑到前面马车问皇上。
栾倾痕让墨亦为她看看。
聂瑶珈看到墨亦吓了一跳,“墨亦?你也在随我们同行?”她还担心过他何时回卉国,栾倾痕居然没有怪罪他,难道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作用吗?
墨亦冷静的说:“看来你并不想看见我。”他察觉到聂瑶珈脸色不对。
聂瑶珈低下头,“你能帮我吗?”
“帮,只要你觉得幸福,自由,我一切都帮愿意帮你。”
“我不舒服,想到山头上吹吹新鲜的风,也许会好一些。”聂瑶珈懂得他会助她,也不多说什么,将病装得自然。
栾倾痕听了,点点头应允,但要两个奴才陪同。
墨亦进马车,此时的心还真忐忑,山头下是一道极高的滑坡,坡下应该就是长河,她不会那么傻吧,那不等于害了她吗?突然担心起来,又怕栾倾痕查觉到。
栾倾痕闭着眼睛,突然想起带聂瑶珈出游时的日子,那时候她可没有因为乘马车而感到不舒服,他蓦的睁开双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马车,墨亦也感觉到大事不好,一同跟去。
聂瑶珈站在山头上,看见栾倾痕和墨亦跑来,她对两个奴才说:“你们看皇上跑来作什么?”
两个奴才齐回头之时,她一跃跳下,连续翻滚下山坡,整个人掉进河里,再也不踪影。
栾倾痕亲眼看着她落入湍急的河流之中,她不会水的,宁可冒着会死的危险也要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他吗?到底他要怎么做才会让她原谅?
墨亦真的后悔极了,他以为聂瑶珈有什么脱身的好法子,没想到这个傻丫头!
栾倾痕吹响口哨,从远处飞来一只雄鹰,在头顶上盘旋,后来它马上又飞走了。
墨亦像在哪里见这只鹰,它不普通,毛色都是黑中带红,这么特别的鹰他不应该忘记的啊。
对了,是不毁的鹰,曾见它出现在不毁的人出现时,为什么栾倾痕会!
栾倾痕一时气急攻心,嘴角溢出血丝,他的眼睛红红的,对墨亦交代:“你传朕令,都马上回,太后若问朕去向,就说朕随后就回。”
“可皇上你的身体……”
“不防,走吧。”
墨亦担心的不止栾倾痕一人,还有聂瑶珈,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能打住这场战争?
分明爱着彼此,却要折磨的遍体鳞伤,爱情,为什么是这样子的呢?
栾倾痕独自沿着山坡一直走。
落入水中的聂瑶珈被湍急的水带到岸边,她庆幸,自己的水极差,幸好河水不深,否则她这次真要陪了命。
全身湿湿的,秋风微凉,她要尽快找个落脚的地方。
一直走,经过芦苇地,她见到一个很鬼魅的铁门,门上印有盘龙的图样,门环很小,可是铁门为什么会在山的洞口上呢?不会是有人住在山洞里吧。
她敲敲门,无人回应。
蹲坐在门口,希望能看到人影,四处好几里地都没有人家,只能寄托这家人了。
一只鹰突然飞跃在空中,聂瑶珈抬头疑惑的看它。
一群红衣人跑到这里,有一人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主上找的就是她了吧。”
聂瑶珈站起来,不毁的人?他们在找她吗?为什么。
红衣人冲过去,就将她绑起来,开了铁门,带她进去。
聂瑶珈看着长长的黑暗通道,然后来到一个灯火昏暗的房间,这里锦被玉床,家具摆设,样样齐全,如果她没有推测错误,这里就是不毁。
误打误撞居然进了不毁,他们抓她做什么?算了,总有有人来找她的。
也不知是晚了还是累了,她倒在温暖的床榻上睡着了,完全没有听到有人进来了。
白色面具上的花纹渲染着一边,一身红色披风将他包围的严谨,他便是那天在沁国想截走聂瑶珈的人。
聂瑶珈轻轻动了动身子,睡梦中的她觉得有人正盯着她,她假装又换姿势将手放在发钗上,如果此人对她不轨,她就……
面具男子蹲下,准备为她拉上被子。
聂瑶珈拔下发钗向他刺去!
面具男子早就料到般握住她的手臂,她手里的钗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你是!”聂瑶珈对他印象很深,一眼就认出他。
“你还记得我。”声音透过面具发出来,显得沉沉的,低低的,略有一些沧桑感。
“如果你真的是栾倾痕手下的话,那么你想拿我怎么办。”万一刚刚冒险逃离了栾倾痕身边,又来到他手下的范围,她真不如撞死算了。
“你那么讨厌回到他身边吗?”
聂瑶珈看着他冰冷的面具,深思下面究竟是张怎么样的脸?是丑陋不堪,还是风华绝代?
面具男子发现她探究的眼神,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你还没有回答呢。”
“有太多的原因,我不属于这里,你会懂我的处境吗?”
面具男子摇摇头。
“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明白我的心情,还有痛苦,呵,先不说他对我的舍弃,单单论我不属于这里来说,比掌握我的生命还要难,也许哪天说走便走了。曾经我想试着接受,却随着他对我的舍弃一同被打败了,面对他,就变成一种不真实。”聂瑶珈的眼睛红润,嘴角还渗些苦涩。
面具人还是摇着头:“我真的不明白你。”
聂瑶珈抬起头:“你是不毁的主吧,怎么称呼你?”
“啊……我叫织锦。”他没有承认自己的是主身份。
“那么织锦,你能放我走吗?”如果他不放,证明不毁效忠于卉国皇室。
织锦犹豫片刻,拉上她的手,便去了一个地方。
走了好久的时间,才从黑黑的通道走出一道门,谁知道门外居然是另一番天地,百花开放,蝴蝶和蜜蜂在花间雀跃,湛蓝色的天空如洗过一般,丝丝白云如薄纱散漫在天空,远处的山间笼罩着妖娆的雾气。
谁主沉浮 115
115(2151字)
眼前一片澄澄的黄色,仔细一看是油菜花。
在一片竹林间还有一间小竹屋,里面温馨极了。
“这里……”聂瑶珈回头疑惑的看着织锦。
“恐怕是世上唯一清静的地方,和小鸟为伴,和水中的小鱼为友,这里还有不少兔子,小**,小狗,如果让你暂住这里,你会选择留下来吗?”
聂瑶珈显得很诧异,“你让我住在这里?”
织锦点点头。
“那你先回答我,你究竟是不是栾倾痕的人。”
织锦摇摇头。
聂瑶珈考虑一下,本来想去墨亦的母亲那里,不过她自己一个人确实找不到那个镇,暂时先住下来也好,让她想想一切要怎么办。
“把这么好的地方让给我住,真是不好意思了。”聂瑶珈说。
织锦转身要离去,停了停步子,“这个门只要拉这个金环就是开了,没人敢进这里,你安心住下,还有,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回到皇上身边去吧。”
聂瑶珈心里念叨:还说不是栾倾痕的人。
小屋中的温馨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窗帘和纱缦居然是用得白色,古代很少爱用白色的,就像她在浮尾换的白纱缦一样。
一连半个月,织锦偶尔来一次看望她,每天都有送饭的进来,让聂瑶珈过了数十日无忧无虑的日子。
卉国 景心殿
太后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噙着茶,道:“皇上还是想让聂瑶珈回继续当皇后吗?”
“是的,母后,她没有犯错。”
“没有犯错?一个皇后居然跟着沁国三皇子跑到他们皇,不明不白的住了数些日子,你认为她还有资格继续当皇后吗?”
栾倾痕只是抬眸,眼底却冒着冷气,“朕说过,她的走与朕有关,在沁国的事,一概不究,皇后的位子只能是她的,没有人可以取代。”
太后失望的摇摇头:“倾痕,你爱得太深了,这种爱情只会一步步害死你呀。”
“母后不要过分担忧儿臣的事了,要她不做皇后也可以,沛昕也回来了,儿臣甘愿退位!”他扔下奏折,负手离去。
太后端茶的手一抖,杯子碎在地上。
朝阳
宣德荣偷偷带着人进入,早已将有侍候的迷晕,他看着锁在铁栏里的栾沛离,“没想到你真的疯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他愁眉不展,对属下说:“我们必须把他运出,将大皇子迷晕后按计划进行送出,咱们是时候和皇上来个正面交锋了。”出先找好名医为大皇子治病,然后,加上他们多年来的计划,在不久之后,推翻栾倾痕这个野种!
身后的人一齐点头,劈开了牢锁。
织锦走到小湖的,风起,耳后传来风铃的清脆响声,他回头看小屋,上面挂了许多用竹片和铁片做的风铃,还多了一个牌匾,上面写着:水云间。
“水是西湖云是天,踏遍红尘路,结伴水云间,我想你这里应该没有名字,所以我大胆的取了这个名字,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见。”聂瑶珈从屋里走出来,身着一身白衣,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束起。
织锦点点头:“水是西湖云是天……好,真的适合这里。可是你要和谁相伴在这里呢?”
“这里不是有你吗?”聂瑶珈这些日子以来觉得他不坏,便把他当了一半的朋友看待了。
“那皇上呢?你怎么能和其它男人在这里看云赏景呢?你可知道他现在正面对如何的痛苦决择。”织锦说话有些急切,声音依然很沉。
“他在决择什么,是雪浓和我之间难以选择吗?他已经做了决定呀,雪浓才是他……”
“够了,你本不知道他在痛苦什么。”
“你也不要在我面前再提他了,每次你来,都会问他的事,你这么关心他,还向我说你不是他的人?既然这样,我走就是了,是不是可以不理你们的伤,你们的痛!”聂瑶珈的眼圈红了,她回屋子利落的收拾两件衣服,加快步子要离开。
织锦比她快一步拦住了她,单手挡在她面前,“你想走,没那么容易,不毁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聂瑶珈气得牙痒痒,她抓住织锦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织锦忍着巨痛,也不肯让路,即使渗出了血,他也不介意。
聂瑶珈松口,齿间留有血迹,丝丝的咸,她看着织锦:“你从一开始就想把我送回栾倾痕身边是不是。”
“随你这样想,皇上除了你,马上就会一无所有了。”
“你什么意思。”
“里不少反对你继任皇后,他因为你,打算放弃皇位,失去一切,违背他父皇对他的期望,也要选择与你在一起。”
聂瑶珈怔住,一脸怀疑和痛苦的目光盯着织锦,“那你把我送回去吧。”
织锦的脸侧了侧,仿佛惊讶她的突然转变,“为什么改变主意?”
“你迟早会把我送回去的,还有,你回去告诉栾倾痕,皇后之位,我要当,他的皇帝宝座也不能放弃。”
织锦沉默,一直沉默,猜不透聂瑶珈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回的路那么遥远,轿中的聂瑶珈握紧前的沁雪玲珑玉佩,深深的吸了口气,再长长的吐出。
一切又要回归原位,不知道是不是和皇有缘,她现在还是选择回来,中等待她的连她也想像不出,雪浓,问语,太后……她不怕,但怕累,连睡觉也不能踏实。
为什么要回去?她虽介意栾倾痕的舍,但懂得他对先帝的感恩是何等的深,放弃帝位,他会抱憾终生吧,她还是承认,他是个好皇帝,沉默寡言并不代表他没有看法和想法。
是为了百姓们着想吗?还是对他还残留了一些感情呢?
她准备回到刚穿越来这里的状态,与栾倾痕少接触,可是他呢?会做到吗?
如果有一天,他可以放得下身上沉重的担子,可以去不毁的水云间住下,那里是她觉得平生最安静的地方,连心都可以被清洗的。
如果可以见到那样的他,也许她走,也可以安心了。
最近总是感觉身体不太对劲,有时做梦,静是以前真正聂瑶珈小时候的事,她开始觉得,这个身体的主人也许会回来,而她,会回到属于她的地方。
(灵儿需要大家的鼓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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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吧,万一真的发生这样的事,真正的聂瑶珈不应该呆在皇里吗?若是从前的聂瑶珈发现自己在外面,还碰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定会恐慌死的。
过了皇城门,轿子一直通向浮尾。
小安子已候在门口跪安,另有一排侍卫站在门口的外面,把窗子都死死的守住。
聂瑶珈一回来就看到这样的情景,既然她都回来了,还有必要加强防守,怕她逃掉吗?
“小安子。”她轻轻叫了他,就像好多年不见了似的。
“小安子给娘娘跪安了。”他的声音有些硬咽。
聂瑶珈勉强一笑,一踏进门,身体像被抽离了一瞬间,她一个踉跄,双手撑在桌上,她觉得刚才她好像看到了自己走进门一样,但那张脸,是她自己,又那么陌生。
会穿越回去吗?这个身体是不是在告诉她这个可能呢?
“都退下吧,我要好好休息。”她躺下,不敢闭上眼睛,万一睡醒后,自己突然离开了怎么办。
至少让她见一面栾倾痕,让他不要顾忌自己,接受雪浓,她才安心啊。
几天后,她的灵魂还在这个身体里,虽然一些状况仍然偶有发生,但是,穿越再也没有再来一次。
小安子陪同,她便在花园里走走,马上就要深秋了,叶子已经泛了黄,有些早已随风飘扬下来,女们清扫着它们。
菊花有些已经绽开了花朵,她凑上去轻闻它的香气。
杭问语则从另一个梅花门里拐进来,她见了聂瑶珈,也未行礼,但也没有像从前那样针对她了,绕了道去另一头赏景。
聂瑶珈看着她的肚子已经隆了起来,也记不清她怀孕有几个月了,杭问语也算幸运,栾倾痕一向不要孩子,太后的保护才令她平安至今吧。
她走出花园,小安子又陪她随便走走。
聂瑶珈记得拈花楼应该是在前方,可是怎么没有了呢?只有数棵海棠花种在那里。
“这里……拈花楼呢?”她指着问小安子。
小安子愣在原地,怎么他忘记这个地方不能来呀,自从皇帝烧了拈花楼,这里几乎成了里的禁忌。
“这这这……皇后娘娘,您还是别问了,咱们走吧,你看那边的水里的鱼!”小安子兴奋的指着附近的水塘。
“发生了什么事,说。”聂瑶珈不为所动。
“是皇上因为您去了沁国,当夜便一把火烧了这里,听说,没烧之前,这里被布置得像成亲的新房一样漂亮,可是,都成了灰烬。”
聂瑶珈的眼睛湿润了,像新房……栾倾痕是为谁准备?为她,还是即将归来的雪浓?
眼泪正要落下来,就看到一个新面孔,不,应该是有一面之缘,雪浓。
她一身女的衣服,手里提着木桶,正朝这里来,刚想拿着瓢浇海棠,就觉得背后有人,她站直身子,惊讶与聂瑶珈这样见面。
“雪浓见过皇后娘娘。”她委身行礼。
“起来。”聂瑶珈走近她,仔细看了她的五官,眉清目秀,瓜子脸蛋儿,樱唇微抿,却令人觉得想要怜惜,身姿小巧,往往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你为何穿着女的衣服。”
“回娘娘,皇上对雪浓有恩,我无以为报,宁做女一辈子,做牛做马心甘情愿,皇后对雪浓更是有救命之恩,雪浓必将倾尽终生之力,为您做任何事。”她说得肯切。
聂瑶珈低眉看着她,“你如果愿报恩,就拿出你爱的勇气,去做栾倾痕的女人。”这句话,她说出来,竟在心里犹豫了千百遍。
“娘娘,雪浓从来没有想夺取皇上的欢心。”雪浓脸上显得很紧张。
“其实你不必紧张的,本说得句句是实话,你忘不了皇上,皇上的心中也有你,要不然他就不会千方百计把你救回来了。”
“皇后娘娘,皇上是看在雪浓曾是他年幼时的好友,因为在一起长大,也许有些感情,但那不是男女之情,请皇后娘娘明鉴。”
聂瑶珈沉默,自己也搞不明白她,雪浓,栾倾痕之间的感情了,若有个说贴心话的人该多好,以一个当局者迷的人去问一问旁观者清的。
可是里能建立起来的除了敌人还是敌人,找个朋友却是难上加难。
步子轻轻移动,她忽然记起了一个人,筱妃。
“筱妃她可好?”若说里没有什么心计的,也属她了。
“回娘娘,她一直病着,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让太医瞧过?”
“瞧了,但太医说……怕是过不了这个年了。”
聂瑶珈一惊,“怎么会……”她提起裙子,向前跑去,小安子紧随。
冷清的殿里,没有几个女,聂瑶珈走进去,见到躺在床上还绣着东西的筱妃。
“病了也不好好体养,还在这里绣什么。”
筱妃对聂瑶珈的突然出现深感惊讶,脸上露出了笑容,“皇后,您回了!太好了……怎么都没人跟我讲。”她的脸上略有些尴尬。
俗话说,落魄的凤凰不如**,她这一病,本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了。
聂瑶珈怎么会不知,她的手刚好着了被褥,“怎么变得这么薄?来人!”
“不用了,这样可以的。”
“天越来越冷,尤其是晚上,好歹也要添一床被子呀。”聂瑶珈叫了人,却没有人进来。
她走出去,看见院里的几个女正在把弄着手里的胭脂,似毫没有听见屋里的叫唤。
“你们,不长耳朵吗?”聂瑶珈站在门口发话了。
几个女看见她,藏起手里的胭脂盒,倒也有些怕她,可是她们心里也有些疑惑,听说她早不是皇后了,现在恐怕是个身份不清的女人了。
小安子也看不过眼了,“喂,问你们怎么不添床被子!”
其中一个瘦女上前一步说:“筱妃说她不冷,也没吩咐呀。”
聂瑶珈走过去,挑眉,边走边围着她转,最后还是停在她眼前,“那我现在吩咐了,你拿,还是不拿。”
瘦女有些怯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聂瑶珈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令她看着自己,“你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吗?好,既然你们耳朵都不好使,那不如别要耳朵了。”
聂瑶珈走出几步,喊来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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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你的刀一用。”她抽出一个侍卫的剑,向几个女走去。
瘦吓得马上跪下:“皇后娘娘,奴婢们知错了!”
“现在知道本是皇后了?可是有没有听说过,皇后最喜欢折腾不听话的女了,可以慢慢折磨你们的,但现在本没功夫,把头伸过来,顺便给你们打个折,一人割一只耳朵吧。”
她拿着刀向一个靠过去,女们吓得在地上向后退,哭声惨极了。
筱妃从床上出来,看着这一幕不禁好笑。
皇后真是会吓唬人,正是这一刻,她便真的看见聂瑶珈抓过瘦女,割破了她的一边耳朵,鲜血直流,她吓的摊软在地上。
聂瑶珈将刀一扔,“哼,这下大家耳朵都好使了吧。”
“是是是,我们马上拿被子来。”几个女哭着,爬着出了院。
筱妃摇摇头:“皇后,不必为我这样的。”
“你这样任人欺负,我看不过眼,你身体不好,但是气势不能低,要常给她们脸色看看,不然就像刚才那样登鼻子上脸。”
“皇后的个真是我最希望有的,可是,我也就这命了。”
两人坐在院里的小花园里,坐在木椅上,小安子找来了点心,放在桌上。
筱妃说:“皇上……你有去见他吗?”
聂瑶珈摇摇头。
“他的身体也不好,你要多去关心他啊,毕竟他是为了你。”
“为我?”聂瑶珈想不通。
“你居然不知道!墨亦没有对你说起吗?倒也是,我当初也是苦苦求他,墨亦才说的。你在沁国出了事失明了对不对。”筱妃要告诉她,栾倾痕为她什么事都肯做。
“是,吃了药,很快好了。”
“那不是药的问题,你能几天好起来,都是因为皇上为你用内力疗伤,他却因此受了内伤,听墨亦说,脸色一直苍白的……像没有血一样。”
聂瑶珈回忆那几天,怪不得他一直躲着见自己,她苦笑,眼泪有些疯狂,不间断的落下,栾倾痕,就是一个大傻瓜,总是爱默默的为她做一些事情,让她觉得欠了他好多,好多。
这,是爱吗?他是爱她的吗?那雪浓呢?她该不该纠结在这里?像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难题,也许,去问问他,亲自问问他……
不,聂瑶珈的理智被抽回,一次的舍弃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她也不属于这里,不可以留下任何情感,伤人伤已。
筱妃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无动于衷,“他需要你,到现在身体还不好,如果换作是我,夜夜照顾,我都甘之如饴。”
聂瑶珈看着她,这么爱他的女人却得不到他的爱,难怪,会染上重病,也许都是因心病而起,“筱妃,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筱妃好奇的看着她。
聂瑶珈看了看周围,“我并不是这里的人,我是来自一千多年后的人。”
“皇后!你在……你肯定是中了邪气了。”筱妃不敢相信的说着。
“不,我很正经的对你说,这个身体是聂瑶珈的没错,但我并不是真正的皇后,你也知道皇后的突然转变,那只是因为我占据了这个身体。和皇上的种种,爱上他,并非我所愿。也许哪一天我会身不由已的离开这个身体,回到未来,如果我对皇上,又突然离开,他会伤心我对他的舍弃吧。被舍弃的滋味我尝过,很难受。”
筱妃一直消化着她说的,站起来,“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事。可是皇后,你日后就打算和皇上僵持下去吗?男人,不会永远对一个女人有耐心的,更何况一个帝王,你日后要怎么办?”
“你的担心是对的,我没有办法,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所以,只能过一天是一天了。”计划也许不如变化快,她多想也无际于事。
回自己寝的聂瑶珈边走边看着许多女的眼神,她们想看她的样子,又低下头不敢看。
她昂首阔步的继续走,问:“小安子,薜晚秀还在中吗?”
“回娘娘,她嘛,皇上有时候召见她,但只是很短时间就出来了,她在这里既不像嫔妃,又不像是个女,太后曾想把她送出呢,只是皇上让她留下来了。但最近这些天,真是没见着她人。”
聂瑶珈心想:明明是他的属下,不知道他又让她办什么事去了。
走着走着,经过景心殿外,想起筱妃求自己的事,她希望将牢中的司徒冷放出来,他一直被关到现在,惩罚也够多了,筱妃说她已经不再介怀,司徒冷家中还有父母,儿子在牢中,他们二老也一定相当难过。
小安子看着聂瑶珈犹豫不决的徘徊着,壮着胆子喊:“皇后娘娘求见!”
聂瑶珈瞪他,但林公公已马上跑出来,相当恭敬的说:“娘娘请。”林公公可是见过栾倾痕如何关心聂瑶珈的,她不在的时候,皇上会写满屋子的字,上面无非皇后的名字。
聂瑶珈只有硬着头皮进去,小安子在外面摊软在地上,松了口气,傻笑起来。
栾倾痕一板正经的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眼睛却不停的看着门口,她来找自己有什么事,真的让他猜不到了。
聂瑶珈进来,便与他对上目光,然而看他低下眉去,专注于书写,不禁苦笑,栾倾痕还是栾倾痕,依然淡定自若。
栾倾痕一直等着她说话,抬眼看她,她却站在门口那里不动弹了。
“你有何事。”声音虽平淡,也有些无奈,终究他成了迫不及待的那个人。
“臣妾来求皇上,能不能宽恕司徒冷,将他放出来,我去筱妃那边看过了,她说司徒冷已经受到处罚了,更何况当时他也是被人陷害。”
栾倾痕的心里更加闷了,但不表现出来,“你找朕,只是为了这件事?”他走到她跟前,凝视着她。
聂瑶珈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一步,近看他的脸色确实很差,内伤竟是这么伤人,她的眼底透着心疼,可是她却强笑出来,装得那个没心没肺:“除了这事,我没有理由再来找皇上啊。”
栾倾痕什么话也没说,就是死死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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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瑶珈别过脸去,她能感觉他的眼神里是失望,是难过,是愤愤难平,是纠结,这些凝聚在一起,化作一团熊熊大火向她扑来,然后,她的心也被灼伤了。
“请皇上恩准。”
“好,朕准了,然后呢,你对朕再也无话可说了吗?”
聂瑶珈只能摇摇头。
雪浓正巧端着香茶进来,撞见他们二人,行色有些拘谨,“皇上,皇后。”
她因为紧张,所以进门槛儿时不慎被裙摆拌倒,整个人就要摔到地上。
聂瑶珈正打算扶她,没想到栾倾痕更快一步,将她搂在怀中,茶杯瞬间落地,碎了一地。
雪浓一见,离开栾倾痕的怀中,跪在地上说:“是奴婢不小心,这就尽快收拾。”她慌忙的捡地上的碎片。
栾倾痕轻轻叹息,“不要捡了,你去休息吧。”
雪浓将碎片篼在自己处层的裙里上,静静退下。
然而这一切,在聂瑶珈看来,是关爱,是心疼,他们之间流露着一股暧昧,让她发现自己是个局外人,该离开的,不是雪浓,而是她。
聂瑶珈黯然转身,被栾倾痕拉住手腕:“你刚来,这么快要走?”
“其实不该来,看到不想看到的。”她推开他的手,还是离开了。
一步步走下石阶,风吹乱了她背后的发,她命令自己把栾倾痕的一切统统忘掉,带她出游,在海棠树下起舞,为保她救了父亲,为治她眼睛耗损内力,为带她回卉国,千里寻她……也许还有好多他的好,自己还都不知道或是忘记了,可是,只能将这些埋藏。
栾倾痕,一个帝王,会只爱她一个人?雪浓在他心里,也有位置吧。
所以,她暂不想自己会不会穿越回去,就是爱,她要的也是唯一。
栾倾痕直直的望着她消失在视线,垂下头,伤痛难挡,嘴角溢出血丝,含着苦笑闭上了眼睛。
聂瑶珈心神恍惚的走着,直到撞见一个人,太后。
“给太后请安。”
太后拉过她,“来,和我一起到桥上,本有话对你说。”
两人站在桥中央,太后便起了头:“瑶珈,本相信你是个识大体的女子,聪明能干,但是女子最重要的是声誉,你到沁国的事在卉国百姓之间流传成什么样子的你知道吗?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女子再也不适合皇后这个位置。”
聂瑶珈安静的听着,不流露任何想法和思绪,“太后不用说,瑶珈也自知,即使清者自清,也难睹悠悠之口,所以,太后请定个日子,罢了我的皇后头衔吧,让我与我父母远离这里。”
太后意外她这次肯这样罢休,有些过意不去了:“身在帝皇家,命运总是折磨人,你不要怪本不顾及情面。赐你们大宅和银两,不会亏待你们一家的。”
“那谢过太后了,瑶珈等着您取走凤冠,告退了。”
浮尾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凄凄沥沥,听得人心都酸了。
聂瑶珈将凤冠与霞披整理好,还有前佩戴的沁雪玲珑玉佩,哪次遇到栾倾痕再还给他。
坐起,身子一晃,她自己像脱离了身体,心跳得极快,一瞬间,她像有两种意识,但很快就消失了。
她揪着心脏处的衣服跑到门外,沁凉的雨淋湿了她。
“带我回去呀!回去呀!为什么一次次给我这样的感受,却不把我带回去!”聂瑶珈跪在雨水里,任雨滴打着自己的脸。
小安子打着伞正从外面回来,见她跪在地上,忙过去扶她。
……
五日后
沁国传来消息,骆天普的朝代已经过去,他驾崩了,骆殿尘很顺利的继承皇位。
但是,骆殿尘除掉了几个兄弟,待遇好点的也是软禁终生。
而素绾也在他登基后第二天便大婚,听说是骆天普的遗诏,当百官宣读,一个是迎娶素绾,封为皇后,二是永远不可迎娶任何一个叫聂瑶珈的女人。
话说,这第二条令百官上下百思不解,可是聂瑶珈懂。
远在千里之外的她明白,骆天普的苦心,也好,聂瑶珈不仅可以摆脱骆殿尘,也会和栾倾痕说再见,他们都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生命里。
一切,该放下了。
沁国
得到了天下骆殿尘却没有想像中的快乐,他身着龙袍走在大殿中央,昨夜他大婚,素绾是很美,可他冷言相对,说素绾只不过是一个维持和平的工具。
可是素绾说,宁为工具,换来和平,心甘情愿。
十二个字,让骆殿尘气极,他觉得素绾就是栾倾痕调教出来的,都是伪装。
大婚洞房,他要了素绾,素绾告诉他,在卉国有一天曾见过身为质子的他,从那以后,她就希望可以成为温暖他的人,不再让他的影子孤单。
骆殿尘披上衣服,不屑的离去,除了聂瑶珈,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牵动自己的心了。
是的,唯独少了她,所以他现在才不快乐。
公公进来禀报:“皇上,有位自称卉国大皇子的人求见。”
“栾沛离?他怎么来了,他不是疯了吗。”
骆殿尘一个眼神,公公立即明白,将栾沛离带进来。
栾沛离还是行了礼,“见过皇上,恭喜皇上登上帝位,又娶美人妻。此次来,我不想拐弯抹角了,我想与沁国联手对付栾倾痕。”
“兄弟相残?呵呵。”语气里有些嘲讽,但他自知,前几日他也刚刚害了他的手足。
“他本不是我的亲弟弟,想必您也听说过,他的母亲当年怀上他是不明不白,只是我父皇顾念情面,才认了他。”
“联手可以,可是你有必胜的把握吗?”
“第一,我的舅舅还在卉国为官,他作咱们的内应,第二,我的人已经查到栾倾痕的母亲没有死,她正躲在一个镇上,到时抓她来威胁,还可以逼她说出栾倾痕的身世,不就可以让他退位了吗?”栾沛离的眼神里充满着血腥,心里早已燃起杀戮之火。
骆殿尘客套的笑了笑,“嗯,让朕考虑一下吧,这些日子你就住在沁国中,具体事宜咱们日后详谈。”
(接下来,珈珈要穿越回去喽!噢,可怜的痕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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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2183字)
“谢皇上,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若推翻栾倾痕,卉国必须由我接任皇位,只要我当上皇帝,一定和沁国永远不争战。”
“哈哈哈,这个没问题。不过,听闻你疯了,看来你是装的。”
栾沛离的眼神黯淡下来,“本来我确实是装疯,为了苟活,可是……”他想起聂瑶珈给他下毒,让他变得真疯,若不是舅舅救他出,还让人给他解毒,他现在还疯癫着呢。
可是他竟然不怪她,想恨也恨不起来。
骆殿尘看着他,心想,栾沛离一心想当皇帝,野心勃勃,若他当了皇帝,必会伤了沁国,不如利用他手中的棋子,将栾倾痕推倒,令他无法当成皇帝。
……
卉国
秋风瑟瑟,冷意袭来,黄叶一片片落下,鲜红的枫叶是深秋里唯一的夺目的颜色了。
聂瑶珈披着披风走在石径小路上,她一身上下没有华贵,是朴素无华的衣着,头上也没有过多的头簪。
她从梅花门走到游廓上,却未见栾倾痕刚好从游廊走进另一道梅花门,两个就这样错过,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太后这两天就会下懿旨,废了她的皇后之位。
新人选会是谁呢?她倒希望筱妃来做,雪浓是不可能了,与她一样,在沁国的日子成为她的污点,不然,栾倾痕会让她成为皇后的。
之前走的路是不甘被人摆布,坚持自己走的路,可是她现在才发觉,高处不胜寒,总会面对一些狂风暴雨般的事,接踵而来。
她这颗棋子,也许已经走到了尽头,无需再走了,所以放下一切,看命运的安排吧。
景心殿
太后瞪大眼看着栾倾痕,她刚刚拟好旨意,现在却躺在地上,被人无视。
林公公站在墙边,小心的看着情势。
栾倾痕跪在地上,看着旨意上的黑字,“母后,儿臣不是说过,皇后不能废吗?”
“母后也是为卉国着想,她在沁国的日子成为流言蜚语,若再让她当下去,人家会说出更难听的。”
“何必在意外人怎么说,既然母后旨意难违,那朕也是金口玉言。”栾倾痕双手取下发上的皇冠,一头弯发如流水一样淌下来,他敬给太后。
太后的手颤抖着,不敢去接住这沉甸甸的皇冠,她这是在动摇卉国本呀,她哭了,哭得很激动,不停的用权杖打着栾倾痕的身上:“你傻呀,一个绣花枕头你以前爱理不理,现在没了她连皇位也肯放弃!你要我怎么……怎么去见先帝!”
“恕儿臣不孝。”他将皇冠放在地上,起身转身时,已将紫龙袍褪下,扔在地上,他也一身白衣,纯净如雪,正跑向浮尾,他不是冲动,而是很坚定的决择。
边跑边想,与她骑着迅风一同策马奔腾,从此管他们打仗还是任何事,都与他们无关。
栾倾痕想想,他从小没有输掉的东西,只有心,彻彻底底的输给聂瑶珈了。
太后与林公公追出去,命令侍卫拦住他。
侍卫们是有苦难言,挡又不敢全挡,栾倾痕也是皇帝呀,他们该听谁的?
栾倾痕冷冷的说:“让开,不然,你们会死得很惨。”
侍卫们正犹豫不决,太后追上来,紧紧抓住他的袖子,“你不要闹了,像什么样子!看来你是想把母后气死不可了!好,我死给你看。”太后扔掉权杖,狠狠的将头朝柱子上撞去。
林公公马上拉住太后,“皇上,您快救救太后呀。”
栾倾痕握紧拳头,闭了闭眼睛,“对不起,母后。”他看得出太后是闹给他看。
杭问语听闻此事也从附近过来,她劝着太后,几个人乱成一团。
栾倾痕转身依然要离开,太后就是死死的抓住他的手不放,“你真的要看母后死吗?聂瑶珈哪里值得连皇位都不要!”
杭问语一听,吃惊的看着栾倾痕,原来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聂瑶珈,简直是一个祸害。
听到争执的聂瑶珈从另一边走来,林公公先是看见了她:“皇后……啊,不是。”他都不知道现在该称她什么了。
栾倾痕与她相望,看着她正走来。
杭问语上前质问:“聂瑶珈!你想把卉国搞得天翻地覆才舒服吗?你是不是心里正得意呀,皇上为你连皇位都不想要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能力!你这个祸水!”
“杭问语,请你说话注意一点,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杭问语叫她全名,她也不再敬她是贵妃身份。
太后摇着头,“倾痕,你听听,她的心如此绝决,如此狠毒,你还执着吗?”
栾倾痕看着她,眼睛里湿润润的,但还是微笑了,“爱一个人,包括她的狠,我没有办法将这一点踢除。”
“你!先帝啊!我这就去见你,向你告罪!”她硬是要撞柱子,林公公与几个侍卫拦着,在栾倾痕与聂瑶珈中间闹得不可开交,乱成一团。
聂瑶珈看着栾倾痕,他说爱……他说要放弃皇位……他是这样坚定的看着自己。
仿佛这个里没有他们的喧嚣,只剩他们两个远远的凝望。
杭问语看着聂瑶珈与栾倾痕一直对望,气不过,不知哪来的力气抓过聂瑶珈的衣服将她狠狠推到太后那边:“还不是过去拦着太后,都是因为你!”
可是力气过大,聂瑶珈又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她凌乱的步子并没有来到太后身边,而是刚好从游廊的石阶上滚下去,最后停在地上不醒人事。
这下,太后也不闹了,杭问语也惊了,侍卫们的动作都定格了。
栾倾痕快速奔过去,抱起她:“瑶珈,你醒醒。”他看她身上并未有伤,为何昏了过去?难道撞到了头?
他抱起她回浮尾,朝侍卫大喊:“快去找墨亦!”
浮尾
墨亦并未看出聂瑶珈有任何病状,他拧着眉,心里也万分焦急,为什么没有病却昏迷不醒?
杭问语在角落一直祈祷,“上天保佑她快醒来。”不然,她一定会被栾倾痕弄死,太可怕了。
太后坐在一边看着里里外外忙着,她倒希望聂瑶珈永远不要醒来,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她不再只是适合不适合当皇后的事了,更是牵动着栾倾痕的一切的人。
皇帝的身边和心里都不应该存在这样的人。
栾倾痕握着她的手,直到看她睫毛扇动,才露出笑容,但很快,笑容在脸上僵住……
谁主沉浮 120
120(2096字)
栾倾痕握着她的手,直到看她睫毛扇动,才露出笑容,但很快,笑容在脸上僵住。
醒来的聂瑶珈眼神怯弱的盯着大家,软软的声音道:“你们……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我要找爹来,呜呜呜。”
墨亦也是一愣,她简直……不应该出现这种表情,反而像……他不敢往下想了,或许是她装出来的吧,为了逃避大家。
聂瑶珈蜷缩回床角,抱着枕头,发现自己的手上没了从小跟着自己的银制手镯,“我的镯子呢?我要戴!”
小安子想起,马上从柜子里找出来,皇后自从被蜈蚣吓着后,就不戴这玩意儿了,现在怎么又找了,他将镯子敬给聂瑶珈。
栾倾痕抓住她的手腕:“你真的没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他的心像是被带走了一样,膛里空空荡荡的难受呢?
“痛啊痛,咦?怎么我的身体有力气了?可是……可是你不要碰我,我害怕……爹,呜呜呜,来救女儿啊。”她自个在那里像个痴呆一样哭个不停,眼睛里除了害怕恐慌再无其它了。
“我求你,不要装了,你记不记得你上次也是要装的,可是被我很快识破了。”栾倾痕的内心有个声音,正告诉他,从前的聂瑶珈回来了。
聂瑶珈停了停哭泣,“什么时候,我被蜈蚣吓昏了不是么?花园里有蜈蚣啊……爹,女儿害害,害怕!有蜈蚣……”说着又哭起来。
栾倾痕站起来,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你若再装,我会杀了你。”
“啊……”聂瑶珈吓得哭得声音更高了,一动也不敢动。
“我问你,你记不记得乱花飞过秋千去……上一句是什么。”栾倾痕逼问她。
“什么……秋千?我不敢上秋千……不敢。”她吓得声音也颤抖着。
太后先是接受了,这没用的皇后回来了,可是怎么回事,摔一下就摔得判若两人?
墨亦也垂下眼,是的,他也肯定,此时的聂瑶珈回到从前了,可是为什么呢?太奇怪了,都是她,为什么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被蜈蚣吓昏那会儿?
杭问语破涕一笑,这下,皇上还会宠这个没用的废物?
栾倾痕松开手,一个笑容闪过,眼角滑下一滴泪,转身离开里。
他看着树叶凌乱的飘着,回忆起出游时,他们两个人在海棠树下跳舞的样子,“泪眼问花花不语,乱花飞过秋千去。”
头一沉,倒在了地上。
……
温馨的家里弥漫着香喷喷的饭味,聂瑶珈睁开眼,模糊的看着天花板,还有上面的水晶灯。
水……晶……灯?她腾的坐起,是席梦思床,是台灯,有泰迪熊,有仿梵高的油画,有电视,有许多许多cd……
聂瑶珈张口结舌的看着,眼泪忽然落下,她找了件衣服穿上,好简单的衣服啊,推开门,见着姐姐聂安伦正在做饭。
聂安伦端着饭正要去她屋里的,被醒来的她吓了一跳。
“瑶珈啊,你终于醒来了!”
聂瑶珈未适应的点点头,“姐……我昏迷了很久吗?”
“嗯,当然了,有七天左右吧,急死我了,怎么那么不小心,早让你别干特技那一行,你偏干。”心疼之余,又是责备她。
聂瑶珈看着家里的一切,真的回来了,与栾倾痕……她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当晚,两人睡在一个被窝里,谈了许多。
聂安伦说:“你知道吗?你掉下去的山崖啊,居然被挖掘出一个洞哎,那里面有一张很漂【文】亮的白色面具,还有一个没用【人】了的披风,还有一块【书】很漂亮的玉佩,专家都不知【屋】道这是哪个朝代的呢。”
“你说什么?那……那洞口是什么样子的?不会是有盘龙的龙纹吧。”聂瑶珈一听面具,马上想起不毁的织锦戴的面具。
“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掉下去,先没昏,看到了龙纹,再昏的?”聂安伦不解的脸都快拧在一块了。
聂瑶珈摇着头,咬着拇指,她与不毁有缘吗?拍戏摔的地方居然是不毁。
第二天,聂瑶珈马上开车去了摔崖的地方,她一路寻到下面,那里已经被保护了起来,成为了专家研究基地。
姐姐也告诉她,剧组给了她赔偿金,她又不是主角,替身已经找其它人完成了。
一个中年专家正蹲在洞里面,手戴着白手套,愁眉不展的。
“大叔,你在想什么。”
“啊?噢,这里机关重重,我在研究呢,你一个人怎么跑这里来了?”
聂瑶珈笑了笑,“我就是当时摔在这里的演员,听说是因为这样,才发现了这个洞口。”
“是你呀。对对对,你是无意识的立了大功呀,可是我们仍然不能说这是属于哪里,或者说属于哪个国家,没有什么参考。”
“也许……还有许多我们探索不到的。”
“嗯。对啊,像楼兰古国,哎。”他继续工作。
“大叔,我能进去看看吗?那面具还在吗?”
大叔犹豫了一会儿,“本来外人不可以进,不过现在就几个人在这里研究,你也算是发现人,进来吧,不过一切要小心,别碰坏了东西。”
聂瑶珈点点头,谢过了他。
凭着那唯一一次的记忆她走进去,找到了最华丽的房间,但里面的东西没有了光泽,被岁月包裹起来。
面具被玻璃罩罩住,果然是织锦的面具,上面的花纹还是那么鲜红,旁边还有……沁雪玲珑玉?
聂瑶珈心想,为什么!为什么沁雪玲珑玉会在这里?她穿越回来的时候还戴在身上呀,它是经过怎样的波折来到不毁了?难道是栾倾痕赏给不毁的主?不可能啊。
属下再怎么立功,也不会让他将母亲送的玉赏人啊。
她接着走下去,应该就是织绵的秘密处所了,她的水云间。
只是,那个打开秘道的机关已被破坏,离水云间的石门再也打不开了,也许这样才是好的,就留那一块静土,不要被人类的贪婪而毁了。
返回的路上,她在想,栾倾痕会不会发现,她已不是她了呢。
(三万字完毕,交差啦,各位为灵儿打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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